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刘珊珊又去找陆风玩儿了。 晚上在贺家吃过晚饭后,陆风带着刘珊珊各个房间转了转。 在书房看到了陆风一家人的照片,贺爸爸的生命停留在了他年轻时,刘珊珊对照片里的贺父鞠躬行礼:“贺爸爸好。” 陆风唇角微勾看着她。 “叔叔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啊?” 陆风回答:“大概我们七岁那年。” 刘珊珊心说一声,好早啊,那不也就三十出头。 贺父意外那天是准备去外省出差,搭出租车去机场的途中和一辆公交大巴相撞,在车祸中当场身亡。 这场噩耗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贺父葬礼事宜,云家全程也跟着帮忙。 刘珊珊不太懂他们大人做的事,她只知道她的任务就是陪着陆风,葬礼上她始终紧紧牵着陆风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 “这么年轻,真不幸啊。” “听说贺老师父母也很早死,哎呦,他们家的人怎么都活不长啊。” “这家里没了男人以后可怎么办,上头一个老的,下面一个小的,全是累赘,担子落在女人身上了,他老婆以后可不好过,啧啧。” 说话的人不知道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默默站在墙壁后面。 小景然一身黑色丧服,肤色白得像没有血色,面无表情,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这些陌生人的闲话顺着他的耳朵流进心里,他睫毛轻垂着,眼眸渐渐暗淡下来。 休息间里,刘珊珊一扭头,看到陆风脸色苍白地回来了。 她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迈着小脚哒哒哒上前,牵住他的手:“景然,怎么去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肚子痛啊?” 小景然低着头:“溪溪,我能不能抱抱你......” “哦哦,好哇,”刘珊珊点头应了声,就主动扑上前抱住了他,小手拍着他的背,稚嫩的嗓音哄着他,“景然不难过,不哭不哭。” 陆风眼圈瞬间红了,回抱住刘珊珊,把脸藏在她肩头。 贺父出殡的时候,大家都哭成一团,连刘珊珊都泣不成声,只有陆风紧紧抓着刘珊珊的手,咬着牙,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葬礼过去两三天后。 晚上,刘珊珊躺在被窝里抱着玩偶准备入睡。 云父每晚都会给她讲睡前故事,刘珊珊今晚不知怎的一直睡不着。 看她皱着一张小脸,听故事也心不在焉的,云父捏了捏她的脸蛋问她:“闺女,想什么呢?” “爸爸,”刘珊珊闷闷地声音开口,“景然他......是不是没有爸爸帮他讲故事了。” 云父缄默,轻微地叹了口气,摸摸女儿的头顶:“所以溪溪以后要多关心景然好不好?景然的爸爸不能陪他了,他一定很孤单。” 刘珊珊小手攥着被子,使劲点头:“那当然了,我可是他最好的朋友!” “早点睡吧,明早爸爸带你去景然家玩。” “嗯嗯。”刘珊珊连忙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刘珊珊做了一场梦。 不知梦见了什么,她表情很难受,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全身都在挣扎,怀里的玩具熊被她抓得变形。 几个翻身,她砰一声从床上摔到了下去。 刘珊珊被摔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意识还有点恍惚。 她揉了揉脑袋,恍然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梦的内容她一睁眼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唯一记得的是,她梦到了陆风。 对了,陆风。 刘珊珊顿时睡意全无,腾一下站起来,跑出了卧室:“爸爸!” 云父一抬头看见女儿抱着玩具熊从房间跑出来,眼睛瞪得溜圆,再看看表,她这才睡了十分钟:“忘记尿尿了?” 刘珊珊没应声,跑到云父身边,晃了晃他的胳膊:“爸爸,你带我去贺家好不好?” 云父愣了一下,心想这都大半夜了,打扰人家休息不好,于是说:“溪溪,现在太晚了,爸爸明天再带你去玩。” 刘珊珊使劲摇头,固执地大声道:“不行,现在就要去!” 说着说着,她小嘴忽然撇了一下,眼圈也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微颤:“我梦到陆风在哭,不能让他一个人,我得去陪他!” 云父云母对视了一眼,连忙安慰她那只是梦,刘珊珊听闻,下一秒就开始抽泣,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 刘珊珊哭个不停,云父云母没办法,只好大晚上带着女儿去贺家打扰。 贺母因为刚失去丈夫气色憔悴,不过看到刘珊珊来了依然很高兴,扬起笑容:“溪溪来了,欢迎,快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