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郗城感觉那张网稍稍有些松了:“你就一定要沈芃芃非死不可吗?” “是。”央繁星只回答了一个字,并不以为意道:“明明她身上背了那么多条人命,可陛下却舍不得她死,既然陛下舍不得,那妾身便下手了。” 贺郗城声音拔高:“假传圣旨,央繁星,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央繁星笑道:“陛下又叫错名字了。” 此时此刻,央繁星还不忘否认。 贺郗城看着她,只觉她好似对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心底一股巨大的恐慌扩散开来。 贺郗城攥紧了手,用尽力气才克制住心底复杂的情绪,哑声开口:“你怎么可能不是央繁星。” 央繁星认真的看着他:“陛下,这世上鬼神之说本就不可信,更不要说借尸还魂这样诡异之事,陛下之所以将为我认为先皇后,只不过是太渴望她会回到您身边了。” 她一字一句,就是要戳破他的幻想。 这一刻,贺郗城看着眼前的她,只觉得陌生。 他的心,动摇了。 眼前这个,真的是央繁星吗? 他心爱的女人爱憎分明,却从不会弄脏了自己的手。 贺郗城猩红的目光看着她,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低沉:“你只能是央繁星,从今以后,你便待在景仁宫,哪里也不许去。” 说完,将她甩开,转身回了乾阳宫。 假传圣旨一事被贺郗城压了下去,在宫中没掀起什么波澜,大家都庆祝沈芃芃终于死了。 只是宫中也盛传,姜双双失宠一事。 众妃蠢蠢欲动,想要争宠,可贺郗城却不入后宫。 乾阳宫。 月光洒满大殿前。 贺郗城坐在台阶上,往自己喉咙里灌了一口烈酒。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麻痹。 屋外,周全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外,却不敢上前。 贺郗城瞥了他一眼。 两人对视,周全立即禀报:“陛下,陆大人有要事禀告。” “让他进来。” 不一会,陆轻尘一袭月白长袍,风光霁月走进来:“陛下,臣近几日发现,有人在找药罗葛寒屠。” 贺郗城灌酒的手一顿:“是谁?” 药罗葛寒屠,是央繁星的哥哥,已经失踪多年了。 漠北已经臣服,可新王依旧是央繁星的叔叔,因此,药罗葛寒屠依旧只能躲藏。 陆轻尘淡声吐出一个名字:“姜双双。” 第四十章 贺郗城猛然看向他:“你确定吗?” 陆轻尘点头:“宫中有人逛遍了京城有漠北首饰的店面,想要买一根药罗葛簪子,这药罗葛是一种草,只生长在漠北王室,京城臣民可能听都不曾听过,能造出这等簪子的,只有那个失踪的王子。” “臣抓到那个小太监一问,是殊昭仪拜托他买的。” 贺郗城这一刻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那死去的心又死灰复燃。 所以央繁星会那么恨沈芃芃,即使她没有怀孕,可她和他的痕儿是死在沈芃芃手上。 所以央繁星会有那些小习惯。 这一刻,贺郗城心底所有的迟疑都没有了。 他将酒坛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看不出一分醉意,运筹帷幄吩咐道:“此次,务必要将寒屠找出来!” 说完,便掠过陆轻尘,大步离开乾阳宫。 贺郗城独自来到了景仁宫。 央繁星正在对镜梳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贺郗城拉上床,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 她出神的望着床帐。 贺郗城不应该再也不来了吗? 身上传来男人暗哑的声音:“给我。” 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腰带时,央繁星抓住他的手,抗拒道:“贺郗城,你住手。” 贺郗城一僵,起身看着她,目光波谲诡异:“只有央繁星敢直呼朕的名字。” 央繁星转头,撇开视线。 贺郗城再度低下头:“姜双双是不会拒绝朕的宠爱的,对不对?” 央繁星心一颤,抿唇不语。 他为什么又提起这茬,还是觉得自己是央繁星。 贺郗城只是埋在她的颈窝,不再动作。 “我以为你是忘记了一切,其实你一直都记得,对不对?” “你回来是为了报仇的?” “你根本就没有怀孕。” “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 从贺郗城嘴里一句一句话吐出,仿佛将央繁星伪装的外衣扒掉。 可央繁星毫不在意,直到说到最后,她浑身一僵。 她终于是避无可避了。 贺郗城直起身来,顺势将她拉起。 他幽深的眸子看着默不作声的她,声音带着怒意:“你还不承认吗?” “你进宫,有没有一丝是为了朕?” “有!” 央繁星看着他,不甘示弱回答。 贺郗城还来不及开心,便听央繁星一字一句道:“我恨你,如果可以,我想报复你,想让你为我的痕儿偿命!” 两人四目相对,央繁星眼底只有恨意。 贺郗城触及她眼底恨意,心底涌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疼痛。 沉默半晌,央繁星一副破罐破摔的态度:“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可以以欺君之罪治我的罪,我毫无怨言。” 看着她这样,贺郗城只觉得心底疼痛更加剧烈。 声音涩然:“你明知我不可能治你的罪……” 他上前,抱住她:“我真的好想你,我不想再失去你,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央繁星将他推开。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贺郗城怔然的看着她,舍不得移开目光:“我知道你怪我,一切事情都怪我,可我也是不得已的。” 第四十一章 事到如今,贺郗城依旧有话狡辩。 不管央繁星在不在意,贺郗城都继续说道:“虽然我上位后,肃清朝纲,可难免会有人生出异心,我明知道沈芃芃害死了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可我却还是只能留着她。” “我唯一爱的,只有你。” 闻言,央繁星便想起贺郗城可以谈笑间便算计漠北,理智到可怕。 她相信他爱过她,可她也知道,他最爱的依旧是这皇权。 她冷笑看着他,攥紧了手,激动怒吼:“是,你永远都可以冷静到理智,我不可以!” 眼泪,忍不住掉落。 贺郗城一手捧住她的脸,轻吻着她脸上的泪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没关系啊,你回来了,我们以后还可以有孩子,你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