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除了李不言没瞧见,余下三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裴笑扭过头,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瞧。 “今日的昭告天下,是由秦起宣读的,他读完后一刻钟,三大营立刻有秘报过来。” 赵亦时深目看了戚知非一眼:“战马有一半生龙活虎起来,能吃能喝,能跑能跳。” “当真?当真?当真?” 裴笑一下子忘了刚刚胃里泛起的酸,伸手晃着付元卿,喜不自禁道:“哎啊,这事总算赌对了,赌对了。” 付元卿被他晃得头昏,却也是松了一口气。 “那北地那头,陛下是不是打算出兵?” “四九城有鞑靼的探子,战马的事情不出意外,应该是泄漏了,所以鞑靼在华国边境才敢一边挑衅,一边排兵布局。” 赵亦时:“陛下说此刻还不是战的时候,命三大营和北地边军从今日起加紧实战演练。” 付元卿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么做的好处——震慑敌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休身养息,为华国争取时间。 “晏姑娘。” 赵亦时:“战马好了一半,是不是意味着郑家的心魔也已经解了一半。” 戚知非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 赵亦时并不介意她的冷漠,如果不是她的坚定,事情就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他是感激的。 “那下一步,晏姑娘打算如何解开郑家的另一半心魔?” “我和你说过的。” 戚知非神色平静:“查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药,还是因为这话,赵亦时感觉身上又开始出冷汗了,粘腻的不行。 “晏姑娘,你……确定是他做的吗?” 戚知非淡淡地看着他,又沉默了。 有些答案不需要用嘴说出来,答案在每个人的心里。 “好。” 赵亦时往后退一步,“我们就当是他做的,问题出在哪里?” 戚知非轻轻说了三个字:“海棠院。” 一时间,付元卿和李不言同时心跳如雷。 付元卿:果然,她下一步的目标是锁定海棠院。 李不言:快了,快了,她快找到自己真正的根了。 只有裴笑还什么都不知道:“戚知非,海棠院怎么了,哪里出了问题?” 戚知非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郑家所有的院里都有两个,甚至三四个敛尸的人,海棠院明明有女尸,却只有陈皮一个人敛尸,为什么?” 裴笑:“第二呢?” 戚知非:“为什么火从海棠院第一个烧起来?” 裴笑:“第三呢?” “为什么海棠院的四个人,明明吃了和其他人一样的晚饭,却没有中蒙汗药。” 戚知非停了一下,轻轻笑道:“我想知道,郑家的海棠院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第八百零四章秘密 裴笑被戚知非说得心脏都不跳了,脱口而出一句: “就凭那三点,你就笃定海棠院有秘密?” 戚知非看裴笑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裴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难道……这也是你的直觉?” 戚知非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有时候,沉默比言语更有威慑力。 果然,赵亦时心底泛起一丝波澜。 “晏姑娘想查海棠院的秘密,问题的关键是郑家的人都不在了,怎么查?” “我记得郑家二房,四房都有远嫁的姑娘;二房有两个,一个在金陵,一个在太原;四房的姑娘嫁到哪里,我不知道。” 戚知非目光向付元卿看去。 “劳烦三爷帮着找一找,看看哪个离京城最近,我最快能见到。” 付元卿其实在走神,但戚知非看过来的时候,他有所感觉。 “据我所知,四房嫁到了益州,所以最近的是太原府的那一位。” 裴笑一听,心里就有些蠢蠢欲动,“咱们这是要立刻出发去太原府吗?” “不用!” 戚知非:“让朱青和不言跑一趟就行。” “三爷离不开朱青。” 李不言想了想:“戚知非,让我和韩煦去吧。” “韩煦?” 赵亦时轻轻咬出这个名字。 “韩家堡的老大,家里走镖的,是我和戚知非的至交。” 李不言笑笑:“谢就不用了,以后殿下、三爷、小裴爷如果方便,暗下照顾照顾就行。” 都已经在替那人拉拢人脉了。 裴笑感觉心里像是漏了一个洞,什么风什么雨都呼呼往里刮,“这人信得过吗?” “你可以信不过我,但一定不能信不过他。” 好吧。 刮进来的都是凄风苦雨,裴笑扭过头,故意问付元卿:“你觉着呢?” 付元卿心里正在犹豫。 太原府的那一位是他的堂姐,按理他应该走这一趟,去看看她日子过得如何。 但看过又怎么样呢? 即不能相认,也不能多说一句话,反而平添几分伤心。 “我没意见。” 裴笑一口气堵在胸口:谢五十,你是头猪啊! “那就早去早回。” 赵亦时慢慢勾起一点唇:“来回的盘缠,我让沈冲给你送去。” 他脸色本就难看,说话的声音更是有气无力,唇角勾起,是一记强撑着的笑。 李不言扫了他两眼后,上前一步认真道: “殿下好好保重身子,咱们华国特别需要殿下这样的好君王,是百姓之福,也是天下之福。” 是吗? 赵亦时表面镇定,心里却有一场海啸。 这样一句话,把他和她之间的暧昧、纠缠划的清清楚楚,一丝拖泥带水都没有。 她从来如此; 她一直如此。 赵亦时安静的点头,没让任何人看出来他的心思。 “都去忙吧。” …… 从端木宫出来,一行人回到别院。 韩煦一听去太原府,朝李不言丢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二叔已经在京城,凭他的本事早晚找到别院来,去太原府正好可以避开他。 “我陪你去。” 她答得干脆痛快,落在裴笑的眼里,又是另一层的意思,片刻都呆不下去了,和戚知非打了个招呼后,匆匆离开。 哪知刚走出院子,却听见李不言“啊”的一声惊叫。 出了什么事? 裴笑头皮一麻,转身就往回跑。 跑到正堂时,一个人都没有,人都进了厢房。 他赶紧走过去,勾起头,踮起脚,往前一看。 饶是裴笑心里有一点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情形惊了一跳。 香依旧在烧着,但香灰却一下子多了起来。 不知何时,又或许只是在一瞬间,那香就已经烧掉了四分之一。 李不言连吞了好几口唾沫。 “我昨天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