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搞清楚情况,手里的衣服就被夺了过去,然后被拽着就跑。 待两人跑出宾馆,跑到对面的马路,才敢停下来。 两人看着对面冲天的火光,犹如劫后余生。 住在附近的人都出来帮忙,抬水的抬水,扑火的扑火。 只是这些水对于整座宾馆来的大火说,犹如杯水车薪。 怕是这场大火之后,这座宾馆只余下一座残骸废墟。 齐倾沅不由得想起方才在里面碰到的周谨之,当时他的样子,让她至今仍忍不住心悸。 她甚至怀疑这场火,是不是因他而起。 贺余风看着满脸黑漆漆的齐倾沅,她还在怔怔看着大火出神。 方才找不到她的担忧又涌上心头,对着她劈头盖脸就骂了起来:“你这是不要命了? 逃命的时候还抱着这袋破玩意,就不知道自己先跑?” 在他看到被人群挤在中间,怀里还抱着那个熟悉的蛇皮袋的齐倾沅时候,就气不打一处来。 裴奕舟第一次拜托他做事情,她要是有了损失,怎么跟他交代? 齐倾沅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地方,只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是觉得自己能行,才带着它跑的。” 衣服一百斤出头,对她来说是完全没问题的。 以前在娘家的时候,背猪草和柴火,比这要重多了。 这里可值几百块钱呢。 听到齐倾沅这么说,贺余风还想再骂。 这么纤细的一娘们,胆子还真不小。 扫了眼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时又有些不忍。 他叹息一声:“算了。” 他提起蛇皮袋:“先把东西放我家,然后送你去医院。” 齐倾沅记挂着裴奕舟的事情,自然是不愿意去的。 她呐呐道:“我用了湿毛巾捂住口鼻的。” 闻言,贺余风道:“你别以为现在没事就是没事了,你肺里吸进去多少烟,还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齐倾沅知道贺余风说得没错。 之前在杏花村,一个阿婆家里着火了,大家伙都赶来救火。 阿婆被救了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外伤,甚至还跟大家说了好几句话。 后来家里人不放心,送去诊所看看,结果这一去,就没能再回来。 说是肺部吸入太多的一氧化碳。 齐倾沅无奈,只好点头:“好。” 她抬起只看得到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的脸,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第229章人死不能复生 贺余风一看齐倾沅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他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不告诉他就是。 只要你配合去医院检查,就什么都好说。” 闻言,齐倾沅立即点头:“好,我去,我去。” 再怎么说,也不能跟健康过不去,她还是很惜命的。 看来,只能推迟几天回滇城了。 两人正打算离开,从远处跑来一人,越过他们的身边,大喊了一声“大佬!”,就要往宾馆里冲。 这时候消防队和警察已经来了,正组织着大家救火。 见他这般,纷纷拽住他:“没见这么大火吗?不要命了!” 付春来不管不顾,眼里急得冒火:“你们放开我!我要进去!” 说着,使劲甩开他们,直奔宾馆。 人们见他不听劝,便叫来几人,一起将他按住。 还有人喊道:“烧到现在,人都没有了,你以为你进去就能救回来!” 说话的人想起里面或许还有没有逃出来的人,声音不由得哽咽。 他们何尝不想把里面的人都救出来,可是,整栋宾馆现在整栋建筑被大火覆盖,怎么可能还有人存活? 现在进去,无非也只是送死而已。 付春来被人死死按在了地上。 他的太阳穴紧贴着地面,双眼猩红,目眦尽裂,牙齿也咬得作响,眼泪鼻涕混着地面的灰烬,将他的脸一下子就弄脏了。 可他依旧死死地盯着那漫天的火光,竭力挣扎着。 大家说的话,他置若罔闻,他一直盯着那出,仿佛在下一刻,周瑾之就会从里面走出来一样。 在他的心里,周瑾之就是神一般存在的人。 他身手好,从来没有他干不倒的人。 他仗义,对待兄弟两肋插刀。 他几乎无所不能,再困难的事情,到了他那里,都迎刃而解。 他不相信,他就这样死了。 最终,他发自肺腑地发出一声悲鸣:“大佬!” 齐倾沅站在和他相隔的对街,看着眼前景象,有些唏嘘。 贺余风垂首,似乎也在对这场大火感到无能为力:“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 齐倾沅在医院住了两天。 她在逃跑的时候有用湿毛巾捂住口鼻,除了在走廊上被周瑾之撞倒之后,口鼻有暴露在空气中。 幸好情况不算太严重,除了喉咙之外,肺部并没有吸入太多的烟尘。 医生给她打了两天的点滴,观察了一下,就让她回去了。 她在的医院,后来也送进了一些在这次大火中受伤的人。 其中,也有遇难者的家属,在抢救室门口哭着请求医生留住亲人的性命。 齐倾沅听着,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后来,付春来也被人送来了。 