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种无力突然冒上心头,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弄不明白,你究竟想做什么,明明那么厌恶我,为何又要帮我?” 他的脚步顿了下来。 漫天的黑暗无边,我看着他融于夜色背影,开了口。 “我一出门你便知道我要租酒楼,紧接着便让关海帮我打价格,在我让他帮我之前就让他查好了所有商贩,关海说你支出去了一支精锐,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去了西域吧?” “你在我制定计划之初就知晓了我接下来的每一步,一直在背后默默帮我,我从来不知道哥哥这么了解我。”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平静的眼眸。 “哥哥都是未来的驸马了,这么帮我,合适吗?” 孟砚安喉结滚动了一瞬,面上依旧平静:“你做的事有利于南国,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是吗?”我看着他紧紧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笑道,“柳廉只会让我的计划提前实现,哥哥难道就不想让南国更早获利吗?为什么要来阻止我呢?” 他闭了闭眼,握着剑柄的手骤然松开了,冷笑了一声,看向我的眼神无悲无喜:“只是作为哥哥的提醒,你非要找死,我也犯不着管你。” 说罢,绕开了我不再停留地走了。 我僵硬了一瞬,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心头如同萦绕着一团乱麻。 我不知道他究竟知晓我多少计划,但如果按照原计划一定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掌握信息的数量不对等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他知晓我所作的一切甚至是动机,我却对他一无所知,完全陷于被动。 其实孟砚安并不是我的敌人,我没必要如此防着他。 可我猛然发现,他就像是一直无形的手,操纵着我在棋盘中不断往前,我身边所有能用的人都属于他,却没有办法舍弃。 如果有一天我与他对立,他直接可以收回所有。 就算他还对我有一点余情,可这点情又有多少。 我不敢赌。 只能改变我的计划,加入一些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因素,说不定正是脱离的关键。 而可喜的是,这一次压对了。 柳廉在一个月后带来了合作的信号,我和关海连轴转的去找供货商,两个月之后,酒楼便成了一个小型据点。 这个成果十分可喜。 第五个月,据点逐步稳定发展,开始有了壮大的架势,柳廉回了都城。 他身上带了一些伤,最重的是在脖颈间,那里有一道褐色的疤,若没有愈合,必然是一道深深的不留任何生机的划痕。 有人要杀他。 我怔了怔:“你这是?” 他没管,只是说道:“名单。” 我将所有合作的商贩名单与背景摆在他面前:“都城所有商贩几乎都合作了。” 柳廉急切的扫过所有名字,最终定格在了其中一处,眸光乍现。 “找到了。” 第20章 在我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拿着那张纸,柳廉提剑匆匆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倒也没管,去看了一处院落。 院落在花巷的尽头,两开的院落,共四间房。 内有一颗枣树,下面放着一把凉椅,看起来格外安逸。 “小姐可还满意?”房牙问道。 我看着后院中的葡萄架,心中十分满意,面上却不显:“一般,多少钱?” 房牙笑道:“五百两。” “贵了。”我解下腰间的钱袋,递给他,“只有四百两,不要便罢。” 房牙愣了愣,还是接过了,随后将地契给了我。 我收好地契后,兴匆匆的回了府。 路过书房时,正巧看见父亲正抱着美妾在书房中作画,我的母亲端了羹汤进去,父亲连她一眼都未看:“还愣着做什么?出去。” 我咬着唇,看着母亲低眉顺眼的出来了,只觉眼中酸涩,不忍至极。 夜间我去了母亲房中,母亲正在绣衣。 我走过去轻轻抱住母亲的手臂:“娘,爹爹如此冷漠,我不愿在将军府了,你也不要在;留在这里了。” 母亲轻拍着我的背说道:“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离开了将军府,我们又能去哪里?” “天地之大,难道就没有我们容身之处吗?”我抬头看她。 母亲愣了愣,只是伤怀的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却仿佛泄了气一般,我为她准备了容身之所,可她的心却始终困在这将军府。 永世不得出。 可我一定会让母亲主动离开这个地方。 回房的路上,我遇见了孟砚安。 算起来,其实他一个月未回府了。 他一身黑衣,面色有些苍白,身后还跟着一脸阴沉的关海。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 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径直绕过我,我却清晰的看见了他握剑的手轻轻颤抖着。 关海跟在他身后,轻轻朝我摇了摇头。 第二天。 关海来了酒楼。 他可以避开了所有人,带我去了二楼雅间,确认没人偷听后,方才低声说道。 “你可知孟砚安这个月去了哪里?” 我不解的摇了摇头。 关海脸色像是吃了一直苍蝇:“他去了西域。” “西域?”我诧异道,“他去西域做什么?” 一瞬间,我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想法,有关他想独占或者皇帝派他去的…… 可都不是。 关海说:“他是去杀柳廉的。” “啊?”我瞪大了眼睛,“杀柳廉?!为什么?!” “谁知道,前几天一身伤的回来,给我吓了一跳。”关海叹道,“不知道什么仇,追杀这么远,杀父之仇吗?” 我沉默了。 柳廉那天的伤突然合理了起来。 可孟砚安在我的印象中从来都不是一个如此冲动的人,会为了杀一个人跑这么远,柳廉脖子上的那道伤分明下了极狠的手。 我不断回忆过去,并未找到孟砚安与柳廉有任何仇怨的记忆。 脑中一道白光闪过,我猛然想起那日孟砚安说柳廉会害死我的话。 总不能是为了我?可为什么他如此笃定? 关海见我面色不对,问道:“你知道内情?”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我往窗户外看去,只见一群士兵将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领头的军官手持金牌令箭。 “奉皇命捉拿罪犯柳廉,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第21章 “孟皎可在?” 我微微一怔,转头去看关海。 他脸色阴沉如水:“是皇家军。” 在军权之外,只隶属于现任皇上的军队,真正的皇权。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下去:“是我。” “柳廉昨夜屠杀新晋状元全家,你可知晓?”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底尽是冰霜。 我心下一惊,那张柳廉从我这里拿走的名单资料,正是当今状元郎李泫的亲生父亲! 我攥紧了手心,摇头道:“不知。” 那人冷哼一声,从怀中拿出一把剑:“此物,铁匠说是你买的,你可承认?” 我看着那把剑,正是柳廉去西域前托我为他打造,浑身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