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救援队终于来了。 好几个队伍,穿着军绿色的上衣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粗壮的麻绳。 一边捆在河边的树上,另一头捆在自己的腰上,接着下河救人。 河面上顿时一片绿色乌央乌央的救援同志。 群众们也纷纷自告奋勇,安慰了几句陆伯禹。 “好同志,你就听我们一句劝,我们现在一起帮你沿着河大坝边找,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就是!大伙都一块去,绝不放弃任何一点可能!” “小同志,你对象叫什么?” 陆伯禹声音嘶哑:“顾钟乐!” 人群中附和声一片,就自发的沿着大坝,开始喊人。 “顾同志!” 陆伯禹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也到救援的队伍里借了根麻绳,下水去找顾钟乐。 现在已经到了夏末,河水中已经有了凉意。 泡久了之后,那股子寒气直逼肺腑。 救援队很多人找了两三回,就得上来歇息一会。 陆伯禹却好似感受不到,一遍接一遍的下水,一次又一次往深处去。 哪怕腰上已经被麻绳勒出了鲜红血丝,他也没有放弃。 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一颗心也像是泡进了江水,又冷又绝望。 慢慢的,夜渐渐深了,还是没人看见顾钟乐的影子,大伙儿劝慰了陆伯禹后,陆陆续续离开。 陆伯禹上岸休息了一会,正准备继续找。 顾俏儿焦急的声音从声后传来:“伯禹哥!伯禹哥!” 陆伯禹浑身一震,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什么事?” 顾俏儿来的急,一听顾钟乐落水之后,整个人都高兴的都快要跳起来。 她根本没注意到陆伯禹冰冷的神色,也忘了陆伯禹之前的警告,佯装伤心的抱住眼前的男人。 “姐姐已经为人民群众牺牲了,我不想你再出事。” 顾俏儿说完抬头,就对上陆伯禹冰冷双眸—— 第12章 夜晚,河边的风带着丝丝凉意。 顾俏儿被陆伯禹冰冷冷的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伯禹哥,你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陆伯禹想起之前自己在路边听见的话,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当成妹妹来照顾顾俏儿会有这样歹毒的心肠。 他抬手,漠然推开顾俏儿:“孤男寡女,我是你的姐夫,你最好还是和我保持距离。” “而且乐乐人还没找到,你就一口一个牺牲,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俏儿脸色一白。 陆伯禹的警告从脑子里闪过,但她不以为意。 毕竟现在顾钟乐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死无对证,只要她一口咬死不认,多哄哄伯禹哥,他总会心软的。 毕竟男人就吃这一套。 顾俏儿红着眼低下头,语气里满是委屈。 “伯禹哥,都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姐姐……” 没想到话没说完,陆伯禹就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顾俏儿看着他的背影,气的直跳脚。 “死顾钟乐,死了还来给我添堵,我诅咒你下辈子投胎做猪!” 陆伯禹现在顾不上她,也顾不上去追查她做下的那些事情。6 他急匆匆离开,是因为天色暗了,他必须回家找手电筒,再到河边来找顾钟乐。 每一分钟,他都必须珍惜。 因为早点找到顾钟乐,说不定她就早一分钟脱离危险,有更多活下来的机会。 不想陆伯禹这一找,就又找了一整夜。 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第二天日出时,他几乎脱了力,僵坐在河边,眼眶也是猩红的。 脑子里满是顾钟乐的笑,顾钟乐的好。 巨大的悔恨和痛苦如大山压在他的心口。 如果他早点知道真相,早点回头。 是不是就能先一步发现那个抱着炸药包的神经病,阻止这场事故的发生。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陆伯禹看着平静的河面,只感觉心如刀绞,空荡荡的难受。 直到总参谋部的领导来劝他:“小陆啊,你的心情我们理解,只是顾同志是为人民牺牲的,你不能一蹶不振,反而要以她为荣!” 陆伯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久久说不出话来。 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希望你节哀,顾同志的事迹和思想我们会登报表扬号召学习。” “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好好休息,等丧失办完了,再归队。” 