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这几天裴河一直没出现,时母心里早就有了危机感,生怕失去这个女婿。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裴河是富家少爷,有点脾气很正常,你要多忍让一些。” 明知时母不会关心自己的想法,但她还是低声问:“妈,如果我和裴河过得不开心,可以离婚吗?” “离婚”这两个字仿佛触到了时母的雷点,她立马炸了:“离婚?你发什么疯?” “当富太太还不开心,我看你就是矫情!你敢离婚试试,你弟弟要结婚了,彩礼还等着你出,没钱还要找你老公要!” 面对市侩的家人,时雾从前一直选择忍让,但这次,她却异常坚持。 “可我已经跟他提了离婚了。” 时母大惊,一怒之下伸手猛地扇了时雾一个耳光。 “啪!” 时父也被声音吸引过来,看到时雾脸上的掌印惊呆了,“怎么了这是?” 时母没好气的道:“她要和裴河离婚!你说她是不是傻,放着好日子不过闹什么离婚!” 果然,时父也严肃起来:“时雾,这种事情别开玩笑,你离婚干嘛?” 右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可却不及时雾的心痛,她看着面前的父母,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们甚至连问她一句为什么要离婚都不肯,只因为不想失去裴家这个摇钱库,故而一味强硬的逼她不准离婚。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沉默而倔强的回到自己房间,把门锁了起来。 晚上,也没人叫她出去吃晚饭。 时雾麻木的躺在床上,右脸已经明显红肿了起来,可她只是安静的流着泪,任由泪水打湿了枕头。 一夜无眠。 直到第二天上午,她忽然接到了婆婆冯青的电话。 电话里,冯青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怒火—— “时雾!你爸妈是不是疯了,这些年裴河给他们的钱还不够吗?今天还敢跑到公司去闹事,我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 第6章 时雾立马推开卧室门,才发现父母果然不在家。 想到他们昨天反对自己离婚的模样,她心里顿时闪过一阵难堪,立刻朝裴氏集团跑去。 到达公司时,集团很安静,她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大吵大闹,但是所有人看她时异样的眼神,都在提醒她之前父母一定来这里闹过。 时雾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在被放在火上烤,她攥紧双手,沉默的走向电梯。 旁边还有其他员工小声议论着。 “总裁夫人也来了,是知道她父母来闹事了吗?” “真没想到她父母是那么粗鄙的人,裴总刚才脸都黑了。” “听说是给了张卡才消停,就是为了钱来的吧……” 时雾的指甲嵌入掌心,走进电梯按了顶层的按钮。 进入总裁办公室后,一眼看到了面无波澜的裴河,他平静的与她对视,时雾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父母喜笑颜开的坐在里面,看见时雾来了,时母哼了一声。 “来得正好,雾雾啊,有什么误会要跟裴河说清楚,还害得我们长辈来替你解决。” 解决?来要钱就是她的解决方式吗? 时雾脸色发青,“谁让你们来这儿的?” “还不是为了你,谁让你要闹离婚!阿河啊,你别误会,我们雾雾根本就没想真心离,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舍得和你离婚呢?” 时母就这么淡淡揭过了离婚的话题,还故意让时雾看到手里刚才裴河给的卡。 那张卡就像是把时雾绑在这场婚姻困局中的绳索,叫她这辈子都挣脱不开。 时雾觉得无力极了,再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时母目的达到,和时父准备离开:“我们先走了,你们自己聊。” 两人很快离开,办公室只剩时雾和裴河两个人。 她想起刚才时母手里紧紧握着的银行卡,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许久才说:“对不起……” 裴河不知想到什么,淡漠的回:“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时雾咬着唇,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比昨天被扇耳光时更甚。 她刚想说什么,这时,办公室的门又打开了。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女孩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 “裴太太,这是您的咖啡。” 听到这娇柔的嗓音,时雾抬头一看,眼神瞬间僵住。 是那张跟自己年轻时有六分相像的脸,是这段时间,无数次收到的陌生照片里的那张脸。 苏筱。 苏筱甜美的笑着,将咖啡放在桌子旁,又走向裴河。 “裴总,您的咖啡,今天我多加了一点糖,你尝尝。” 裴河对入口的东西向来严苛,他喝咖啡嗜苦,可对苏筱的擅作主张,却没有任何意见。 甚至轻啜了一口,温声道:“不错。” 时雾再也看不下去,猛地站起来,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办公室。 而裴河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出声挽留,眼神讳莫如深。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时雾仿佛感受不到一般拼命往前跑着,等快到的时候,濛濛细雨已经变成瓢泼大雨。 可站在门口,她却看到家门紧闭,而自己的行李都被扔了出来。 她立马跑过去敲门,“爸,妈!” 可无论她巧了多久,直到浑身湿透,门也始终没开。 门内隐隐约约传来时母市侩的声音。 “还不赶紧滚回裴家,你要是敢和裴河离婚,这个家也就别回来了!” 那一刻,她只觉地裂天崩! 她身子缓缓下蹲,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曾经,她以为时家是她的家,可原来不是。 后来,她以为裴家是她的家,可原来也不是。 原来,她从来都是没有家的。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裴河才开车过来,强硬的将她抱了起来,带到车上,带她回家。 裴家别墅,时雾脸上满是湿痕,浑身上下瑟瑟发抖。 裴河蹲在她面前,拿着柔软的干浴巾为她擦拭,为她一遍遍擦头发,擦手。 两人都没有说话。 但时雾的眼眶慢慢凝起水雾,模糊间,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裴河。 他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还像从前一样关心她爱她,另一个,却对她冷淡疏远,甚至找了一个跟她相像的女人留在身边。 她心底再次升起一阵凄凉,任由一滴泪滑过眼角。 第7章 “裴河,你不想离婚是吗?”她忽然哑声问。 他拿着毛巾的手一顿,也看向她:“是。” 氛围沉寂良久,最终,时雾像是终于认了命。 也终于明白,这场婚姻,掌握主权的从始到终都是他,能够说停的也只有他。 哪怕他明明已经有了别人,只要不同意离婚,她就永远走不了。 时雾空洞的开口:“我知道了。” 这天之后,时雾不再提起离婚,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 只是她的精神越来越差,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和裴河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这么持续了几天后,一天中午,她喝了口阿姨吨的鸡汤,忽然胃里一阵翻涌,只觉得恶心的不行,保姆连忙给她递来垃圾桶。 看着时雾惨白的神色,保姆迟疑着开口:“夫人,你的反应有点像孕吐,是不是……” 时雾一滞,因为这几年都没能怀上孕,所以她一直没往怀孕这方面想。 但算起来,这个月的生理期确实也推迟了。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