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怎么知道?我看它也挺厉害的,跟黑色那只不分上下。” 祁隐其实就是凭感觉,也不精于玩乐,一时还真说不出个论据来。 不过,他有精于此道的专家。 “栗延,你来说说。” 他转头看旁边的栗延,结果旁边哪里还有栗延的身影? 栗延早跑去下注了,一把碎银子砸到摊位上,足有五两,也算是大客户了,对老板说:“黑的,黑的!” 祁隐看他也下黑鸡,更加确定黑鸡必胜了。 栗延这时候下注回来了,大笑着恭维:“爷儿火眼金睛啊!那黑鸡一看就是个常胜将军!” 楚小卿不解:“哪里就看出来了?” 祁隐也是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栗延不敢耽搁,立刻就解释了:“爷儿,小主子,你们先瞧那黑鸡的腿,大腿弯的弯度大,说明弹跳力强,再看它的爪子,后小爪向后展,说明它站落稳当。除此之外,再看它的眼睛,眼窝深,眼珠小,目光锐利有神,还有它的喙,利如鹰嘴,杀伤力惊人……”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就影响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下注者。 “老板,我改下黑的。” 那下注者一嗓子换来无数人的目光。 他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人,穿着一件半新的深蓝色衣服,那衣服材质是不错的,衬得他像是个颇有些闲钱的商人。他个子不高,脸面普通,还佝偻着背,一身的酒气,像是喝醉了。 有认识他的人就劝了:“牛能,你喝醉了!不能改啊!那白鸡都要赢了!” 现下确实是白鸡更胜一筹。 但牛能偏要改:“黑的!我下黑的!老子要下黑的!” 那老板拿他没办法,就说了:“各位父老乡亲都看着哈,是他牛能自己要改的!” 说着,就把牛能下注的二两银子推到了黑鸡的一方。 其他看客见此,一阵惋惜: “牛能啊,活该你发不了财!都这时候了,你还把银子往外推!” “想想你媳妇,可怜啊,你媳妇得给主家洗多少衣服能赚这些钱啊!” “你这身衣服是偷你媳妇主家的吧?还不快还回去,如果给人家弄破了,你拿什么赔?” “快别说了,我就怕他输了钱,回家打媳妇!唉,真是作孽的玩意!” 看客们的话钻入楚小卿耳朵里。 楚小卿最讨厌打老婆的酒鬼了,骨子里更是有对弱势女性的保护欲,当即压低声音对祁隐说:“回头派人盯着他,查一查他的为人,如果他真的人品败坏打老婆,就把他丢牢里去!” 第625章 祁隐自然没有意见:“好。” 牛能注意力都在斗鸡上,还不知自己大难即将临头。 “干死它!干死它!” 他握拳吆喝着,激动得很。 楚小卿扫他一眼,觉得他恨不得以身代鸡,上场干死那只白鸡。 最后的结果竟然如他所愿,那只白鸡被黑鸡干死了。 那黑鸡太凶猛了,哪怕得了胜,也对罢休,踩着白鸡的身体,啄它伤痕累累的身体。 那白鸡亦然,哪怕浑身鲜血淋漓、败局已定、倒地不起,还不逃走,不时啄回去,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一场斗鸡竟然斗出了格局来。 楚小卿在白鸡死前,想要结束这场斗鸡游戏:“这还斗什么?那白鸡马上要死了。” 尽管黑鸡状态也不多好,浑身也多处伤,但显然还有一战的力气。 反观白鸡已经站起来了。 她想提前结束这场战斗,想救那只白鸡。 栗延看出她的心思,解释道:“主子不知,这斗鸡就是要斗到一方死掉为止。这是它们性格决定的,要成为斗鸡,一要任何情况下都要主动进攻,二就是要有不死不休的斗心。” 至于吗? 同样是鸡,相煎何太急? 正在她感慨间,白鸡死的突然,都没给她出手相救的机会。 “赢了!赢了!哈哈!我赢了!” 牛能第一个欢呼起来,等从老板手里拿到四两银子,仿佛打了胜仗一般,揽着栗延的肩膀,特别豪气地说:“兄弟,走,哥请你喝酒去!” 栗延之前很喜欢跟这些人称兄道弟的,便是现在也很喜欢,前提是他身边没跟着皇帝,眼下保护皇帝出游,自然不敢乱来。 “谢谢牛哥了,可我这忙着呢,下次吧。” “别下次啊。遇见就是缘分,我瞧你是生面孔,新来祁都的吧?” 他吹嘘着:“这祁都就没我不知道的事。” 随着拽着人就走:“哥儿看你就喜欢,走走,咱们边喝边聊。” 这盛情实在难却。 栗延自觉八面玲珑,都有些想翻脸了,险险压住脾气,瞧着祁隐,笑道:“这是我家爷。我得伺候着,真忙的很。” 牛能早看见祁隐了,虽然衣着普通,但气质不俗,一看就是贵族子弟,但他不敢攀附,见栗延跟他有来往,就打算从栗延入手。