所有人都认为顾钟乐已经光荣牺牲,不断劝说陆伯禹。 陆伯禹不知道怎么逼迫自己接受顾钟乐牺牲的事实,只觉得心脏被人挖空了一块,疼的让人难以呼吸。 他神思恍惚的回到家中,却发现顾俏儿坐在家里的红木椅子上。 她穿着一身碎花裙,扎着两条麻花辫,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 陆伯禹脸色一沉:“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俏儿眼眶通红,整个人都小心翼翼:“伯禹哥,我做错了什么你和我说好不好?” “我从小就没人疼,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最亲的人……” “现在姐姐没了,你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陆伯禹看着她人前人后这么会伪装的摸样,只觉得荒唐。 他以前怎么会被这种人蒙蔽了双眼? 他冷声问:“你想怎么照顾我?” 顾俏儿眼神一亮,又立即低下头去,耳朵都红成一片:“当然是嫁给伯禹哥,替姐姐给伯禹哥生孩子!” 陆伯禹看着她这幅佯装娇柔的摸样,再也忍无可忍。 “顾俏儿,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够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气死我爷爷,在文工团故意放火,随便哪一件,都足够让你坐十年牢!” 第13章 屋内顿时雅雀无声,只有大院里偶尔传来的‘一二一’训练声和狗叫。 顾俏儿一张脸顿时煞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额尖冷汗直冒,急的都快要哭出来。 要是陆伯禹真的举报她放火和气死陆司令,她一定会被抓去坐牢,最轻的程度也会被发配到农场里改造。 要是严重,说不定会被枪毙! “伯禹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俏儿想通其中的关键,干脆咬紧牙关,死不承认。 陆伯禹冷睨了她一眼:“你可以不认,如果你没做,等我去举报,公安的同志会还你一个清白。” 说完,他抬腿就要往外走。 顾俏儿一急,火急火燎的叫住他:“伯禹哥,我错了,我求你,你别去举报我!” 陆伯禹脚步没停,仿佛没有听见。 ‘嘭’的一道清脆的响声传来。 顾俏儿跪在地上,紧紧抱住陆伯禹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伯禹哥,俏儿知道错了!” “我只是因为中意你,太想嫁给你了,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陆伯禹居高临下,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冰冰得看着她。6 “伯禹哥,是我对不起姐姐!” 顾俏儿忍着膝盖上的痛意,脸上满是悔恨:“我只是太嫉妒她了,伯禹哥。” “明明我才是妈的亲女儿,凭什么我要在乡下的牛棚里吃那么多的苦?” “凭什么她能在顾家享福,还能嫁给你这么好的男人?” “该和你一起长大的人本来是我!本来我才是应该和你结婚的人!” 陆伯禹剑眉紧蹙着,眸色沉的仿佛氤氲着风暴:“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顾钟乐的错。” “抱错孩子,她也是无辜的。” 顾俏儿摇头,眼里的泪一串串往下掉:“别的我都能让,只有你……” “伯禹哥,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我们两个人才本来该是一对,要是她早点去民政局和你离婚……” 话音没落,陆伯禹沉声打断:“顾俏儿,别乱说话。” “我是你姐夫,心里也只有顾钟乐一个人,从来没有想要和你搞婚外情的意思,甚至照顾你,也是为了顾钟乐。” 甚至后面婚外情三个字,他说出来都嫌丢人。 顾俏儿表情一僵,脸上满是不敢相信:“你说我是什么?” 该说清楚的,他都已经说清楚了。 陆伯禹没心思再和他继续纠缠,直接将顾俏儿拉起来,推出门外。 大院里家家户户都挨着,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一幕。 所有人都对着顾俏儿指指点点,都快要戳穿她的脊梁骨。 “瞧瞧,姐姐刚出事,就跑到姐夫家里来,小梅你以后可不能学这种狐媚子!” 顾俏儿跺了跺脚,扭着腰哭着跑开了。 一回到家,顾母看见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焦急的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找你姐夫了吗?怎么哭着回来了?” “你给妈说,妈给你做主!” 顾俏儿扑进顾母的怀里,哭的更加大声:“妈,伯禹说他不喜欢我,照顾我都是为了顾钟乐那个贱人!” “什么?” 顾母震惊中又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