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睡着,闻到这熟悉的香味,就很警惕,立刻屏住呼吸,握住了匕首。 “第二次?” 段玉卿抓住了她言语里的关键词,立时眯起眼,问道:“你还闻到过这种香?什么时候?” 他手中的香是出自哥哥段玉璋的手,鉴于哥哥去世良久,这世上,除了他,没人能再研制此香了。 戚小卿想起了叶蝉的话——帮他掳走她的人,是璋先生。 那么,这个璋先生跟段玉卿是何关系? 她正想询问,香味不知不觉间漫进鼻孔,强烈的睡意来袭,她猛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些。 “别——” 段玉卿拦住她的手,眼神温柔地说:“小卿,何必对自己那么狠?睡一觉不好吗?” 不好。 睡着了,谁知你会对我做什么? 你是敬王墨惩的人啊! 戚小卿知道段玉卿来者不善,用力甩开他的手,就去咬自己的手背。 段玉卿再次拦住,把她按回了床上。 这姿势瞬间变得暧昧而危险了。 “不要……不要碰我……” 戚小卿眼神迷蒙了,全靠所剩不多的精神力强撑,勉强举起的手,虚虚抓着他的衣袖,哀求着:“段玉卿……别伤害我……求求你……” 段玉卿没说话,从怀中取出一支闪闪发光的蝴蝶玉钗——那是戚小卿送给小女孩的。 当戚小卿看到那支玉钗,瞬间明白了——他早在她进城的那一刻就注意到她了。 她是羊入虎口吗? 谁在幕后算计这一切? 脑子不转了,渐渐一团浆糊了。 “求你……别……别碰我……” 她哀求着,眼睛渐渐眯上,手倏然垂落下去。 她没看到段玉卿将那支玉钗缓缓插入她发间,柔声喃喃着:“戚小卿,物归原主了。你也是。” 第371章 祁隐收到戚小卿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了谈遂去桑城核实消息。 等候消息的时间是煎熬的。 他晚上根本睡不着,几次坐起来,想着亲自去桑城一趟。 沈卓一次次拦住了他:“皇上三思,眼下敬王在吉州登基,桑城离吉州仅两城之隔,实在危险啊。” 王敏也小声附和:“皇上,奴才瞧着,这就是敬王的阴谋。他想借着姬良媛,对您不利啊。” 祁隐自然料到这些,就坐在床上,单手扶着额头,深思道:“他拿戚小卿当朕的软肋,焉知自己没有软肋?” 沈卓、王敏听到这话,默契地想到了被囚困在坤宁殿的皇后。 祁隐说的就是她。 “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他声音落下,人已经下了床。 沈卓再次阻拦:“皇上三思。” 随后示意王敏去叫琅璀来劝。 “让开!” 祁隐怒喝着推开了沈卓,随后,扯下一旁挂着的外袍,披到身上,径自朝殿外走去。 才到殿门口,琅璀跟璋先生就到了。 璋先生瞧着祁隐的伤腿,见他行走自如,觉得他的医术又进步了。 琅璀也注意到了这点,皱眉说:“我让璋先生为你治腿,不是为了让你四处乱跑的!” 祁隐反驳:“没有乱跑。我要去见一个人。” 琅璀问:“什么人?” 祁隐如实说:“前皇后陶氏。” 琅璀听了,没有阻拦,跟他一起去了。 沈卓跟他并行,小声介绍陶氏跟敬王的关系:“前皇后跟敬王曾为青梅竹马,还有过婚约。” 琅璀点头分析:“所以两人藕断丝连,还有旧情?” 沈卓不敢多言,摇头道:“不知。” 琅璀便去问祁隐:“你觉得敬王会顾及陶氏的生死?” 祁隐不确定,但坚持:“总要一试。” 不久一行人到了坤宁殿。 陶乐纯正在床上辗转难眠,原因很简单,饿的! 自从那天她惹怒了祁隐,就时不时挨饿,待遇也一落千丈,连绿枝都进不来了。 负责伺候她的人换成了陌生的宫女,全然听候新帝的指令,连说话都不跟她说,算他祁隐狠! 她睡不着,一面怨恨,一面自闭,都有些抑郁了。 “谁!” 守夜的小宫女听到动静出门查看,见到来人,砰然一跪:“见过皇上。” 祁隐没在意,错开她,直奔殿里:“陶氏,朕有话问你。” 陶乐纯躺在床上,听到他的声音,隔着床幔,幽幽出声:“你来的巧,现在还能问几句,再晚几天,就要给本宫收尸了。” 祁隐听得出她的讽刺,并不在意,只道:“你先穿好衣服。” 