他浑身上下漆黑,手上、脸上和肩上都带了伤。 护士一边替他包扎,一边劝慰:“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小护士把他当作了不顾一切冲进火场的英雄,与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可付春来始终低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某个方向,不说话。 齐倾沅就躺在与他相隔两个床位的地方,大火让这间最近的医院医疗条件变得紧张,许多不太严重的都和她一样,躺在急诊科的大厅里。 正好,老戴也来看她了。 见她神色怔忪,又见隔壁护士在和付春来聊天,他连忙用身子挡住齐倾沅。 他低声道:“他们都说,周哥昨晚也在宾馆里,没有出来。” 具体什么事情,他也就没有听说了,应该是跟帮派斗争有关。 最后大火扑灭的时候,整个宾馆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被熏黑的墙壁,到处是断壁残垣,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成了灰烬。 就算是人在里面,也是连渣都找不到。 “呀!你快坐下,你的伤口还要抹药。”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传来护士的低喝声。 原来,是付春来推开了护士,下床就要走。 护士扯不住,只能在背后喊。 付春来的身上还有没有扎紧的绷带,就那样随意地挂在了上面。 他着急离开,慌不择路,倒是往齐倾沅这边疾步而来。 他的身体猛地撞到了齐倾沅床上的架子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齐倾沅的目光和付春来有过短暂的相接,在她以为他会做一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撇开了眼去,离开了。 老戴看着付春来离开的背影,拍了拍胸口,显然也是被吓到了。 他摇头叹息道:“这春仔,听说跟了周哥很多年了,他……” 注意到齐倾沅恹恹的神情,他闭上了嘴:“咱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齐倾沅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沉重。 她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在走廊碰到周瑾之的情形。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周瑾之不会轻易就这样死了。 她甚至会想,他后来会不会也逃了出来…… 齐倾沅甩了甩头,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 后来,贺余风也来了。 他将改签的车票递给齐倾沅:“这是我改了的票,明天中午的票。” 齐倾沅接过:“谢谢……这是去云城的?” 贺余风给的车票,终点站竟然是云省的省城。 贺余风点头:“昨天我给裴奕舟打了电话,他说想,给你买到云城的票,你到那边有事。 说是已经给你约好了,到时候你直接过去就行。” 齐倾沅这才惊觉,黄医生说的十天一次的复诊时间到了。 她把票收好:“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明明是十分体贴的事情,可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她心里的疑虑渐起,并没有表露出来。 只希望能快点滇城,一切疑虑,会有答案的。 * 第二天,齐倾沅也出院了。 除了喉咙还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之外,身体再没有别的不适。 到了云城,去找了黄医生复诊。 黄医生一看她的面相,就道:“这才十天,你怎么看起来更憔悴了?” 齐倾沅才经历过一场死里逃生,又在医院打了针水,自然身体状态没有上次的好。 她点点头:“最近有些累。” 黄医生给她把了下脉,沉吟道:“身体本来应该补实了一些,可能你最近劳累,加上忧思过重,所以又虚下去了。” 她低头写着方子:“主要还是上次的药,我另外又给你加了一味,回去继续吃。” 她顿了顿,道:“女人很多病都和心情有关。 一定要记得,不要操心太多,更不要生气,万一忍不住,也要及时排解。 不然这些淤积在体内,时间久了就成了病,子宫、乳房这些,都会有大大小小的问题。” 听着黄医生真切的劝告,齐倾沅十分感激。 她应道:“我记得了,谢谢黄医生。” 黄医生后面又给她做了针灸,末了,她叫住她:“你在省城这边,有认识的人吗?” 齐倾沅不知道黄医生为什么这样问。 她思索了一番,道:“没有。 上次我和我先生,是第一次来。” 闻言,黄医生的脸上闪过了然的神色,没有再说什么。 齐倾沅却从中觉察到了异样,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