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钰这才明白,原来这番阵仗竟然是为了颠倒黑白! 把她从救命恩人变罪魁祸首! 这罪,她决不能认! 她挣扎着撑起身体,忙望着司砚卿辩解:“我没有下毒!我去灵闵殿是为了救你!” 可马上,又是一道鞭子抽来,伍久钰被抽得翻滚在地。 “你这灾星还狡辩,明明是白露舍掉灵巫之力才救回国师,被你收买的小沙弥都已经招了,你还不认罪!” 伍久钰充耳不闻皇帝的暴呵,任由唇角的鲜血溢出。 她摇摇晃晃爬起来,艰难朝司砚卿靠近,一边走一边盯着他问:“司砚卿,你可信我?” 司砚卿抿唇不语,清冷的眼里却是清晰无比的厌恶! 心,已经疼到空洞,他又一次不信她,甚至还厌了她。 为了救他,她连陷阱与否都来不及考虑,就连赴死……她也甘之如饴。 可他呢? 这么多年的情谊,对他来说就半点不值吗? 那晌欢情,难道他就真的不记得丝毫? 她缓步走到了他跟前,忍着心碎,近乎虔诚低喃:“和尚,我喜欢你,比所有人,所有事都要喜欢。” “这样的我,又怎么舍得做那等毁了你的事?” 谁知,话刚落音,司砚卿却突然朝她出手,那雷霆一掌,分明是冲着她的天灵盖而去。 第5章 求而不得 周围的人都被余波逼退几步,可伍久钰却扬起一个微笑,想着,能死在司砚卿手中也好。 她是灾星,杀她为民除害,他会不会更早修成正果? 可下一刻,司砚卿的手却急转而下,同时,伍久钰的琵琶骨传来撕裂剧痛! 觉醒灵巫之力之人全靠琵琶骨处的一截灵骨修行,而如今,他竟然要把她的灵骨剥离出来! 伍久钰痛到浑身血汗淋漓,望着他的眸光终于渐渐暗淡。 他到底有多厌她,厌恶到连死都不给她一个痛快? 却听他说:“这灵骨,是你欠白露的。” “轰然”一下,伍久钰只觉得诛心不过如此。 她为他的冷酷找了千万种理由,却从来没有想过,他是为了江白露。 好一个“欠”字! 因为江白露的一句谎言,他便要亲手来活剥了自己的灵骨给她! 伍久钰再也忍不了泪,凄哀低喃:“原来圣僧不是没有心,而是……把心给了别人。” 她颤抖着抬起血淋淋的右臂,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他的衣袖,悲怨问:“既是如此,你当初又为何承诺我?” “你说,你会护我,救我,渡我……和尚,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吗?还是说,年头太久了,你都忘了?” 回应她的,是司砚卿越发冷酷的眉眼,越来越凌厉的掌风。 伍久钰忍得咬烂了唇,却没再说一个“痛”字。 直到意识混沌,她才没忍住惨叫出声。 这日,凄厉的哀鸣响彻整个别馆。 …… 灵骨剥离,伍久钰被司砚卿直接弃在原地。 一个宫人实在不忍,才偷偷给她上了药。 三日后,她才醒来。 伍久钰忍痛提了提手臂,被取走灵骨的右臂果然没有半点反应,她的右臂彻底废了。 她还没来得及哀伤,转瞬一阵啃噬的痛苦从心口蔓延,以此同时,每一根经脉似乎都有烈火在燎烧。 没有灵骨的压制,曼珠沙华之毒和噬心咒同时发作了! 不过一息,她的衣袍就被冷汗浸透。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江白露一身华服,摇曳走进,眉角飞扬得意炫耀:“妹妹,我是来感谢你的,你那灵骨我用着甚好。” 心又被狠狠捅上一刀! 伍久钰颤抖撑起身体,维持着最后的尊严,冷呵:“滚出去!” 江白露却走近,俯身恶毒说:“伍久钰,满心期许却被心上人亲手掐灭的滋味,痛吗?” 伍久钰艰难呼吸着,咬唇冷嗤:“是什么滋味,你自己尝尝不就明白了?” 江白露冷哼一声,突然出手拍上伍久钰重伤未愈的琵琶骨! 瞬间,经脉中那股火烧灼痛奔涌! 伍久钰本能伸手推开她,可她还没有碰到人,江白露反而猛然向后飞倒,还惊慌喊着:“妹妹,不要用黑巫术!” 伍久钰刚一抬头,却被突然冲进来的司砚卿一衣袖甩飞! 狠狠砸落地面,伤口全部裂开,伍久钰疼到整个人缩成一团,止不住颤栗。 她艰难抬眼,却见司砚卿将江白露护在怀里,小心翼翼替她疗伤。 