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左右陆扬再次给杜云德打电话,终于接通了…… 陆扬回到梓县刑大时,专案组其他人正在吃饭,听到这个消息全惊呆了,王曼曼嘴里还包着饭就忍不住问: “杜云德死了?” 中午陆扬打通杜云德电话后就匆忙离开了,据说是杜云德在勉州市区出了事,他得赶过去处理。到他此时回来,中间已经过了近七个小时。 “这是凶案现场的照片。”陆扬用行动回答了王曼曼。 随着一张张照片被摆上桌子,房间里的其他声音都渐渐停止,就连温度似乎也降低了两度。照片上,杜云德躺在血泊中,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其中有张照片是特写镜头,而拍摄的对象是地面上的两个黑黑的东西。 “这是?”陈飞问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杜云德的眼睛也被挖出来了。”陆扬沉声道。 “我的天,这到底什么情况?”王曼曼惊呼。 “杜云德昨晚从诗仙酒店出来后 ,就打车回了勉州,然后在城南一家名叫‘丽友’的旅馆登记入住,今天上午旅馆服务员打扫卫生时,发现门缝下有血流出,就报了警。警察过来打开房门,发现地板上的杜云德已经死亡,死因是身中数刀失血过多,两个眼眶空空的,眼珠就扔在尸体旁边。” “他手上也有一块同样的手表!”陈飞指着一张照片说。 “和卫钧的死法一样啊!”屁伟总结道,脸上浮现不可思议的表情。不仅是他,专案组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陆扬继续说:“丽友旅馆正好在我们大队辖区,现在由我同事负责侦办。我已经和中队长罗昊天通过气了,两件案子具有相通性,我们彼此有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告知对方。” “市局怎么说?”曾鹏神情严肃:“案情如此相似,应该并案处理才对啊。” 陆扬的声音有些疲惫:“案件刚发,相关线索还在梳理中,罗昊天最快也要今晚才会向局里汇报,晚点应该会有消息。” “乱了,全乱了。”陈飞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凶手再次现身,却选择在勉州动手,关键他还能顺利地把杜云德叫过去,简直想不通。” “是啊,杜云德昨晚喝成那样子,还强撑着跑去,到底是为了什么?”王曼曼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活生生的送死啊。”屁伟摇着头。 “这下怎么查?”陈飞拍着脑门,完全没有方向:“303 室只剩三个人了。” “不会还有受害者吧?”王曼曼问。 “两个死者手上都戴着那块手表,何林峰不是也收到表了么,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他?”陈飞顺着说。 王曼曼惊得捂住了嘴。 “这三个人既要周密保护,更要仔细调查,还有梁小芳,也得查。”曾鹏的脸色达到了接案以来最差的程度。 “嗯,我也再梳理下其他同学。”陆扬说。 “杜云德死亡现场有没有发现凶手的痕迹?”屁伟突然问。 陆扬摇头:“服务员也没见着可疑人员,不过,她给杜云德登记后就睡了,就算有人进出旅馆也不知道。” “监控呢?” “那是家‘黑’旅馆,没有执照,也没安装监控。”陆扬叹息着低下了头:“当晚同住的人员好些都离开旅馆了,登记又不详细,找起来有些困难。” 凶手作案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特点与卫钧死亡现场的情况一致,也让专案组成员心头都蒙上了一层乌云: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从警后都没遇到过这么怪的案子。 案子再难办,也得办下去,总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丧失斗志。关键时刻,曾鹏拿出了领导的气派,鼓励大家别灰心,与陆扬商量后,重新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一是通知 303 剩下的三人到刑警队来询问相关情况,并就下一步他们的人身安全事宜进行商讨,这项工作由曾鹏和屁伟完成;二是对梁小芳进行问话,考虑到她是受害者家属,就不让她到队里来了,还是由陆扬带王曼曼去她家里;三是对这四人以及两名死者的通讯记录进行全面核查,梳理出可疑信息,由陈飞负责。 工作分派完毕,准备出发时,陆扬提议道:“还是屁伟ḺẔ陪曼曼去吧,我留下来见那几个同学。” “你怕到时候下不了狠心向梁小芳问话?”王曼曼似看透了陆扬的心思,乐意接受了这个调换。 陆扬笑了笑,算是默认。 “你打电话通知他们吧,我把杜云德的案子给咱们县局值班领导汇报一下。”另三人走后,曾鹏对陆扬说。 “鹏哥,等一下。”曾鹏走到门口时,陆扬叫住了他:“还有个事……” 晚上 7 点 21 分,何林峰和妻子刚在丈人家吃了晚饭。他连续两天都在外面喝酒,让妻子独自在这边睡了两晚,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妻子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今晚要陪她过去,要不然她爸妈还以为他俩吵架了呢。 对何林峰来说,这一天过得尤为煎熬。宿醉的难受感和昨晚受到惊吓的后遗症一并让他痛苦不已。凌晨四点他醒来后就没再入睡,一闭上眼就全是黑娃的照片和那些死人纸钱。不得已,他把客厅电视打开,又拿着毯子走到角落处供奉的观音像前,一直坐到天蒙蒙亮,才去厕所冲了个澡,换衣服出门吃早饭,吃完时间仍然还早,他索性走路去上班。 到了办公室,何林峰给杜云德打电话,想问问他那边有没有再发生怪事情。打了两次,没人接。何林峰推测他还在睡觉,只得作罢。在杜云德回电话前,他暂时不打算问李波和肖天强。上一次他和杜云德的衣服包里都被放了东西,他们也算是同病相怜,而和李、肖二人则没这种关系。 上午有个会议,本来该何林峰主持,他实在没心思,临时让一个副局长主持,他坐在旁边走神。开完会已经十二点半,过了饭点,饥饿的人们快速往外走,直奔食堂而去。人群散尽,空荡荡的会议室只剩下何林峰一人,他看着手机,杜云德始终没回电话,他又打过去,还是没人接。 “没道理睡到这么晚啊。”何林峰觉得有些奇怪,回忆起昨晚肖天强说要和杜云德开一个标间同住,想了想,打给肖天强,却惊悉了杜云德半夜失踪的事。 这下何林峰彻底坐不住了,马上联系陆扬,一是问昨晚他家那些诡异照片,二是问杜云德的下落。彼时陆扬刚赶到勉州,急于弄清楚杜云德到底怎么了,只随口应付了他几句。而从陆扬简短的几句话中,何林峰敏感地意识到,杜云德可能真的出事了。 回到办公室,何林峰走了无数个来回,心乱如麻。期间他又给杜云德打了几个电话,统统是无人接听。每打一次,何林峰的心神就更乱一分。他很想再给陆扬打,可之前陆扬的语气很匆忙,还说等忙完了会联系他,他也就不好意思去打扰陆扬。可越是不知道情况,就越容易乱想,短短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何林峰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快爆炸了。 妻子的电话及时中断了何林峰这种癫狂状态,无意中挽救了他。何林峰爽快答应了妻子的要求,还说下班就回家属区去开车到丈人家。 吃完饭,妻子帮着丈母娘收拾碗筷,何林峰无力地躺坐在沙发上,丈人看着他问:“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 “有一点。”何林峰揉着太阳穴做样子。 “兰兰,让你妈收拾就行了,你陪林峰早点回去休息。”丈人是老干部退休,女儿没进体制内是他的遗憾,他对这个局长女婿还是比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