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晚她……她那么爱你……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谁!” 韩云寻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白净的手慢条斯理地削起苹果。 “我和陈洛珈原本就不应该在一起。”韩云寻垂眸道,“如果不是因为司远道当年醉驾逃逸,害死了我的父母,我也不会认贼作父这么多年。” 司夫人愣住了,口中喃喃:“认贼……作父……” 她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韩云寻,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你是当年……那个孩子?!”她恍然反应过来,“所以老司说的没错……你根本,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若晚的……你就是为了报仇?!” “看来你也还记得。”说着,韩云寻用小刀刺了一块苹果递到她嘴边。 司夫人害怕地扭过头,眼泪不断地自眼角滚落。 她带着恨意又隐忍地说:“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老司……老司也给了你补偿,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仇恨不放?!” 韩云寻收回手,薄唇轻启道:“司远道已经偿了命,这件事才算真正放下,如果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能为您养老送终。” 司夫人浑身一震,惊恐万状地看向韩云寻:“老司的死……是……是你……” 韩云寻站起身,将削去三分之二果皮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手腕一转,小刀深深刺入苹果,稳稳地插在上面。 他缓缓说道:“他是被自己吓死的。” 司夫人死死盯着那苹果,瞳孔骤缩,苍白的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您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望。”韩云寻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许静末深深看了一眼司夫人,也随之跟上。 刚出住院部大门,旁边忽然炸开一声巨响。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扭曲地躺在地上,鲜血自她身下缓缓蔓延开来。 第38章 惊恐的尖叫声瞬间爆发,人群迅速围拢,遮住了司夫人的面容。 许静末脸色苍白地怔在原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坏了。 韩云寻揽住她的肩膀,面色无波地带着她离开。 车上,韩云寻看着身旁不住轻颤的女人,神情柔和了几分,轻声问:“吓到了?” 许静末咬紧了唇,犹豫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我没想到……”她迟疑了片刻,继续说,“司夫人这一步,也是您预想好的吗?” 韩云寻扭过头,看着不远处住院部楼下的混乱场景,医护人员拨开人群,将司夫人抬上转运床,又迅速推向急诊大楼。 他缓缓开口道:“我说过,如果她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可以养她一辈子。” 话落,他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许静末:“她做不到,仅此而已。” 许静末看着他,长睫颤了颤,又问:“所以,你和那位司小姐在一起,也是为了复仇?可你还是爱上了她,对吗?” 韩云寻凤眸微眯,带着警告看着她,声音沉了下去:“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许静末于是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她垂着眸端坐在韩云寻旁边,微微低着头,那个角度和陈洛珈相差无几。 但是韩云寻此刻并没有心思去关注她是否与陈洛珈一模一样这件事。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心里早已如一潭死水。 他还是食言了。 就算陈洛珈回来,他也不会停止自己的计划。 因为箭早已在弦上,他不得不发。 今天来医院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这辈子到死都无法得到陈洛珈原谅的准备。 等到了地下,恐怕陈洛珈也不想听他解释一句。 至于什么爱不爱的。 在血海深仇面前,爱情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他不愿再去想,尤其是不愿再去想念陈洛珈。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宁浩,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多嘴了。”许静末试探着握住他的手,有些撒娇地说。 韩云寻还没开口,陈诉匆匆上车,坐进了驾驶座,扭头看向韩云寻。 “傅总,医院这边已经安排了人,但是恐怕还需要您到时候去签字。” 他想了想,又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到时候媒体那边怎么处理?” 韩云寻面色无波道:“司远道董事长因无法接受爱女去世的打击,身体每况愈下,最终不幸病逝。” “其妻司夫人因为心理疾病一直在接受治疗,女儿和丈夫的接连去世让她感到人生无望,女婿劝慰无果,最终选择轻生。”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又平静,在这狭小车厢里更是显出与外界的骚乱背道而驰的安慰感。 仿佛谈论的只是今日天气如何一般。 陈诉听着,双眼渐渐带上笑意:“我懂了,这事好办。” 韩云寻慢条斯理地整着衬衫袖扣,说道:“如果有人怀疑,我愿意随时配合警方调查。” 陈诉点头,应下:“我这就安排媒体写通稿。” 随即,他又问:“傅总,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公司?” 韩云寻垂眸道:“去陵园。” 陈诉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整肃道:“是。” 车辆迅速发动,朝陵园驶去。 路上。 陈诉忽然开口:“傅总,到时候司远道夫妇的葬礼怎么弄?” 他想了想,面露嫌弃迟疑地问:“我们……要给他们办葬礼吗?” 第39章 许静末闻言,不由扭头看向韩云寻。 韩云寻勾了勾唇,神情轻蔑:“他们也配?” “既然他们的女儿埋进了土里,那就把他们的骨灰洒到海里,或者做成烟花放到天上。”韩云寻缓缓说。 陈诉笑出了声,说道:“这样他们就算死了,也没法一家团聚。” “这样做……会不会有损阴德?Ӽɨռɢ”一直安静的许静末忽然开口,小声说。 陈诉眼神骤冷,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眼中的阴狠让许静末打了个寒战。 但那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如风过无痕一样了无踪迹,仿佛只是许静末的一个错觉。 陈诉的声音冷了下去,说:“许小姐也听到了,我们都是带着仇恨来的,什么阴德不阴德,我们根本不在乎。” “连那个杀人犯都能逍遥法外近二十年,享尽荣华富贵,只是不得善终而已,他根本不亏。” 许静末咬紧下唇,垂眸静静听着,脸上写满了愧疚。 “对不起,是我想得太天真了,我不该这么圣母……” “没关系的,许小姐。”陈诉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傅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您,那么您应该知道,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对吧?” 许静末愣了瞬,才反应过来他话语中的敲打之意。 她连忙点头说:“你们放心,我嘴很严的,我什么都不会说。” 韩云寻眼中带了几分笑意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陈诉。”韩云寻缓缓开口。 “诶,傅总,怎么了?”陈诉微微扭了下头。 “不用叫我傅总。”他顿了顿,继续说,“事情结束后,你就买机票回美国,回去好好陪陪姑姑。” 陈诉闻言手一抖,车辆在路上打了个滑,轮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陈诉连忙握紧了方向盘,不顾韩云寻黑如锅底的脸色,问道:“为什么?”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为什么要我回去?”他有些着急地问。 韩云寻眸光淡淡地看着车窗外,沉默了半晌,说:“没什么原因。” 他顿了顿,续上后面半句:“我只是……累了。” 陈诉听着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韩云寻从不是会说累的人。 为了考上宾夕法尼亚大学金融专业,他几乎每天都学到凌晨。 有时候陈诉妈妈、也就是韩云寻的姑姑,想要他歇一歇、放松放松。 他都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我不累。” 刚进入司氏集团那两年,他为了尽快往上爬,也总是加班到深夜,有时下了班还要去酒局应酬。 陈诉不知道给他第几次送进医院的时候,忍不住劝他说,慢一点也没关系。 他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