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蕙儿适时出声:“相公貌似很累,刚刚是听琴听睡着了吗?要不要上床休息会儿?” “不用了。”房珏沉声道:“我现在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去做。” 去杀了顾晚晚。 内心的声音如是叫嚣。 晚居。 沈弈渊下了朝回来,章材便上前道:“主子,采春今日趁着房首辅上朝时,又探了一次房府,在房府中发现了地道,但是没打开。” “我便在京城之外搜寻了一番,大概确定了大娘子所在范围。” 沈弈渊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便立马又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现在领着人马,去找,务必要把晚晚带回来。” 别庄。 顾晚晚被困在府中一整天,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没能走出房门一步。 何况屋外还有房珏留下来的人守着。 “晚娘子,用膳了。” 送饭的人并没有进来,而是打开了一道仅供手臂穿梭的小门,将碗给推了进来。 顾晚晚过去将膳食端过来。 她并没有什么闹绝食的意思,毕竟只有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继续逃跑。 谁知才刚坐下,房门便被人一下子踹开。 房珏披着一身寒气踏步进来,眼里含着杀气,沉声,似乎是咬着牙喊出了她的名字—— “顾晚晚。” 第三十四章 顾晚晚预感到什么,瞬间站起身来和房珏拉开了距离。 房珏这样子……是来杀她的? “你躲什么?”房珏嘴里问道,却是一步步走上前。 顾晚晚一步步后退,垂在衣袖之下的手指一转,一个轻薄的小刀片出现在指间。 房珏突然又顿住了脚步,抬手撑住额头,似乎有些挣扎意味。 顾晚晚惊疑不定。 但房珏似乎没挣扎多久,再抬头时,眼中杀气更甚,毫不掩饰,猛然朝着顾晚晚袭来。 顾晚晚也不再犹豫,指间的小刀片瞬间朝着房珏飞射过去,然而被房珏很轻易的躲过。 他再次朝着顾晚晚脖颈袭来。 蹭—— 破空声响起,一枚飞镖从窗外飞进来,正好打在房珏手臂上,制住了他的动作。 顾晚晚瞬间瞅准机会跑到窗边,亮着眼睛道:“沈弈渊?” 一道红衣身影从窗外飞进来,一把抱住了顾晚晚:“终于找到你了。” 他声音里含着些后怕。 但不待两人再多说些话,那边房珏就道:“能找到这里来,倒是有些本事。” 淡定的抽下自己手臂上的飞镖,大量鲜血涌出来,然而他只是皱了皱眉。 沈弈渊冷笑,质问道:“你刚刚想杀我娘子?” 房珏神情淡然:“本官不过是处置自己府中一个红杏出墙的姬妾罢了。” 沈弈渊直接道:“房首辅怕是晕了头了,全京城都知道,你房府的姬妾已经跳河死了,现在我身边的,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 顾晚晚心跳突然错拍。 房珏不再说话,只高声道:“所有人,斩杀……” 他突然感觉有些奇怪,后面的三个字似乎有些说不出口,但最后还是道:“斩杀晚娘子!” 沈弈渊眼眸又深又冷,可怖极了,此刻的他终于显露出那从江湖中厮杀出来的栖霞山庄庄主的影子。 刀光剑影不断闪烁,最终,沈弈渊一剑刺入他腹中:“和我打,你还差远了!” 他说完,不再恋战,带着顾晚晚和一众手下飞身离去,走之前还留下一句别有深意的话—— “房首辅近来做出的事儿像是被鬼上身似的,该不会中了什么巫蛊之术吧?” 沈弈渊这话几乎是明摆着提醒房珏了,这让他有些意识到什么,然而一想,却头疼欲裂。 他捂住腹部的伤口,直到倒地的下属爬起来,战战兢兢上前来提醒:“大人,您还是先去上药吧。” 房珏这才从自己思绪中挣脱,点头。 蕙院。 今日顾蕙儿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事情脱离了她的控制。 “大人回来了吗?” 想不出个所以然,顾蕙儿突然转头问身边侍女。 侍女出去询问了几句,不多时回来摇头道:“大人还没有回来。” 顾蕙儿皱眉,心里更加不安。 一连三日,房珏都没再回府,连房老夫人都感觉到奇怪:“珏儿这是去哪儿了?” 顾蕙儿脸色有些沉,摇头:“不知,但相公是朝中首辅,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她又劝了老夫人几句,将人送走后,当即对侍女道:“给那人传消息。” 第三十五章 夜凉如水。 一人穿着一身黑衣从房府后门走出来,几乎融入了黑夜中。 他走后不久,另一道人影从黑夜间窜出来,很快跟了上去。 最终来到一个府邸前。 晚居。 “庄王府?” 沈弈渊有些吃惊:“你确定从房府出去的人去了庄王府?” 他面前站着的黑衣人点头:“属下确定。” 他已经在房府四周守了几日,现在才终于察觉到了动静,一路上跟踪也小心警惕。 “这便是奇了。”顾晚晚道:“庄王一直深居简出,在皇室宗族中是最没有存在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和顾蕙儿有联系。” 沈弈渊手指无意识敲了几下桌子,最后道:“我知道了,你再去盯着他们,看看之后会有什么动静。” 面前的黑衣人点头离去。 等人走后,顾晚晚才继续问道:“庄王这是想干什么?借房珏的手除掉小皇帝,他再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弈渊嗤笑一声:“一个个野心都不小,就是不知道最后他们能不能得逞所愿了。” 他挑眉对着顾晚晚道:“我们也可以做捕食黄雀的鹰。” 顾晚晚也弯着眉眼笑了起来。 七日后。 房珏终于回府,见着顾蕙儿时,翘着唇,然而眼神有些冷漠。 顾蕙儿察觉出了异样,但什么也没问,全然装作不知道,只是等房珏去老夫人院子里请安时,才焦急问侍女:“为何我感受不到控蛊了?” 侍女的脸色也有些凝重:“或许这七日里,大人找人解决了控蛊。” 虽然她很不希望是这样,但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通。 顾蕙儿攥紧了拳头,咬牙道:“你们不是说,被下控蛊的人绝对意识不到自己被下蛊了吗?” 她说着有些埋怨:“早知你们这般不靠谱,我还不如给房珏下情蛊。” 情蛊只会让房珏喜欢她,但房珏这样冷漠以自己利益为重的人,便是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为了她改变自己的处事原则,放弃自己的利益。而控蛊却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言行举止。 顾蕙儿两相比较,才选择了控蛊,谁知道这样不经用,才多久,就被房珏发现解除了控蛊控制。 侍女脸色也有些不好:“正常情况下,被下蛊之人,确实是意识不到自己被下蛊了,除非被人提醒。” 可是顾蕙儿下蛊之时是偷摸下的,除了她和顾蕙儿,以及庄王,谁会知道下蛊这件事,更别说提醒房珏了。 侍女倒是不怀疑顾蕙儿,毕竟蛊是顾蕙儿下的,一旦暴露,顾蕙儿也在房珏这里讨不到好果子吃。 “难道是沈弈渊?” 顾蕙儿突然道:“莫不是他从哪儿知道了下蛊之事,所以上次才会突然来府中搜查什么巫蛊之术物。” 她直觉很准,虽然没有证据,但一想便想到了沈弈渊身上。 顾蕙儿这样一说,侍女也反应过来:“说不定真的是他。” “奴婢这就去提醒庄王。” 侍女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顾蕙儿忙呵斥道:“他能知道下蛊之事,最大的可能便是安插了暗桩,你现在出去找庄王,说不定连庄王都要暴露在沈弈渊眼前。” 她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