他眉眼的温柔,是她做梦都想要的奢望。 伍久钰只恨此刻,自己为什么不晕过去? 却听江白露说:“司砚卿,妹妹没有了灵骨,噬心咒发作想来极痛,她也是不得已才偷学黑巫禁术压制痛苦,你别怪她。” 伍久钰抬眼,恰和司砚卿厌恶的视线对上。 只听他说:“这都是她该受的。” 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伍久钰支撑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司砚卿来到她身边。 伍久钰却没有了解释的念头,只问:“司砚卿……是不是无论是非真假,只要江白露说的,你都会信?” 司砚卿居高临下的神态尽显冷酷,说:“偷习禁术,蓄意伤人,既然你死不悔改,和亲之前就在水牢里好好呆着。” 伍久钰苦笑一声,她重伤不愈,失去灵骨成为废人,此刻进水牢……这和折磨死她有什么区别? 她可以为他去死,可是,她不愿死在江白露的算计里! 伍久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起身冲向江白露,而刚跨出两步,背后果然传来司砚卿狠戾一击! 伍久钰被硬生生击飞到了庭院,撞向那棵老梅树,白雪红痕,分不清是是血还是梅。 一击致命,司砚卿毫不留情。 伍久钰痛到眼眸涣散,心里却再明白不过,和江白露相比,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她苦笑着闭上了眼。 终明白为何佛说:七苦之最谓之,属求不得。 第6章 和亲劫亲 伍久钰再一次醒了过来,入目,便是司砚卿冷漠的眉眼。 之前那一击,已经绝了她对他的期待,可感受到自他手中传来的力量,经脉中的疼痛确实少了些。 伍久钰忍不住问:“为什么救我?” 司砚卿眼眸未动,只在起身收回手时才说了句:“因果未了,你不得赴死。” 何种因果? 伍久钰还没询问,却见江白露带着几位宫人走了进来,宫人手中的托盘还盛着嫁衣。 伍久钰顿时心凉。 果然,就听江白露说:“妹妹可算醒了,三日后你就要启程去南国了,快试试这嫁衣合不合身。” 伍久钰猛然望向司砚卿,颤声问:“这就是你说的因果?你拖着不让我死,是因为我死了,就没人替江白露代嫁?” 面对质问,司砚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见他承认,伍久钰只觉得胸中郁气翻涌更甚,又吐出一口淤血。 司砚卿瞥见那淌有些发黑淤血,隐隐觉得不对。 他正要上前,却被江白露抢先一步挡住。 “妹妹,司砚卿好心救你一命,你非但不感恩,怎么还责怪他?莫不是被黑巫术反噬了心智,还未清醒?” 司砚卿闻言,眉头果然一皱,露出不耐的神色。 江白露眼中闪过得意,又伸手拎起一件嫁衣抖开,那竟是一件红色的袈裟! 在伍久钰震惊的目光下,她故意冲司砚卿说:“我们的婚期也近了,父皇特地命人赶制出了嫁衣,你不如回房试试?” 司砚卿点了点头,和江白露转身离开。 “等等!” 直到他们跨出了房门,伍久钰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她忍疼撑起身体奔到门口,不可置信问:“你们一个是圣女,一个是圣僧,却要成亲?” 江白露轻笑一声,含羞说:“我和司砚卿姻缘是命盘测出来的,乃天赐姻缘,妹妹不必担心,我和司砚卿定能恩爱白首。” 伍久钰摇头不愿相信,理智早已山崩地裂。 她扯住司砚卿的衣袖,流泪质问:“司砚卿,你不是告诉我,你心中只有佛祖,只有修行?” “自三年前你拒绝我,我便是在灵闵谷日夜煎熬,都不曾去找你,生怕坏了你的修行!”伍久钰凄怨低吼,却道不尽心中委屈。 “如今你竟要成亲,是你不要你的佛祖了,还是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可司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