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会伪装,脸皮厚,爱自夸,演技一流。” “再就是好色。” 柳韵说完,杨束脸黑成了锅底。 “你可真是我的好媳妇,旁人谈及自已丈夫,哪个不是满口夸赞,你再瞧瞧你,用的都是啥词。” “奸猾?狡诈?脸皮厚?好色?” 杨束斜柳韵,“一看你就是在府里待久了,不知道外头的风向,现如今,整个燕国,何人不知定国王府的世子聪慧好学,谦逊知礼。” 柳韵噗嗤笑出声。 “不信?我随便在大街上拦一个,保管是我说的这样。”杨束哼哼。 柳韵点了点头,这点杨束没说谎,就他那名声,谁敢不顺着他的话。 “有那么好笑?” 杨束环上柳韵的腰,在她唇上亲了口。 柳韵手抚上杨束的脸,捏了捏,眉眼间是松快的笑意,在杨束面前,她越来越放开了自已,想说什么就说,丝毫不担心杨束会翻脸发怒。 这些天的宠溺,让她生出了些依赖,下意识的认定,杨束不会恼她。 温柔乡,不光能埋英雄,也能埋她。 柳韵清醒的看着自已沉沦,与杨束相处的轻闲欢乐,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美好的她不敢闭眼。 “世子,做些狰狞的表情。” 杨束瞧柳韵,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热傻了?” 话是如此,但杨束还是摆出了怒容。 柳韵抚向他的眉,心下叹气,即便是恼怒的样子,她竟也不觉得害怕了。 “世子对人动杀意是这副样子?” “不是。”杨束喂柳韵吃蜜饯,“我脑子又没进水,把你吓怕了,我上哪再找这么妩媚动人的媳妇。” “油嘴滑舌。”柳韵靠在杨束胸口,唇角噙着笑意。 “你呀。”杨束下巴抵着柳韵的秀发,透着几分无奈,罢了,日子久了,她总有相信的一天,他是真心拿她当媳妇,不是利用完了,弃如敝履。 陪柳韵说了会话,杨束去了练武场,学习射箭。 “世子。” 牌九急步走向杨束,面色凝重,“有人递密信,说赵参将与武国勾结,皇上派了一队禁军,要押送赵参将回建安。” 杨束弓弦一松,箭矢飞到一半,就落了下去。 对杨家军的大小将领,杨束了解了个透彻,这赵参将,三十出头,威猛,气力惊人,立了无数军功,极受老爷子器重。 他与武国勾结,杨束是不信的。 因为这货,是庞齐一手带出来的。 庞齐带出来的人,十个里有九个是憨货。 倒不是庞齐刻意扭转他们的性格,而是老头子就喜欢憨憨和耿直的木头,挑近卫都是往这上面选。 图省事,不用担心背地里有人搞幺蛾子。 这赵牛,是憨中之憨。 他勾结外敌的概率,不亚于你买彩票中三千万。 皇帝是决心雄起,借此推了定国王府? 只一想,杨束就摇头,皇帝要真有那个魄力,就不会对他袖手旁观、无功而返的这些事,一句话屁话都没有。 把弓箭给牌九,杨束凝神沉思,这建安,底下很浑浊啊,藏着操盘手。 有人希望定国王府暴动,跟皇帝杠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皇帝若垮台,谁最有希望坐上那把椅子? 杨束脑子里浮现成年的皇子,但随即,他轻嗤,那些人,可没有处理后续的能力,也担心定国王府直接把郭氏灭族了。 拧紧了眉,走了又走,杨束也没想出这个人。 时间太短,他的情报网,十分不完善,所能知道的东西,少之又少。 “走,去栖霞院。”杨束当先迈步。 “庞叔,别剪了,赵参将勾结外敌,皇帝已经派遣了禁军,要将人押送回建安。” 庞齐剪枝丫的手停住,他抬起头,看了眼杨束,“消息还挺灵通。” “庞叔,这明显是往赵参将身上拨粪,既要陷害,怕不会由他自证清白。” 杨束眯眼,“要么禁军里有问题,要么路上设了埋伏。” “我已经递了信出去,安排人照看。”庞齐同杨束道,眼里有欣慰,不错,反应挺快,看的也透彻。 有这脑子,就算他和元帅不在,也不至于叫人随随便便弄死。 