凤卿九只觉可笑而荒唐,可下一秒她又难以抑制的升起希冀! 如果……如果陈玄墨知道了这件事,那是不是可以放过她大嫂肚里的孩子? 凤卿九爬起来就要往殿中闯,可还没走几步,就被大惊失色的宫女按住。 她的脸被按在冰冷地面上,只能嘶声大喊:“陛下,奴婢有事要禀报!” 隆隆雷声,不如她的哀声刺耳。 几个宫女慌忙堵嘴的堵嘴,拉脚的拉脚,用力将她往下拖。 凤卿九却拼了命挣扎往殿门爬,凄厉的声音如同厉鬼:“陈玄墨,我有话要跟你说!” 下一秒,殿门被缓缓推开。 第4章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却不是陈玄墨,而是他身边的太监总管。 “直呼陛下名讳,大不敬,罚三十廷棍以儆效尤。” 一句话便让凤卿九骤然脱力,她随即被捂住嘴拖下去。 重重的棍子落在凤卿九身上,打得她抑制不住地痛呼出声。 “一,二,三……” 一棍又一棍落下,和皮肉接触发出沉闷的响。 凤卿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意识都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感觉自己快死了时,头顶终于传来冰凉的声音。 “现在,你有资格跟朕说了。” 凤卿九艰难地抬眸望去,撞进陈玄墨的凉薄眼眸。 她当初耗了半条命换了陈玄墨的命。 现在又要用半条命,才够资格跟他说上一句话。 凤卿九肺部像破败的风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费力无比:“我……当初是……我让姚文淑去送的解药……” 陈玄墨退后一步垂目打量她:“所以呢?” 轻飘飘三个字,如山压下。 切心剖肺,碾碎成泥。 凤卿九一下懂了:他压根没打算信,只是以折磨她为乐。 冷,冷意传到骨髓。 凤卿九再也忍不住,倏地喷薄出一口暗红的血。 那血溅在陈玄墨的衣摆上,宛如一株染血的梅。 陈玄墨脸色略微一变,薄唇嫌恶地吐出两个字:“真脏。” 凤卿九浑身血液都冻成了冰,一碰就能连带她整个人彻底碎成一地尘滓。 凤卿九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 陈玄墨给凤卿九用尽了最好的药,只要他不让她死,她便求死不得。 身体刚能动,姚文淑便传话召见。 冬意渐浓。 宫里景色都开始许索,唯独姚文淑的宫里仍花团锦簇。 因为陈玄墨耗费万金为她修建了一座暖阁。 一踏进那暖阁,浑身冷透的凤卿九竟感觉被暖得打了个颤。 她一瘸一拐走向姚文淑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姚文淑看也没看她一眼,手中正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绣球笑盈盈逗一只白毛狮子狗。 “阿宝,去捡回来。” 她抬手一扔,那绣球顺着地板滚到凤卿九身前。 小狗笨拙地跑过来,叼起球,又围着凤卿九跑了一圈,嗅了嗅她。 姚文淑这才看到凤卿九似的,拍手笑了:“哎呀,公主,看来阿宝喜欢你呢!” 凤卿九低头怔怔看着那狗口中的绣球,那中间还放了一颗东珠,那曾是镶在她大哥的太子冠上的…… 凤卿九僵着背脊答道:“是……” “既如此,以后就由你照顾它吧!” 姚文淑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像是想起什么,饶有兴趣道:“公主从前的称号也用不了了,不如本宫给你新取一个!” 姚文淑思索半晌,抬手一指笑意嫣然:“就封你为……侍犬公主!好不好?” 凤卿九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应该说“谢皇后娘娘赏”,可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半个字都挤不出! 她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父皇将她抱在膝头,为她写下封号“明懿”。 笑呵呵地说:“我的小红妆,就是我们许氏最璀璨的明珠,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凤卿九袖中的手死命掐自己,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拊掌轻笑:“皇后果真才华横溢,这称号封得极好。” 第5章 凤卿九听见这声音,浑身一颤。 姚文淑起身迎接,语气嗔怪:“陛下莫要取笑臣妾。” 陈玄墨拍了拍她的手,再看向凤卿九,眸色变冷:“怎么不谢恩?你不满意?” 话落,暖房温暖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 凤卿九身子晃了下,脸色惨白得比死人也不差几分。 