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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我的朋友圈上。

他踢了踢段君言:“让她出来。”

噗。

段君言吐出一口血水,笑出的牙齿上全是鲜红。

“温岁岁啊?她早就死了,四年前就死了!”

“四年前,医院电话打到我这里,我才知道她死了。”

“宋祈川,你很气吧!那些朋友圈都是我发的,你是不是很生气啊,哈哈哈哈!”

我看着他这幅疯癫的模样,不禁一阵恶寒。

可段君言笑着笑着,却突然抬手捂住了眼。

“老子跟她说离婚,她一点留恋都没有,转头就走了。”

“明明我才是先喜欢她的那个,她凭什么一眼就喜欢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个蠢女人还把遗产都捐给你,真他妈蠢!”

“宋祈川,当初她说分手,你但凡纠缠两天,她绝对会心软,可你没有,是你害死了她!”

他说着,又拼命摇头。

“不,是我害死了她,我为了逼她回来,打垮了温家,让她妈去住养老院……”

“温岁岁,老子骗你的,我没什么白月光,你他妈怎么一句都不问我……”

“是我害死了岁岁,岁岁……”

我垂眸看着段君言,心里没有多少起伏。

只想问他,把我的尸体藏在了哪里。

我不想跟他一起生活,我想跟我妈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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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祈川也喉结动了动:“行,等我找到她,我让你跟她一起死!”

“赵烨!动用所有关系去查温岁岁的去处。”

段君言突的抓住宋祈川,目露期待:“你要是找到她了,能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吗?”

回应他的,是宋祈川狠狠的一脚。

“你真是疯了!”

这时,他手机响起,宋祈川接起电话,径直往外走:“顾秋,什么事?”

“阿川,研究院那边邀请我们一起去看看成果,你有时间吗?”

宋祈川捏了捏眉心,回道:“好,我马上过来。”

半个小时后,宋祈川的车停在一栋白蓝相间的建筑面前。

门口,顾秋正带着一众研究人员在等着。

宋祈川下车,那些人迎上来,嘴里不断喊着‘宋总好’之类的话。

他面色如常,跟着顾秋往里走。

两人上了二楼,顾秋开口:“到时对外公布成果的时候,当初用作实验的人体也会一同展览出去,他们都是通过医院自愿捐献。”

顾秋按着密码:“只是有个捐赠者倒是可怜,因为白血病死了,尸体都没人认,医院送人过来的时候,她口袋里还有封遗书。”

她推开实验室的门,各种精密的仪器中,三个巨大的柱体矗立在实验室中央。

顾秋走过去,指着中间那具遗体开口:“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

我骤然愣住,巨大的柱体中,我身无寸缕,苍白的被浸在透明液体中。

顾秋凑近柱体,念着简介上面的名字。

“温岁岁。”

她看了眼毫无反应的宋祈川,继续念着我粘贴在下面的遗书。

“我死后,所有的遗产都归……宋祈川?”

顾秋一顿,却下意识读了下去。

“如果肾脏匹配成功,匿名捐献给宋祈川母亲……”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念到最后,倏然转头。

就看见宋祈川怔怔看着柱体里的我,眼睛里几乎要溢出血来!

第11章

空旷的实验室内,仪器发出细微的响声。

可我站在宋祈川身边,却听见了他巨大的、急促的心跳。

不知为何,我能如此清楚的看到他眼底一点点爬满血丝,他的眼眶一点点红透。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颤,紧接着蔓延全身。

顾秋愣住了,她小心翼翼的喊他:“阿川?”

宋祈川仿佛才回过神来,他直直冲到我身旁。

视线紧紧落在我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

宋祈川问顾秋:“告诉我,这是你们做的标本是不是?她不是真人是不是!”

顾秋被他吓住,却还是耐心告诉他。

“阿川,这些是自然死亡的白血病患者,医院在询问过本人意愿之后,才送到研究院来的。”

宋祈川咬着牙,冷着脸开口:“不可能!”

他指着我的尸体音色发厉:“温岁岁怎么会死?她怎么能死!”

