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僵持了多久,最后面具男子妥协了下来。 拉起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了几个字。 “明天,我带你走。” 桑雪微微抬起眸凝向带面具的男人,不知为什么,这双眼好生熟悉。 这种相似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太后寿宴那天,在慈安宫看的那场琴曲表演。 这两双眼眸简直让她都分不清。 “谢谢。”桑雪有气无力的勾了勾唇,她用这几天的绝食换来了自由,倒也不亏。 渐渐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像被浓雾笼罩。 这样的感觉她也很熟悉,这像当初在江南,她快死的时候。 见她快要昏睡过去的模样,面具男心莫名一紧,转身跑出了屋子,跑到屋子的后院推开了门。 “药呢?” 坐在床上的卫娇儿缓缓站起身,走到男子面前,伸手为其取下了那张银色面具。 她微红着眼眶看着眼前心爱之人,这个她宁死都不愿供出来的男人,北夜寒。 “殿下,我们能收手吗?” 北夜寒沉了沉眸,只道了两个字:“晚了。” 卫娇儿苦笑一声,眼里泛着泪光地握起北夜寒的手往自己隆起的小腹抚去:“阿寒,你看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北夜寒瞳孔微微一颤,但很快眼里又只剩下狠厉:“够了!这个孩子就不该存在!” 他一把扯出自己的手,像是嫌脏一般用帕子擦了擦。 卫娇儿被推到一边,双手扶在桌边眼眶里闪过泪光:“阿寒,不要再活在仇恨中了,我和孩子都会站在你身边啊。” 北夜寒置若未闻,挪开视线不再看她,自己转身翻箱倒柜的找起了药瓶。 一瓶让桑雪续命的药。 在找了一圈后,他仍然没有找到。 最后北夜寒把目光看向了卫娇儿,大手一把钳紧了她的两肩,双目赤红的朝她怒吼:“药呢?你是不是把药藏起来了?” 卫娇儿凝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心宛如被活生生撕碎。 他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谦谦公子的模样,唯独在对她时才会将恶性都彰显出来。 曾经她原本以为自己迟早有一天能抚平他心里的怨恨,可直到现在她在发现,她的爱不过只是困住自己的枷锁。 而对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第七十章 哑巴 见她不愿交出药,北夜寒的眸底愈发深寒。 “娇儿,你知道的,我处心积虑的计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话说到这时,他薄唇抿起一抹冷笑。 “本殿就是要赌,赌江亦淮会不会用兵符换桑雪的命。” 卫娇儿红着眼眶,轻轻摇了摇头:“那药会让人上瘾,殿下不是不知,你当真觉得到时候江亦淮知道会留活路吗?” 她自十七岁那年便心仪北夜寒,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 为此,她甘愿沦为他手中的棋子。 “活路?”北夜寒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冷笑起来:“你以为我们现在收手他就会放过我们吗?别傻了,我们能利用的只有人心。” 他怎会不知这步棋走的有多险。 但太子如今已经回宫,即日起就要登基成皇,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 心急也好,冒失也罢,只要江亦淮死在这里,届时他拿到兵符一切那便结束了。 卫娇儿苦苦一笑,一滴滴的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裳。 她早就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北夜寒的,就像三年前在药王谷她也没有拦住执意要回上京城的他。 上京城究竟有什么好的呢,值得她的阿寒活生生像变了一个人。 她依然记得,从前的阿寒说只要陪在她身边便好,看着她开心就好。 可如今的他想要帝位,想要为母妃报仇,想要世间一切彰显权利的东西。 “娇儿,把药给我。”北夜寒伸出手,已经没了耐心。 卫娇儿凝着眼前之人,沉默不语。 半响后,她将脖间的项链取下放到了他的手上。 北夜寒看了眼手里的小玉瓶,什么也没说,重新带起面目便匆匆离开。 卫娇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 北夜寒不知道,那药不仅仅是桑雪的续命之药,也是她续命的药。 