凤卿九,快谢恩…… 她在心里大声尖叫。 你如今不过是个奴婢,一个奴婢,你还有什么不能承受?! 你要谢恩! 终于,她猛地磕下头去:“谢……陛下和娘娘封赏。” 那小狗也被吓到了一般,趴伏在地,小声呜咽着。 陈玄墨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问:“这狗怎么了?” 姚文淑接话:“阿宝许是没有同伴,太过寂寞。” 陈玄墨一听,似笑非笑:“现在不是有了吗?侍犬公主,你叫一声,让它知道它有伴了。” 凤卿九震悚之下,浑身颤抖得越发厉害。 陈玄墨脸上笼着一层寒霜,眸色阴郁刺骨。 她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躲避那如跗骨之蛆般的目光。 明明在如此温暖的地方,凤卿九却像跪在了冰天雪地中,浑身冷得没有半分人气。 她无处可逃。 明懿公主已经死了,她闭上眼,可凤卿九必须得活下来。 “汪……” 良久,一声极低的声音清晰无比地在这宫殿中响起。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凤卿九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逼出躯壳。 她听见好像有什么东西发出响声。 是她浑身的骨头,寸寸碎裂。 是她仅剩的尊严,消失无踪…… 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狠狠砸在地上。 凤卿九,别疯掉! 她心中几乎是在呐喊着告诫自己。 姚文淑笑道:“不愧是公主,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狗叫声。” 凤卿九眼睛黑得透不进半分光,空洞而木然:“多谢皇后娘娘赞赏。” 陈玄墨冷冷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姚文淑却突然咳嗽起来,陈玄墨见状,立即揽住她往内殿走去,刚才还冰冷的声音已经变得温和无比:“你该多休息,其他无需操心。” 凤卿九仍旧呆呆跪在那里,失了魂一般。 突然,掌心一阵濡湿。 凤卿九垂眸看去,竟是那叫阿宝的小狗在舔她,小狗一双湿漉漉的黑色眼珠与她对视,又用自己的头蹭了蹭她手,像是在安慰她。 这世道,所有人都作践她,心疼她的,居然会是一只狗…… 凤卿九动了动僵硬的手回应它,淡到几乎无色的唇如提线木偶般扯了扯。 怔忡半晌,她忍着疼起身,一瘸一拐地抱着阿宝回自己住处。 刚走出不远,却在御花园门口撞到一个人。 来人眼下青黑,一看便知是个酒色虚浮之徒。 看清这人,凤卿九抱着阿宝的手便紧了紧。 是姚文淑的弟弟,姚麟。 这人原本是个街头的地痞无赖,如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竟也成了国舅。 “拜见国舅爷。” 凤卿九低声行完礼想走,却被姚麟一把拦住。 姚麟目光色眯眯在她身上流连:“是公主啊。” 凤卿九心一颤,退后垂眸:“奴婢如今已经不是公主了。” 姚麟抬手往她的脸摸去:“听闻你在这宫中过得不好,不如我向姐姐讨你入府,可好?” 凤卿九一惊,慌忙往后退去:“国舅爷,奴婢戴罪之身,不敢高攀!” 姚麟却是急色难耐,竟是不管不顾上前一把抱住凤卿九:“伺候我不比伺候个畜生强,别不识好歹!” 凤卿九还来不出喊出声,就被重重推到身后假山上。 阿宝叫着从凤卿九手上跳下去,往远处跑了。 姚麟一手捂住凤卿九的嘴,另一只手去扒她本就单薄的衣服。 脖颈被人啃噬的疼痛传来,令人作呕的味道传到她鼻尖。 凤卿九奋力挣扎,可无济于事。 她几乎就要绝望,眼角渗出泪来。 就在这时,狗叫声又近了,凤卿九心脏一紧。 接着,一道冷冽声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凤卿九转头看去,只见陈玄墨逆光而立。 她下意识喊道:“陈玄墨救我!” 姚麟手一松,惊惶跪下:“陛下,是……是她主动勾引我,求我带她出宫!” 第6章 凤卿九脸色惨白,哑声反驳:“不是的!是他强迫我……” 陈玄墨看了看她散乱衣裳,又瞥了眼姚麟,冷淡声音听不出情绪。 “还不去拜见你姐姐。” 姚麟忙不迭应声,慌不择路地跑了。 只剩下两人后,陈玄墨看着凤卿九,眼眸幽深地笑了。 “我原以为下跪磕头就是你的拿手好戏,没想到勾引男人你也是信手拈来。” 凤卿九想要辩驳,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 她能说什么呢?无论说什么陈玄墨都不会信。 他那被恨意扭曲的心,早已听不进她的辩解和痛苦。 见她沉默,陈玄墨心口一堵,忽然掐住凤卿九下颌:“你想出宫?” 痛意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