他看着顾秋被吓住的模样,慢慢垂下了手。

许久,他才开口:“我要当时的所有资料。”

顾秋沉默的点头出去。

宋祈川站在我面前,微微仰头看我。

我飘浮在他身侧,分明看见他发红的眼尾。

我轻声一笑。0

宋祈川,原来你还会为我流泪啊。

可是你的眼泪,对我来说,早就不值一提了。

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发现我早就死了的事实。

可你没有。

你一意孤行的想让我亲眼见证你的功成名就,好让我知道当初抛弃你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可你忘了,我温岁岁爱你时,你身无分文。

我看着宋祈川的背影,心里仿佛有什么执念突的化作了气泡。

没多久,顾秋便带着一个研究员走了进来。

顾秋开口:“阿川,这是研究院档案科的负责人,陈切。”

那人走上前来,将手中的平板划到一个加密文档,点开,放在宋祈川面前。

“宋总,这是医院那边,关于温小姐的遗书与意愿书。”

我垂下眼,看着平板上的资料。

意愿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名字,看着那有些扭曲的字迹,我恍然想起一些事情。

当时身体上的痛苦几乎让我疼的神志不清,导致我忘记了之后还签订了遗体捐赠这回事。

记忆模模糊糊的浮现在脑海。

“温小姐,这是捐赠意愿书,我念给您听,您再签字。”

躺在病床上的我,脸色苍白,眼里毫无生的意志,虚弱开口:“不用了,我签。”

我抓着笔,从骨缝里渗出来的疼让我几乎捏笔都捏不稳。

我咬着牙签完字之后,整个人便陷入昏迷。

“温小姐!”

紧接着便是床头刺耳的警报声。

“滴滴滴滴——”

陈切站在宋祈川面前,低声开口:“温小姐过来时,我们还等了一个星期,却仍旧没有人去医院认领她的遗体,所以我们才以这张意愿书为准,将温小姐用作实验标本……”

“够了!”宋祈川突的打断他,“我要带她走。”

陈切怔愣一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带着学究的固执和恳切。

“温小姐捐赠的对象是给研究院,而且,她不能离开实验室,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将她的尸身保存完好。”

顾秋上前一步:“阿川,他说的没错,三年时间,温小姐的尸身已经被药水浸透,你无法带走她。”

宋祈川表情凝固一瞬。

他眼里透出深切的痛苦,可他依旧没有完全失态,他只是转身看向我,手掌按在冰冷的器皿上,一双眼里红着红着,突的落下泪来。

“岁岁……对不起。”

他这句话说出来,我突然感到他身上那股莫名的吸力消散了。

原来我也不是无所求,我死后不散的执念,不过是一句道歉。

我感受着冥冥之中呼唤我的声音,轻轻闭上眼。

“再见了,宋祈川。”

我却不知道,我消散的那一刻,宋祈川猛然转头望向了我!

第12章

“岁岁,该起床了。”

隐约中,温岁岁听见一个熟悉的嗓音在喊她的名字。

温岁岁动了动,温暖的感觉侵遍我全身,带着在阳光下晒的软蓬蓬的被窝触感。

不对劲!

温岁岁猛然睁开眼,却对上宋祈川那张脸。

那一瞬间,温岁岁呼吸一窒。

宋祈川笑出一口白牙,声音温柔:“岁岁,有哪里不舒服吗?早餐我做好了,在桌上……”

他的话,止于温岁岁惊恐的目光里。

温岁岁骤然起身后退,却疼的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宋祈川赶紧上前:“岁岁。”

“离我远点!”温岁岁厉声喝止他。

宋祈川的身影陡然僵住。

温岁岁却无心顾及他,只是脑海中疯狂的思索着眼下这一切。

地板上,散落着白裙,被子下的身体不着寸缕。

被窝里暖和却凌乱,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气味……

温岁岁望向四周,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晰,曾经被封存的记忆突的闪出。

这是……宋祈川的家,床头柜上他们的合照温馨至极,却又那么刺眼。

温岁岁看向宋祈川,他比之前青涩不少,是她最爱他时的模样,

不再是后来那个冰冷绝情的宋总。

温岁岁闭了闭眼:“宋祈川,你先出去,我想静静,可以吗?”2

宋祈川垂着眼,什么也没问,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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