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失了神,如今这一切好像一场梦。 第三十一章 逢场 下一秒,陆云洲微微低头,将自己微凉的唇贴上了沈朝惜朱红的唇。 好软,好辣。 陆云洲唇舌间都是烈酒的醇香味,霸道地侵袭了沈朝惜的每一次呼吸。 沈朝惜的身子一瞬僵住。 她心绪慌乱,视线偏转间,却瞧见陆云洲腰间一枚显眼的紫色护身符。 上面一个“秋”字格外刺眼。 那——是秋络瑶的。 沈朝惜的心一瞬归于寂冷。 她抬手阻止了想要继续的陆云洲。 陆云洲蓄势待发,突然被止,有些怒气,但还是耐了性子看着沈朝惜问:“怎么了?” 沈朝惜偏过头,不去看陆云洲,淡淡的回:“皇上莫要忘了,你我不过是逢场作戏,若不是皇上以圣旨相逼,我定不会嫁入后宫。” 陆云洲气极反笑。 这段时日来,沈朝惜对他的态度历历在目,她对他的冷漠忽视,已经让他忍耐到了极限。 “我是皇上,你是我的皇后,我宠幸你还要等到你有兴致?”说出口的话就是这样伤人。 “我没兴致,想来妹妹一定有兴致,不如皇上去妹妹那里。”沈朝惜好像麻木了一样,说。 陆云洲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朝惜:“你我新婚之夜,你要我去别人那?” “皇上莫不是记错了,你我新婚之夜,陪伴我的只有噬心之痛!”沈朝惜不甘示弱地回。 又是过去的事。 “你为什么非要提起过去的事?”陆云洲皱起眉。 “为什么不能提?皇上曾让我做替身的事,如今都忘却了吗?皇上心心念念的都是秋络瑶,为何不肯放我走?”沈朝惜说着,双眼通红。 陆云洲喉间一梗。 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半晌,陆云洲沉声道:“我和她之间,不是你所想。” “皇上眼下是觉得还能欺骗我吗,当初您与妹妹的恩爱模样,我全都看在眼中。” “如今不过是新鲜感已过,帝王无情,想要看看与妹妹有相同的容貌的我,有何不同罢了。” 沈朝惜一字一句,全都是在刺痛自己的心。 “沈朝惜!”陆云洲厉声打断她。 他是皇上,是帝王,他的天家尊严不允许他的心思被人无端猜测。 “皇后莫不是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他语气恢复到平日君王的冷漠绝情,“我今夜就好好教教皇后,什么是皇后的责任。” 说完,他不容拒绝地控住她的双手,倾身而下。 沈朝惜躺在床榻上,睁着眼愣愣地望向榻边大红的纱帘。 不该这样的。 她像一片浮萍,在风雨中跌宕起伏。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风雨终于结束。 身上人抽身离开,套上外衫,将殿门摔得沉重。 半晌,她的贴身宫女在殿外跪下,声音慌张:“娘娘,皇上……在贤德殿歇下了……” 沈朝惜无力地挥挥手:“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宫女离开后,沈朝惜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她不禁冷笑。 现下,她竟有些分不清,她和秋络瑶,到底谁是谁的替身了。 或许对于陆云洲来说,谁是都不要紧。 从前她听话些,现在秋络瑶更听话些。 君王,都是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的。 谁听话,谁顺从,谁就有荣华富贵。 可惜,她沈朝惜不稀罕荣华富贵。 夜深了,沈朝惜看了看无月的天空,熄灭了床边的蜡烛。 今夜,紫禁城中,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三十二章 红光 翌日。 清早,秋络瑶满面红光的来凤仪殿给沈朝惜请安,连扫地的小厮都知道秋络瑶的心思。 沈朝惜让人回自己身体不适,不便见秋络瑶,就打发她回去了。 虽然没见到沈朝惜,秋络瑶还是得意洋洋的。 之后连着半个月,陆云洲都没有踏入凤仪殿。 宫中的人都传,谁住进凤仪殿,谁就失宠。 沈朝惜置若罔闻。 秋络瑶天天来见,沈朝惜就天天身体不适。 这话不知怎么就传成了皇后娘娘身体抱恙,终日不见好,怕是要…… 这日傍晚,沈朝惜正准备用晚膳,却接到了卫公公传来的口谕,说皇上要来凤仪殿一起用膳。 沈朝惜只好等着。 日暮西山,陆云洲的轿子终于停在凤仪殿的殿外。 沈朝惜在殿内迎接,陆云洲瞧着,人是憔悴了不少。 用膳时,两人却都没有先开口。 饭菜都被撤下,陆云洲顿了顿,问:“最近是吃的不好,还是睡的不好,怎的宫人都说你病重?” “下人们瞎传话,皇上也信。”沈朝惜不温不火地回。 见她并未为那夜的事恼火,陆云洲反而有些不满。 “这些时日,你可想好了?”陆云洲淡淡问。 沈朝惜看他一眼,眼中情绪不明:“想好什么?皇上不是和妹妹珠联璧合了吗?想来也不再需要我。” “不如皇上放我离宫吧。” 