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仪抬起的脚顿时僵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待视线稍稍明朗,转身狼狈而逃。 夜里。 冬雨不期而遇。 小雨和寒风夹杂在一起,吹得陆锦仪身体瑟瑟发抖。 她走在路上,不一会儿,身上的衣物便被雨水淋湿,湿漉漉的紧紧贴着身躯。 陆锦仪觉得脑中逐渐沉重,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王妃,您没事吧?”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带着哭意的声音出现在陆锦仪耳边。 她用力睁开双眼看去,只见小桃拿着一个小包袱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忧。 “小桃,你怎么出来了?” 小桃闻言,擦去脸上泪水,把怀里紧紧抱着的包袱塞进陆锦仪怀中。 “王妃,刘管家把您之前的院子都看管了起来,这是奴婢一些不值钱的衣物,您拿着用。” 陆锦仪闻言,嘴边满是苦涩。 她正要拒绝,又听小桃说。 “王妃,您对奴婢恩重如山,只是奴婢卖身契在王府,不能跟着您离开。” 小桃红着眼,声音哽咽:“只求您不要嫌弃这些东西。” 陆锦仪拿着那小小的包袱,一时间只觉犹如千金重。 她强扯一笑:“傻小桃,我怎会嫌弃,谢谢你。” 说完,陆锦仪拿着包袱继续往前走。 小桃看着陆锦仪身形消瘦的背影,默默的低声哭泣。 …… 陆锦仪僵硬着身体,不知不觉回到了学士府中。 想到娘说的话,她想回,却不敢回。 她怕娘真的死在自己面前! 望着门口挂着从红色褪色变成白色的灯笼,陆锦仪久久挪不开步伐。 这时,“吱嘎”一声,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陆母在看到陆锦仪的那一刻,仿佛被强烈刺激到一样:“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娘,我……” 陆锦仪不想惹她生气,打算转身就走,可她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抹不开步子。 陆母这时却一反常态道:“进来吧。” 陆锦仪闻言,跟着踏进熟悉的房子,然而刚走至大厅,她眸色怔住。 就看到其上竟然摆着父亲的牌位! 她不明白的看向陆母:“娘,你这是做什么?” “跪下!”陆母只轻轻说。 陆锦仪缓缓跪在父亲灵位前。 而陆母这时则拿出了家法,“你还记得你父是怎么亡的吗?” 陆锦仪脑海中顿时闪现出父亲死时的场景,眼尾发红,一句话回答不出。 几年前。 府里遭遇盗贼,她和父亲被逼到祠堂,一根利箭朝她射来,是父亲一把挡在她面前,自己却被一箭穿胸而死。 陆母见她没有回答,拿起一旁的鞭子朝着她走来。 “他都是被你害死的,你现在还被王爷所休,破坏他一生清誉,你怎么敢回来!” 说完,她扬起鞭子朝着陆锦仪后背而去。 陆锦仪顿时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抽趴在地上,身体的疼痛却比不过心里。 她不明白,被休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为何母亲要这么说。 又一鞭子落下! 陆锦仪强撑着,含泪道:“娘……女儿没错,爹若是知道,也不会怪女儿……” 可她话还没说完,陆母手中鞭子却更加用力的打在她的后背。 陆锦仪不知道母亲抽了多少鞭,也许二十,也许三十。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背上早已没了知觉。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父亲站在不远处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 “爹,您来接女儿了吗?” 她喃喃自语,最后再也坚持不住,不省人事。 …… 再次醒来,屋里都是浓郁的药味。 等大夫走后,陆锦仪就看母亲走过来质问:“你和王爷成亲七年,竟然从没有同过房?” 陆锦仪默然,没有回话。 陆母叹了一口气,怜爱的轻抚她的头:“乖女儿,你去求王爷给你一个孩子好不好,只要有了孩子,王爷就不会离开你了。不管做妾,还是做婢都好!” 听着这话。陆锦仪喉中猛地涌出一股腥甜,她强忍着咽下去。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再有母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