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情的谢欢还在替盛母求情:“皇后娘娘一贯与人为善,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一直不肯露面,还陛下查清后再处置也不迟。” 傅崇之冷嗤一声,面露凶意:“看来谢夫人说的没错,谢爱卿倒是比朕还要了解皇后。” 谢欢脸色微变,仍然临危不乱:“陛下,那都是女子吃醋说的话,臣绝无非分之念!” 盛鸢祈求似地望住傅崇之,望他别再深究下去。 谢欢是无辜的…… 可他眉头轻佻:“那谢爱卿倒是说说,此事该如何?” 谢欢恭礼:“陛下,不如等皇后娘娘回来,询问真相后再照条例处置。” 傅崇之怒气不减:“真相!朕现在看到的就是真相,皇后不知所踪,让一个奴婢来假扮她满山过海,说不定出去和什么人鬼混。” “陛下,切不可如此说皇后娘娘。” 盛鸢当下心脏一紧,谢欢说错话了…… “谢爱卿这般着急,朕看皇后就是和谢爱卿你厮混去了吧?” 他怎能如此想她!她虽然和谢欢是青梅竹马。 但彼此早已双双有了家室。 平日也鲜少见面,更不可能有傅崇之想的那种龌龊关系。 傅崇之却用力拍在桌子上,冷叱道:“谢欢!别以为朕不知你和皇后是什么关系,你想护住这个贱婢,朕就偏要杀了她!” “来人!此女欺君罔上,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素娥猛地抬眸,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傅崇之。 片刻后,她忽然笑了,那笑中带泪,直让傅崇之觉得心烦意乱。 素娥垂眸,徐徐脱下身上盛鸢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后,才直视着傅崇之。 “陛下,我家娘娘到底会不会和太尉私相授受,您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这么多年,娘娘惦记的只有陛下一人,尽管您欺她,辱她,冷落她,她都以命相授。” “奴婢命贱,但还是忍不住要质问陛下一句:娘娘为您赴汤蹈火做的事,还少吗?!” 话落,她猛地起身拔出身旁侍卫插在腰间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含恨地看着傅崇之。 “不必等到明日了,娘娘,奴婢这就来陪您!” 盛鸢面露惊恐,飞身过去拦她:“素娥!不要——” 可终究她只能穿过素娥的身体,什么都没能阻拦。 血飞溅而出,染了一地鲜红。 第8章 盛夫人见状,当场吐血昏死过去。 傅崇之眸色闪过异样,但转瞬即逝:“拖下去,扔进乱葬岗。” 盛鸢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素娥的尸体消失在视线里。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初见素娥那时,她插草卖身葬父。 那时,一身破衣的素娥拿着自己给的银子,顶着红肿的眼对自己跪地起誓。 “从今日起,我素娥对天发誓,生是小姐的人,死——也会跟着小姐的魂。” 盛鸢魂都快碎了,早知道,让你嫁人好了,早知道,不带你回家就好了…… 傅崇之临走之前下令:“若是朕大婚之日还不见皇后,盛家上下也可以不必留了!” 傅崇之,为何非要苦苦相逼! 早知一世情深换不来两厢厮守。 盛鸢也宁愿这辈子,都不曾见过他。 她后悔了,后悔爱上这个冷冰冰的帝王。 宫中的夜晚,只有无尽的凄凉。 傅崇之早已沉沉地睡去,盛鸢一人飘在窗前。 望着这冰冷的深宫。 只觉得孤寒。 她曾经满心欢喜地到傅崇之的身边。6 到头来只换来一句句刺骨锥心的话,一次次无情的对待。 她抹掉一行血泪,笑了出来。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声地鼓声,还有人们的欢呼声。 “恭迎盛老将军战胜凯旋!” 这一瞬,盛鸢的魂魄被莫名的力牵引,拽离了傅崇之身侧。 她来到了距京五十里外的,城外。 她看到将士们列队入城,手中拿着长枪和盾牌。 脸上伤痕不一,眼中血丝明显,却还是挺直腰背,一踏震山河。 领头的人,正是她的父亲,盛大将军盛昀。 虽说面色疲惫,却雄姿不减当年,只是眼睛红肿,似是刚哭过。 盛鸢不傅一切地冲上去,虚空地抱住了他。 “父亲……” “对不起,女儿不孝……” 对不起,这一辈子她没有好好听爹娘的劝告,沉沦情爱,让他们承受丧女切肤之痛。 下辈子,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这样做了。 夹道的百姓们高声欢呼着,庆祝这一战的胜利。 却有人看到在军队最中央,抬着一个黑漆漆的棺材。 这才发现,军中每一个人的腰上都系着一条白布。 原本喧闹的长街渐渐鸦雀无声,百姓自发跪伏在地默哀。 见此状的盛鸢和将士们都不禁眼红鼻酸。 盛昀停了下来,深呼口气,扬声道—— “三月前,边疆战况紧张,节节败退。” “是你们大歧的皇后,我的女儿盛鸢,脱下凤袍身披战甲,不眠不休三日赶往边疆,用计谋烧了敌军的粮草,打了西周一个措手不及!” “她身中毒箭,但只字不提,此战虽胜,她却在战场上身疲力竭而死。” “我儿——不愧大歧!” 铁血染红战鼓,将军凯旋归来…… 百姓一路默哀,跟着盛昀把他们的皇后娘娘送到了盛府。 “阿清,我们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她终于不再是孤魂亡魄。 一行清泪滑过脸颊,盛鸢的神魂变成星星点点,悄然消散…… 第9章 这两日,傅崇之睡得格外的沉,沉到他竟在梦中看到了盛鸢。 他那时还是不受待见的三王爷,盛鸢一身红装缠在他左右,喋喋不休。 “王爷,您前几日才遇刺,那些人或许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还是快些回府吧。” 他烦她这般不依不饶,走到崖边指着山崖中间的花:“你若是能将那花采来,本王便回去。” 怎料盛鸢竟粲然一笑,直接跳下了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傅崇之猛地睁开眼,从梦中惊醒,单手撑起身体,深色的眸底还藏匿着未散的惊诧。 从醒了之后,心口处莫名惶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消失了。 空落落的,不可言宣。 盛卿卿这会从殿外踏着碎步而来,笑着道:“陛下,爹爹回京了!” 他提起精神:“那为何还不见盛将军入宫?” 她红着脸低头:“爹爹传口信说,等封妃大典那天再入宫,到时带着战胜西周的好消息,算是双喜临门。” 傅崇之这才松了松拧紧的眉头:“还是盛将军想得周到。” 盛卿卿近身袭坐在他榻上,面染绯色:“三日后,我便是陛下的人了,时日至今,臣妾仍觉得像做梦一样。” 她的纤手抚上傅崇之胸膛,杏眸如钩,傅崇之却恍神问:“卿卿,盛鸢可回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