陆云洲拍案而起:“离宫,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难忍?沈朝惜,你从前对我就没有半分情意?” 闻言,沈朝惜的心口一疼。 但她表面上并无异常,她平淡地看向陆云洲:“从前,原来皇上还知道,从前我对你是有情意的?” “明明知道,却视若无睹,现在又跟我提什么从前呢?” “皇上不喜我提起过去的事,自己却又提起来,当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陆云洲的心没由来的一慌。 “既如此,便不提了,阿惜。” 他去抓她的手,说:“我许你皇后之位,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沈朝惜冷冷地抽开手:“一年前,皇上也是说要许我皇后之位,皇上可还记得册封礼上是谁的名字?” 心结,这便是沈朝惜的心结了。 陆云洲沉着脸色,一时语噎。 半晌,他站起身,一把捞起沈朝惜的身子。 沈朝惜一惊:“你要做什么?” 陆云洲将她压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会知晓的。” 一想到陆云洲新婚那夜与她同枕共眠之后,又睡到了秋络瑶的床榻上,沈朝惜胃中就止不住地泛酸。 她用力推开陆云洲,但力气悬殊,陆云洲丝毫未动。 “皇后也该多尽一些妻子的义务。”他说着,解开了外衫。 他眼中尽是危险的气息,看得沈朝惜一阵心悸,她慌了神,仍是不依不饶:“你放开我!” “皇后还是老实些,以免伤了自己。”他手臂用力,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陆云洲!”沈朝惜气急。 “敢直呼我的名讳,皇后可是活腻了?”陆云洲微眯着眼,真像是要吃了沈朝惜一般。 沈朝惜微微怔住,一时忘了挣扎。 陆云洲继续说:“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就不治皇后的罪了。” 沈朝惜气得脸颊微红,用力一推,差点将陆云洲推倒。 陆云洲眉头轻锁,反抓住沈朝惜的手臂置于头顶,沉声说:“皇后莫不是忘了,你打不过我。” 不仅沈朝惜,就连秦刹与陆云洲相比,也是陆云洲略胜一筹。 “别碰我,我不是秋络瑶的替身,皇上若是思美人,就到正主那里去!”沈朝惜像只小兽,对着陆云洲露出尖锐的牙齿。 陆云洲置若罔闻,埋首颈间。 “什么正主,谁在凤仪殿,谁就是正主。” 第三十三章 计划 入秋,天气转凉,晨间的露水渐多。 陆云洲很早便离开凤仪宫去上朝了,沈朝惜醒来时已近晌午。 睁眼时她浑身酸痛,身上红白相间。 分明是欢爱之事,沈朝惜的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凉来。 秋络瑶在傍晚时分踏进了凤仪殿,没有派人通报,直接走入殿内。 沈朝惜便没了缘由遣她。 “见过皇后娘娘。” 沈朝惜瞧着:“起来吧。” “谢过皇后娘娘。”秋络瑶笑着起身,坐在木椅上,“听闻姐姐昨夜又降好事,妹妹特来恭喜。” 说着,她身子一侧,露出了腰间的那枚粉色的护身符,上面赫然绣着一个“秋”字。 沈朝惜看了眼,而后冷淡地移开视线,说:“妹妹真是耳听八方,什么样的事都要来凑热闹。” “怎的不昨夜过来,亲自学习一下?” 这话说的秋络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强颜欢笑地说:“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妹妹无事还是早些回宫歇息,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说完,沈朝惜便起身,挥袖离开了。 身后的秋络瑶狠狠地望着沈朝惜的背影,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屋中。 沈朝惜疲累地坐在妆台前,深觉后宫不适合自己。 纵然她不想再过在刀刃上舔血的日子,也不想在后宫天天勾心斗角。 沈朝惜想办法给秦刹带了信。 夜半,沈朝惜换上许久没碰过的夜行衣,三两步离开凤仪殿,去了空无一人的青容殿。 寒冷的月光下,秦刹站在檐下,默默看着沈朝惜。 “好久不见。”沈朝惜先开口。 “嗯。”秦刹沉声应了。 沈朝惜可以理解秦刹,毕竟他费尽心思让她假死,还她自由身份,可她却为了保护陆云洲,再次陷自己于后宫之中。 “我……有愧于你。”沈朝惜抿抿唇,垂下眼眸。 “阿惜,其实你知道主子定会留有后手,不会遭陆渊毒手,但你……”秦刹欲言又止。 但她就是害怕有意外发生,她不敢拿陆云洲的命赌。 保护陆云洲这句话是她这辈子注定的使命,早已刻进血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