他久混集市,难得碰见贵人,自然不肯放过了。 “要不,爷儿一起去?” 他发出邀约时,眼里是怯弱畏缩的。 哪怕装得镇定,实则藏不住小人物面对大人物的束手束脚、惶恐不安。 祁隐自然不想与之为伍,觉得跌身份儿。 但楚小卿想着牛能打媳妇的恶行,就对祁隐说:“去呗。难得遇到个投机的朋友,就去聊聊呗。” 祁隐见她有意,再看一眼牛能,长得丑,身体还外强中干的,实在没什么登得上台面,便点了头:“那就去吧。” 她寻到乐子,他自然陪着。 牛能没想到贵人还是个怕媳妇的,虽然觉得男人怕女人很窝囊,但他想结交贵人,也只能对他的女人笑脸相迎了:“哎,姑娘怎么称呼?公子怎么称呼?” 楚小卿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直接说:“先挑个地方坐下说吧。” 第626章 一行人便去了清仙居。 清仙居如其名,无论外景还是内景,都布置得清新雅致,一楼是酒,二楼是茶,也是巧,今天请了说书先生在说书。 “啪啪啪——” 鼓掌声绵延不绝。 楚小卿听到掌声,被楼上的热闹吸引了,便说去楼上喝茶。 祁隐自然随着她。 牛能无酒不欢,最讨厌喝茶,本来想着寻个附庸风雅的地方喝酒,结果却附庸风雅地喝茶,心里发苦,面上则强颜欢笑:“姑娘好品味,清仙居的清仙酒,不,清风茶乃祁都一绝啊!” 他请人上楼,寻了雅间,招呼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问了:“公子在何处高就啊?看着有些面生。” 他是看谁都面生,还好意思说自己对祁都的事无所不知。 楚小卿想着他的话,笑道:“来,说说你都知道祁都什么事吧。” 牛能打心眼觉得男人说话,女人就要闭嘴,哪有爷们间说话,女人插嘴的? 他不想跟女人说话,坐下后,一直是看着祁隐的,更想跟他攀谈一番,奈何,祁隐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楚小卿的脸上,那是毫不遮掩的迷恋。 牛能直到这一刻才正眼瞧了楚小卿,顿时惊住了:原来是个绝色尤物啊!无怪乎男人那目光都黏在她脸上了。 不过,他是个赌鬼,不是个色鬼,再美的女人也引不起他过多的兴趣。 “要说这祁都啊——” 牛能认清了一个事实,想讨好男人,要先讨好他的女人,虽然憋屈,但还必须那么做,以及女人怎么讨好?她们想听什么? 他思量了一会,想到了乡里那些长舌妇人,最爱嚼些谁跟谁滚一起、谁家婆娘几年了还没下崽等等。 想到这没下崽,他立刻有话说了:“姑娘知道吗?咱们这新帝有个瘦马美人——” 祁隐一拍桌子,为牛能私议皇家事,更为他言语里对楚小卿不敬。 楚小卿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还挺有兴趣的,见牛能吓了一跳,忙按住祁隐的手,示意他冷静,同时低声说:“咱们就私下聊聊,传不到宫里去的。” 说完,示意牛能继续说下去。 牛能不知厉害,就继续说了:“那新帝有个瘦马美人,你们懂的,瘦马嘛,从小自然往那种方向养,听说为了让她们发骚,还会吃一些不干净的药,反正就是把身体养坏了,可怜啊,年纪轻轻没了生育能力。” 后面四个字瞬间刺中了祁隐的敏感点。 祁隐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一直瞒着楚小卿,也下令不让御医往外传,怎么还传到了宫外? 谁干的! 他压着怒气,问道:“这种宫廷秘事,你怎么会知道?” 牛能见他也感兴趣,瞬间说的起劲了;“我有两个朋友,在外面做生意,不久前在一个驿站落脚,遇到了咱们皇上抓捕的段什么,好像是叫段玉什么,反正是个很厉害的大夫,就是他说的,新帝的瘦马美人不能生,他奉新帝的命令给瘦马美人治病,因为没治好,要被砍头,这才逃命了。哎,这不就是杀人灭口吗?咱们这新帝怪心黑的,治不好病,也不能迁怒一个大夫啊,你们说是不是?” 是个屁! 祁隐咬着牙,双手握得咯吱响:原来是段玉卿!这个该死的混账东西竟然在外面传播这种言论!定然是算计他被天下百姓乃至朝中大臣催生!而一旦楚小卿生不出来,天下百姓乃至朝中大臣自然催着他选秀,到时候楚小卿伤了心,自然会离开他。 哪怕她不离开,他们的感情也将生出嫌隙! 混账东西! 好歹毒的心肠! 楚小卿被段玉卿那歹毒的心肠影响到了,满眼的浑噩:“我……不能生?” 第627章 不想生娃跟不能生娃是两回事。 没有女人愿意听到自己不能生娃。 “一派胡言!” 祁隐最怕楚小卿听到这种消息伤心,偏怕什么来什么,忙说:“假的!都是假的!你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