跑到木屋后,北夜寒将褐色的药丸倒出一颗放在手心,给桑雪喂了进去。 这药对于身患绝症的人可以为其续命,但因为其特效在药王谷也很是稀有,连这瓶药都是卫娇儿从卫延年手里求过来的。 一炷香后。 桑雪渐渐睁开眼眸,但在看到床边的人时,神色马上就变得警惕起来。 “你要干什么?” 北夜寒见她醒来,随即站起身退到一边,将放在桌子上的点心拿了过来,上面还有他写好的一张纸条。 桑雪看着点心上的纸条,白纸黑字的写着短短一句。 “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活着。” 桑雪凝着这句话,心里变得五味杂陈。 这话也没有错,若是他想杀她,又何必等到今天? 活着,是啊,她要活着才能出去。 想到这,桑雪伸手拿起点心,抬手一口一口的送入了口中。 吃了三块后,她便不再吃了。 看着眼前的人,桑雪恍惚间回想起自己在帝陵时最后看到的是北夜寒。 沉思片刻后,她试探性的开口:“你是不是认识五殿下?” 听到这话,面具后的北夜寒瞳孔微缩,眼底闪过一抹惊异,但转瞬即逝。 在纸上写上“不识”二字后,递给她看。 桑雪看着纸上的字,微微勾了勾唇:“你虽然不会说话,但字却写的好看。”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当着自己的面写字,她都要以为这是一个颇有文采的秀才所写。 北夜寒拿回纸又写上一句,递给桑雪。 桑雪接过,看完上面的话后,她眸光一亮:“你真愿意送我回去?” 北夜寒点了点头,但下一刻他伸手劈向桑雪的脖颈,将她劈晕了过去…… 第七十一章 代价 当江亦淮骑马赶到淮山下时,阴暗的天空下起了小雨。 抬眸望山,只能看见被蒙上一层薄雾的绿林。 “侯爷,你真的不要属下跟您一起上去吗?”夜七脸色无比凝重,最后还是问了一遍。 江亦淮没有看他,只轻嗯了一声,随后扬起马鞭只身闯了进去。 消失在雨幕之中。 桑雪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 一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被凌空悬挂在一棵大树上。 而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心在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桑雪纹丝都不敢动,生怕下一瞬就会摔地粉身碎骨。 她想呼救,但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树,半个人影都没有。 就在依譁她的意识都要被冷风吹的涣散之时,一声马鸣从林中传来将她猛地惊醒。 桑雪打起了一些精神,眼里燃起星星希望,也不管能不能被听到,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喊起来:“有人吗?能不能来救救我!” 人在生命受到危险时,都有极强的求生欲。 她也不例外。 不多时,一匹黑色的马从林中走了出来,再看到马上之人时桑雪愣住了。 竟是江亦淮! 顷刻间,桑雪原本惊惶的心情在看到是他时,莫名的安定了一些下来。 但这感觉还没持续多久,她隐约间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这场面像极了是用她布下陷阱,来引江亦淮入套的。 想到这,桑雪心越来越紧,朝着江亦淮嘶声喊道:“侯爷,你回去!” 但话音刚落,她便看到江亦淮拿着随身的佩剑,跳下了马。 依譁不等她再次开口,绑着手的绳子突然往下放了一寸,桑雪心一凉咬紧了牙关。 就在这时,树上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一袭白衣的面具男从树上跳到了地面上。 江亦淮顿住脚步,不着痕迹的将手里的剑拔出鞘,神色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把本侯故意引到这,是想干什么?” 北夜寒姿态慵懒的把玩着折扇,微微挑起唇角:“我要的东西,侯爷心知肚明。” 这天下,有谁不觊觎江亦淮手里的兵符呢? 江亦淮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眉心一蹙:“你以为你拿她的命要挟我,我就会给你?” 他冷下声反问,但余光还是瞥了一眼桑雪所在的位置。 北夜寒收起折扇,手上掏出一枚飞镖走到悬崖边,转头看向江亦淮,抿唇一笑。 “我当然知道卫侯不是儿女情长的人,那她,自然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说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