陶乐纯想着他半夜来访,事情必然紧急,就有意折磨他一番。 她不穿,就躺在床上装虚弱:“哎,两天没吃饭了,没劲儿。” 祁隐轻易看出她的心思,冷着脸,威胁道:“你没劲儿,朕的侍卫有劲儿,来人,上前给她穿衣。” 侍卫们面面相觑,犹豫着不敢上前。 但陶乐纯依旧被威胁到了:“放肆!吾乃你长辈,你如此行事,也不怕天打雷劈。” 祁隐不以为意地冷哼:“朕可谢你关心了。再啰嗦,那可就别怪朕的侍卫粗鲁了。” 陶乐纯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穿好了衣服,撩开床幔,下了床。 “你想问什么?” 她慢悠悠走到摇椅处,悠闲坐着,努力维持着皇后的优雅与体面。 祁隐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直入主题:“你跟敬王传了什么消息?都密谋了什么?” 陶乐纯听得皱眉:“敬王做了什么?” 祁隐冷声低喝:“陶氏,是朕问你。” 陶乐纯摇头,脸上浮现无辜之色:“本宫不知啊。” 祁隐不信:“真不知?” 陶乐纯对上他的眼眸,目光诚恳地点头:“真不知。” 祁隐皱紧眉头,又问:“你没跟敬王勾结?” 陶乐纯讽刺一笑:“吾有机会勾结么?你这么严防死守,吾怎么勾结?” 祁隐也笑了:“两地分隔两心同,心有灵犀一点通。” “呸!” 陶乐纯气道:“竖子慎言!吾跟他清清白白,你想泼他脏水,也不能从吾下手!” 她已然猜出敬王做了什么,许是兴兵讨伐他了?反正作为墨氏之人,不可能让他安安稳稳做皇帝的。 祁隐还是不信她的话,下一刻,拽着她的手腕就走。 陶乐纯吓得惊叫:“你干什么?” 祁隐回眸冷笑:“朕要带你去桑城,看看你们是否真的清清白白!” 这是他这些天囚着她的原因。 只要敬王对她有心,他们同有软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第372章 戚小卿醒来的时候,听到了河水拍岸的声音。 她睁开眼,环视一圈,陌生的房间,装饰得同样华丽,还熏着香,很安宁享受的感觉。 无怪乎睡得好。 但醒来万事愁。 段玉卿那个卑鄙小人! 她唾骂间,先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确定没什么异样,就推开窗户,主要是了解环境,没想着跳窗,但窗户下有两人看守。 这画面很熟悉。 一瞬间,她想起了叶风澜,还想到叶蝉,天,她难道是金丝雀的命吗?不是被这个关着,就是被那个关着? “还望姬姑娘爱惜自己。” 那窗户下看守的男人如是提醒。 戚小卿估摸了下距离,足有两层楼那么高,确实要爱惜自己。 摔死不可怕,摔残最可怕。 她眺望而去,见一片茫茫湖面,约莫身在湖中小岛,便关上窗户,整理了下衣服,开门出去了。 门外也有人看守。 其中还有个年轻女人,自我介绍说:“奴婢黄瑟——” 戚小卿听得一惊:“什么?黄色?” 这名字可真是让人想入非非的。 黄瑟解释自己的名字:“黄叶的黄,锦瑟的瑟。” 随后又道:“段公子在等姑娘用早膳,请姑娘随奴婢来。” 戚小卿正要见段玉卿,便洗漱一番,随她去了。 两人绕过弯弯曲曲的长廊,到了一处水榭,临水而建,水里满是荷叶,还不到开花的时候,满河翠绿,亦美不胜收。 段玉卿就坐在水榭里,正弹着琴,姿态悠闲得很。 戚小卿看得不爽,快步走上前,一把拍在了琴弦上。 她本意是找茬,不想给自己找了个霉头,纤嫩的手指,莹润的指甲,直接给琴弦划断了,指甲断裂,深陷肉里,痛得她当场泪如雨下。 “嘶——好痛!” 她收回手,指甲滴着血,痛得她龇牙咧嘴:“段玉卿,你是来克我的吧!” 段玉卿也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弄伤,皱眉道:“你是毛毛躁躁的,才吃了苦头。” 戚小卿不认同,反驳道:“如果不是你,我这会正在见贤客栈睡大觉呢,怎么会吃苦头?” 她能把原因归咎到别人身上,绝不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