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傅岳言脸色更难看了。 但到底他还是不曾多说什么,任由苏若儿扶着去了她住的院子。 医官过来替他诊治完,上了药,额头上的伤口也包上纱布。 完素素便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她背着手站在傅岳言床榻前,问医官道:“怎么样?严重吗?” “回公主,无大碍,每日换药,休养七日左右便能恢复如常。” 医官恭敬回答。 听见这话,完素素便安心下来,嘱咐道:“行,你尽管用最好的药。” “是。” 待医官退下。 完素素叫来阿骨朵:“你随医官去拿药。” “是。”阿骨朵正要离开。 苏若儿匆忙出声道:“公主,可否一次性多拿几日的药?” “为何?” “是这样的,若儿想着等过两日夫君伤势好转后,便同夫君重新动身回大靖,若儿略懂医术,路上可自行换药……” 傅岳言听到这里,脸色一沉:“若儿!” 完素素算是明白过来了,他们这是生怕她又将人强留下来。 她对上傅岳言的目光,笑了。 “放心,我完素素从不走回头路。” “既然给了你休书,我们便再无干系。” “你若是要养伤,公主府任你留,你若是要走,我也绝不阻拦。” ======第20章====== “多谢公主成全。” 苏若儿听见这话,脸上长松了口气,忙欠身道。 傅岳言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轻松之色,他只目光沉沉盯着完素素,心里只觉又堵又闷。 完素素则没有在这里多留,很快转身离开。 “夫君,你想吃什么?”苏若儿神色间是止不住的喜色。 傅岳言抽回了手,眉目冷淡了些许:“我想休息一会儿。” 苏若儿一愣,没多说什么离开。 房间安静下来。 傅岳言靠在床头,想休息,可脑子里却反复萦绕着辽北种种。 记起完素素一次又一次救他,记起完素素策马的张扬神态,也记起完素素将休书扔给他时的决绝。 头疼欲裂,大抵是伤口裂开了。 傅岳言只能吃下一粒医官给的止疼丹,这才睡下。 安睡过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带着商队入辽北,却遇上了沙尘暴。 在漫天的黄沙中,他与商队走散。 等沙尘暴退去后他孤身一人在无边无际的荒漠中丧失了方向。 白日烈阳高照,夜晚冰寒入骨。 身上的水囊最后一滴水也被他喝完,他苍白着脸色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着。 就这么走了三日。 他看见了前方的绿洲,那是月牙湖。 梦里的他欣喜不已,冲了过去,饮下湖水解了渴,这还不够,他直接扎身入湖,接连几日在荒漠中的干涸让他恨不得将全身都灌满水。 溺水就在这时猝不及防发生。 等他意识过来要挣扎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知何时被水草缠住,怎么也解不开。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溺死在湖中时。 一道人影自湖边跳下,直奔他而来,少女一袭红衣,到达他身侧,拔出匕首直接割断缠绕着他的水草,然后将他救上岸。 重见日光那刻,入眼是少女倾城面容。 是完素素。 她紧张不已问他:“你醒了?没事吧?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我还以为你死定了!” 傅岳言怔怔望着她,失了神。 心跳也陡然加速跳动不少。 就在这猛烈的悸动中,傅岳言醒了过来。 窗外天亮着微光。 已经是第二日早上辰时了。 “夫君,你醒啦?”身旁的苏若儿忙揉着眼睛跟着起身来,关切问。 可傅岳言却跟没听见一般,直接脸色苍白地掀开被子,踉跄着冲出了房间。 今日是完素素与耶律辞的生辰日。 府内一大早便在布置喜色。 辽北生辰礼是要去草原过的,贺礼却是先送到了前厅。 阿骨朵在清点礼品。 完素素穿了一身新衣,红衣亮眼,神采熠然。 “公主,已经让人将宝马牵出来,在门口等您啦。” 阿骨朵忙指向府外。 完素素点点头:“我这就去!” 走了几步,她忽地又记起什么来一般,转而嘱咐:“对了阿骨朵,我让你送去给阿辞的生辰礼送去了吗?” “自然的,今日一大早便送去将军府了,是送到将军府的第一份生辰礼!” “那便好!” 完素素满意地踏出前厅,正要出门。 却骤然被从侧院跑出来的傅岳言紧紧拉住。 “棠儿……”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小心翼翼喊了她一声。 完素素一愣,回头看去。 这称呼只有以前的傅岳言才会喊。 傅岳言头上的纱布浸出血迹,眼眶通红看着她。 “棠儿,我全记起来了……” ======第21章====== “应该还不算晚,对吗?” 他的语气带着不确定的乞求,卑微又可怜。 完素素心口一怔,神色复杂没有说话。 大抵是意识到什么。 下一刻,傅岳言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声线颤抖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棠儿,是我错了,我全部都想起来,我该死!” 他将她抱得很紧,仿佛生怕她跑走。 完素素就这么任他抱着,眼底却再掀不起更多的波澜。 “你想起来了?”她问。 傅岳言在她肩膀上重重点头, 完素素没有回答他,只轻轻推开了他,摇了摇头:“你还记得我给你休书时,问过你什么吗?” 傅岳言浑身一僵,显然是记起来了。 可他红着眼沉默。 完素素便主动提及:“我问,等你记起来会后悔吗?你肯定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对吗?” 傅岳言紧紧拽住她的手,声音颤抖:“我们忘记它,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说你不会后悔,”完素素抽回了手,定定望着他的眼睛,“那封休书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让我给的,我也说过,放你走后即便你想起一切,我也绝不会再原谅你。” “棠儿……”傅岳言抿紧唇线,眼底充满了难过,“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那么对你,我真的知错了,棠儿,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 完素素却神色未有丝毫动摇,她看了他许久,随即将目光落在了Ns他的身后。 “是吗?可你是否有想过,如今我若给了你机会,你身后的这位你口口声声说只她一人的苏姑娘,今后又该如何?” 闻言,傅岳言浑身一震,僵硬回头看了一眼。 苏若儿正泪眼婆娑站在不远处,紧紧拧着手帕不敢多动。 傅岳言一时回不上话来。 完素素便往旁边侧开来,“看来你自己也说不出解决法子来,何必在这里冠冕堂皇跟我说什么重新开始呢?”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好解决的。”傅岳言紧紧拉着她。 完素素看着他头上纱布浸出的鲜红,深吸一口气:“先不说这些,你还是先治一下头上的伤吧。” 说完,她让阿骨朵派人去请医官。 才吩咐完,傅岳言拉住完素素还想说什么。 耶律辞正好过来,见到这副场景,他脸上的笑意退了几分,拧着眉头将完素素护在自己身后。 “傅岳言,你已经跟公主分开了,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见了耶律辞,傅岳言眸色一沉,脸色难看得很。 他抬眼看着耶律辞,声音发冷:“耶律将军,当初我们定过约定,只要那次骑猎中我胜过你,你就绝不再插手我跟棠儿的感情,怎么现在是想食言了吗?” 听见这话,耶律辞脸色骤然一变:“你……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