杨束蹙眉,摇了摇头,“百密终有一疏,咱们不能拿赵参将的命赌,庞叔,你写封信,让他逃去会宁县。” “皇帝本就是走个形式,他不敢真和我们对上。” “赵参将不见了,暗处的人,有力也没处使。” “至于名声……” 杨束抬了抬眸,赢了,史书由他写,输了,也不用洗,确实是乱臣贼子。 第82章 造反这事,他是来真的 庞齐瞳孔收缩,难掩震惊,有些事,猜到是一回事,但真切放在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武将逃跑这辈子算是毁了,杨束却这么轻描淡写,只能是,他早存了造反的心,所以压根不担心赵牛的以后。 以赵牛和定国王府的关系,杨束若败了,他绝对在清算的名单了。 横竖都会走上造反的路,如今不过是提前败了名声。 “你……” “庞叔,你肯定也希望百姓过的好。” 杨束冲庞齐扬起笑,淡淡出声,“定国王府倒是忠君爱国,可下场呢?” “爷爷跟先帝情义深厚,但该还的,我们早还了,还还多了。” “我可不欠他们。” “我只知道血债血偿!”杨束面色凛冽,一字一句,寒意森森。 “庞叔,我父亲死无全尸,你心里就当真无怨?” 庞齐嘴角抿成了直线,周身散发出寒意。 杨束的父亲,天资好,极富朝气,纯善,是他最喜欢的孩子。 可这个孩子,最后怎么拼都拼不起来。 压下心底的戾气,庞齐沉声吐字,“别在元帅面前表露。” “我懂。” 老爷子重诺,他为他铺路,不是助他造反,而是护住他这条命。 若杨家军对他心悦诚服,便是皇帝,也不好轻易动他。 实在待不下去,凭着手里的兵,他还能去边境。 造反,是杨老爷子下意识略过的选择。 他或许知道自已在做什么,藏着什么心思,但只要不捅破,他就能装只是给孙儿提供保障,而不是帮着他掀起战火。 人啊,一旦被道义捆绑,便只能这般自欺欺人。 张了张嘴,庞齐终是没说出来,迈步走了。 杨束看着他的背影,久久凝视,老头子分明怨极了啊。 可惜先帝死了,杨束无从窥探,不然,他真想瞧瞧这是真男人,还是伪君子。 他那点情意,可是把定国王府捆的死死的。 “牌九,备车。” “世子,去哪?”牌九上前一步。 “茶馆。” 杨束想去热闹之地,听听众人交谈,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思绪。 最好能有人在里面带节奏。 为了低调,杨束特意挑选了一个能遮挡面目的帷帽,不藏藏脸,他还没出现,人就跑没了。 “走。” 招呼牌九,杨束朝门外走。 走到门口,杨束回头看牌九,“家里待着吧,你在身边,是个人都猜到我是谁了。” 点了几个没怎么在外露脸的护卫,杨束坐马车出了门。 走到僻静处,他下了马车,摇着扇子,款步前行。 知道暗处有人盯着,杨束特意去了就近的青楼,但只半炷香,他就不悦的走了,明显是对庸脂俗粉提不起兴致。 在街上闲逛了好一会,似是走累了,杨束进了间茶铺。 听了半天,杨束很失望,都是些邻里琐事,没人提起赵牛。 也是,这间茶铺不算大,赵牛勾结敌国,也还没传开,哪会有人谈论。 想听隐秘消息,得去大的茶楼。 但大的茶楼,包厢外必定守了小厮,不是你想听,就能听到的。 没再浪费时间,杨束回去了。 第二天,锻炼完后,杨束再次出门,他先是去了画舫,但时间太早,画舫没有一贯的热闹,静的很,只有零星的几个小丫头端着水走动。 待了待,杨束索然无味的走了。 “少东家,查过了,昨日来的人里,有两个是受金源米行指示。”管事开口道。 郑斌检查往外运的米,金源米行是跟她磕上了,竞争不赢,就想搞些下作手段。 “把那两人的底细再查一查,看看金源米行许了他们什么好处。” “不必划了,就让他们加盟。”郑斌轻缓启唇。 管事微愣,“少东家,如此,会不会过于冒险?” “他们心思叵测,肯定会想法设法抹黑荣昌米行,一旦让他们加盟,防不胜防啊。” “正因为防不胜防,咱们才要将计就计,让金源米行自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