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该去自讨苦吃。 黎映竹搁下酒杯,神色认真地看向林璟柏:“你说,我和傅行遇离婚的几率有多大?” 林璟柏愕然:“什么?” “我说——”她一把将他拉近,凑近他耳边提高声音,“我要和傅行遇离婚!” 酒吧里一瞬间雅雀无声。 黎映竹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周围的不对劲。 而林璟柏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神色一怔,然后朝她使了使眼色。 黎映竹皱起眉:“你眼睛有病啊?” 林璟柏无奈扶额,别开了头。 黎映竹这才发现酒吧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自己。 她没来由感觉到一股心慌,下意识转头看去。 只见斑驳灯光下,傅行遇眸光幽暗,脸色沉冷。 “黎映竹,你刚刚说什么?” 第5章 整个酒吧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黎映竹对上傅行遇冷冽的眸,一怔,脱口而出:“你一个和尚能来这种地方?” 傅行遇清俊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一度。 他语气发冷:“我不是和尚。” 酒精开始上头,黎映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有什么区别……” 林璟柏一把捂住她的嘴,微笑解释:“她喝多了。” 傅行遇凌厉的视线扫过他的手,林璟柏耸了下肩,撤回手。 没了支撑,黎映竹倒在沙发上。 傅行遇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拉起来,然后转身往外走。 身边有人凑近低声问:“清羽姐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林璟柏仰头将酒饮尽,掩在暗色中的眼眸闪了闪,“他们是夫妻,又不是宿敌。” 目送着两人走出酒吧,现场才重新恢复热闹。 酒吧外,傅行遇带着踉跄的黎映竹上了车。 谢婂坐在副驾驶,不可置信那穿着皮衣浑身酒气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自她懂事,从没见过这样的黎映竹。 “父亲,母亲她……” “没事。”傅行遇扶着黎映竹不让她乱动,然后吩咐司机,“回别墅。” 车子行驶在安静的街道上,车内也只有呼吸声。 黎映竹闭着眼睛整个人倒在傅行遇身上。 她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双臂像藤蔓一样缠着他。 傅行遇捏紧手里佛珠,定了定心神,漠然出声:“黎映竹,起来。” “别吵……”黎映竹皱起眉,不仅没松手,反而还觉得不舒服扭了扭身子。 他拿她彻底没了办法,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回到别墅,黎映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傅行遇弯腰打横抱起她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黎映竹身上混杂着尘土和烟酒的味道,他本该先喊她起来去洗澡。 可看着她的脸,他莫名就有些失神。 他jsg很久没有见过这样鲜活的黎映竹了。 结婚八年,她一改从前的顽劣,非要把一些不属于她的形容词套在自己身上。 温柔、体贴、贤良淑德。 她假装的很好,可骨子里不是这样的人,怎样都能看出破绽。 是什么让她不再伪装了? 傅行遇不知道答案,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去隔壁的浴室洗澡。 再回来,就看到谢婂端着一碗汤站在他们卧室门口,神色犹豫不决。 他走过去:“怎么了?” “父亲。”谢婂垂下眸,抿了抿唇,“我托宋阿姨给母亲熬了醒酒汤,但敲过门,母亲大概是睡了。” 傅行遇从她手里接过醒酒汤:“给我吧,你回去睡。” 谢婂点点头,转身离开。 傅行遇推开门走进卧室,偌大的双人床上却没有黎映竹的身影。 他微凝起眉,听到衣帽间里传来布料窸窣的声音,把碗搁在桌上走过去。 下一秒,傅行遇的脚步顿住。 只见衣帽间的门敞开着,黎映竹背对门口站在里面,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件露背的长裙。 而在她白皙漂亮的脊背上,一朵妖冶的红色莲花赫然盛放绽开! 傅行遇眸色微沉。 而黎映竹听到声音,回眸望来。 四目相对,她察觉到男人的异样,白皙的手指绕着佛珠打转:“我特意去纹的,怎么样?” 傅行遇这才发现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佛珠。 他瞬间敛起眉,语气冷沉:“放下!” 可黎映竹置若罔闻。 她走上前,拉过他的手抚上后背上的莲花,媚眼如丝:“傅行遇,我身上这朵莲,和你修禅时佛堂里的莲花,哪个更好看?” 第6章 “荒唐!” 傅行遇上前夺回自己的佛珠,抬步就要走。 黎映竹却抓住他手腕,将他推摁到衣帽间的门上。 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她直接踮脚吻上他的唇。 唇齿相碰,房间里的气氛逐渐旖旎。 傅行遇很快拿回主动权。 他搂住她的腰,带着她走回卧室,压着她倒在床上。 黎映竹眼眸迷离,伸手去接傅行遇衬衫的扣子。 然而刚碰到,男人却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动作。 下一秒,他冷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黎映竹,别装醉。” 他的掌心明明那么烫,黎映竹却浑身冰冷。 她唇角的笑不见了,忍着被揭穿的难堪攥紧手,声音发哑:“你就这么讨厌我?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傅行遇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就起身走出了卧室。 一楼的静室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黎映竹咬住下唇,竭力想把浮在眼前的那层水雾逼回去。 后背的莲花纹身是飙车后找人加急纹出来的,现在还隐隐作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想要傅行遇能多看自己一眼。 他那么忠于他的道,她偏偏就要亵渎他的道。 黎映竹以为傅行遇会来找自己,多少还是在乎她的。 可现在看来,她赌输了,而且输的彻彻底底。 另一边,傅行遇同样心乱如麻。 他坐在蒲团上默念着清心咒,修长手指一圈圈捻过佛珠。 但那朵妖冶绽放的红莲却像长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又想起佛珠被黎映竹拿在手里绕玩,傅行遇动作一滞,佛珠从掌心掉落在地上。 傅行遇眸光微沉,这是他第一次失态。 半晌,他将佛珠拾起放在桌上,而后拿起另一串沉香手串坐了回去。 寂静的夜,两人都一夜无眠。 翌日早上。 黎映竹起床下楼时,谢婂已经去上学。 见傅行遇还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脚步一顿,不是很想和他面对面相处。 她站在楼梯上,正想转身回房间。 男人清冷的嗓音响起:“再不吃就冷了。” 他怎么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黎映竹心底腹诽,赌气般走到他对面坐下。 家里保姆宋阿姨端来一份三明治和牛奶。 傅行遇因为修禅戒了酒肉,所以只要他在家,餐桌上就见不到一点荤腥。 黎映竹起了叛逆心,将餐盘推开:“宋阿姨,给我煎份牛排。” 话音刚落,傅行遇就抬头皱眉:“早上吃牛排?” “怎么,我嫁给你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吃份牛排你心疼?”黎映竹毫不客气,把那天傅行遇说的话还给了他。 傅行遇薄唇紧抿,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丢下句“随你”,就起身离开。 他穿好西装外套,要出门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看向黎映竹:“别再去酒吧。” 黎映竹刚想顶嘴质问凭什么。 傅行遇接着说:“我今晚有应酬,不用等我吃饭,想吃什么让宋阿姨给你做。” 说完就踏出别墅大门。 黎映竹怔在原地,不敢相信傅行遇竟然跟自己报备行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 宋阿姨将牛排放在黎映竹面前,笑道:“少爷和夫人的感情变好了。” 黎映竹没应声。 感情变好的前提是得有感情。 但傅行遇对她…… 心口刺痛起来,黎映竹嘴里发苦,没了胃口,起身上楼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黎映竹是被楼下的声响吵醒的。 她皱着眉起身,刚走到楼梯边,就看见段汐月扶着明显喝醉的傅行遇走进客厅。 傅行遇不是不喝酒吗? 黎映竹走下来,不善的看向段汐月:“这是怎么回事?” 段汐月把傅行遇扶到沙发上,才转向看她:“抱歉夫人,淮舟是为了帮我挡酒才……夫人不要怪他。” 这一抬头,黎映竹清楚看到段汐月明显花掉的口红。 而段汐月也彷佛被人戳破什么,好似心虚一般的抬手遮盖。 “有夫人照顾,那我就先走了。”她微微颔首,说完就转身离开。 黎映竹看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整个人都在极轻地发抖。 可比起愤怒,她其实更悲伤,更痛苦。 自己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破戒,这感觉比她被扇了两巴掌还要耻辱。 傅行遇会为她打破哪怕一点点底线吗? 黎映竹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不会。 她让家里的保镖把他送回了卧室,而后独自一人坐在空荡的客厅,眼前蒙上一层泪意,瞳孔黯然无光。 不,不行,她不能在为傅行遇难过了。 黎映竹擦去眼角的泪,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傅行遇被楼下传来的音乐声给震醒,拧着眉睁开眼。 在确定自己是在家里,他的眉心皱得更紧。 他撑起身走出卧室,从二楼往下看—— 只见别墅客厅里挤满了人,形形色色的男女全都在跟着音乐舞动身体。 而在人群中心,黎映竹正拿着酒杯和一个小麦色皮肤学生模样的男人站在一处。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黎映竹笑着倾斜身子,手状似无意的正好覆在了男人的腹肌上,向下滑去…… 第7章 黎映竹的动作没能继续下去。 别墅大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 为首的保镖上前关掉音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