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是想……” “先避一避吧。”付寒云走上轿辇,“听说沈氏进宫后,贵妃身边的林氏和徐氏都出了事。” 欣冉道:“娘娘也别太担忧,奴婢听说林氏和徐氏都是自己直愣愣撞上去的,咱们可没那么蠢。” 付寒云蹙眉:“你说得简单,若是一个便罢了,个个如此本宫自然得谨慎些。近些日子先别出去了,就说本宫身子不适。” 闹过那一出之后日子总算安稳了许多。 沈千时又还是照旧去凤羽宫听谢瑜讲书。 许多事沈千时没说,谢瑜也没问。 今日见沈千时如此自得其乐地习字,谢瑜终于忍不住:“你近几日倒是很威风啊。” 沈千时抬头:“老师说什么?” 谢瑜握着笔:“贵妃有孕,待在宫里不出来,付婕妤也称病了。整个宫里,就你最得意。” 沈千时打趣:“嫔妾总跟陛下在一块,不曾来陪老师,这就吃醋了?” 谢瑜将笔一扔:“你还敢打趣本宫。” 沈千时不好意思地笑笑:“嫔妾知错啦,老师别生气。” 谢瑜本就不生气,关心道:“你的身子,无事了?” “自己吃下的东西,心里有数。”沈千时笑笑。 谢瑜责备道:“你实在是放肆,一点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沈千时敛了笑容,认真道:“她们要嫔妾死,若不出手,就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见她如此,谢瑜也十分心疼。 沈千时的这一世,在玉临被欺负,来到云越也还是要斗。 但话说回来,她们这些女子,谁又不是如此呢? 正说着,忽听得外面内侍的喊声:“陛下驾到!” 话音间李绩便进来了。 二人起身福礼。 李绩免了礼,站到案前,见到二人都在习字,饶有兴趣的拿起来看。 “皇后的字还是这么好。沈修容的也越发进益了。” 二人言了谢。 李绩接着道:“朕今日来是有事与皇后商量。” 沈千时见状,懂事道:“那嫔妾先行告退。” 李绩挥挥手:“不必,你在也正好。天气就要热起来了,朕想着该去行宫避暑,皇后着手准备吧。” 第43章 在她身上多停留半刻 此事谢瑜早有预备,从容回话道:“南屿行宫、留远行宫、安平行宫都预备着,陛下看今年想去哪里?” 云都地势易守难攻,但气候的确不大好。 冬冷夏热的,每年总得有段日子去行宫住。 李绩心中早有成算:“留远行宫多年没去打整过了,安平有些远,南屿行宫路程近些,后山还有一片御苑,可以打猎取乐。” “那就南屿行宫吧。”谢瑜点点头。 沈千时在一旁听着,满脸笑意:“臣妾还未去过呢。” 李绩看着沈千时温婉的脸上笑意盈盈,心情也大好:“南屿行宫景色雅致,你想必喜欢。” 谢瑜想着安排后宫之事,必得先拿了李绩的话,才好决定,道:“如今后宫妃嫔倒是不多,陛下可要都带上?” 李绩思索着:“阿时身子不好,自是不必说,贵妃有孕也得跟去,再带上付婕妤也就是了。旁的还有谁?” 谢瑜提醒李绩:“宋才人也是伺候陛下的老人了,还有衍庆宫的于美人和青羽殿的刘才人。” “刘才人?”李绩像是才想起有这么个人,“朕倒是许久没见了。” 刘紫馨刚进宫时可是头份的恩宠,如今倒也淡了。 不过这些日子都是沈千时和付寒云在明争暗斗。 刘紫馨家世不显,以她的聪明,避开这阵风头也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么想来,沈千时便觉得合理许多。 “那陛下不妨带她同去?”谢瑜听着李绩的意思,是想带着去,便先提了。 李绩还未开口,沈千时便道:“那不如带宋才人也同去?她是伺候陛下的老人了,新进宫的妃嫔都去了,只留她在公众,她怕是要吃心了。” 沈千时并不是想刻意为难刘紫馨。 但此次前往行宫,是有大事要办,自然人越少越好。 人多眼杂,若是坏了事就不好了。 听沈千时这么说,谢瑜觉得也有些道理。 毕竟宋才人也是谢瑜提携的人,不好让她太难看。 “是臣妾考虑不周,那不若连带于美人一块,都去吧,统共也没几个人。”谢瑜扒拉着手指细细计算一番,“只是所废银钱就要多些了。” 李绩眉心微动:“罢了,就留下于美人、宋才人和刘才人在宫中吧。如今国库吃紧,若是花费太过,前朝那些老臣只怕要来聒噪。” 谢瑜心知他会这么说,已然想好下一句话:“于美人位份高些,但才入宫没几日,也不曾侍寝。不如就让宋才人照顾留在宫中的妃嫔吧。” 这事考虑得周到,李绩自然同意:“朕记得她是女官出身,自然是好的。 一路的护卫之事朕就交给谢和吧,余下的事皇后看着安排就是。” 谢瑜温和应下。 李绩站起身,理了理衣裳下摆:“朕回上书房了,阿时与朕同去吧。” 伺候笔墨这事,沈千时已经很熟悉了。 因着李绩爱喝沈千时做的茶,只要她一来,凌冬他们便清闲许多。 凌冬早已备好了水,沈千时坐下正清洁着茶具。 忽然听得“啪”的一声,李绩将一本奏折狠狠掷了出去。 沈千时和凌冬连忙上前去瞧。 凌冬捡起奏折送回桌案上,沈千时轻抚李绩的背:“陛下息怒啊,龙体要紧。” 李绩将手中朱笔一扔:“这个付家,真觉得朕怕了他们。” 沈千时知道自己此时不该多问,若是问了李绩反而不会说。 便默默地将朱笔拿起来,拿出帕子认真清理着书案上的墨迹。 “付家的事,你不想问吗?”李绩见沈千时不说话,问道。 沈千时面上不动声色,只挂着温婉的笑:“朝政之事,臣妾不敢过问。若是臣妾可以听的事儿,陛下自会告诉臣妾的。” 李绩拉过沈千时的手,轻轻擦掉她清理桌案留下的污渍:“只有你,最让朕舒心。” 沈千时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眸。 “昌平侯竟敢再上奏请封。” 沈千时轻声道:“臣妾记得陛下说,上一次昌平侯请封的折子,不是已经原样发还回去了吗?” “是啊,”李绩冷笑,眼神阴鸷,“可他全然不顾朕的意思,又上折子了。这次是为他的嫡次子请封伯爵。” 沈千时小心翼翼道:“恕臣妾直言,这付家……也太过放肆了。” 她知道李绩想听什么,但她就是得装得十分谨慎,才能让李绩全然相信她。 李绩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你说得是实话。” “凌冬。”李绩吩咐,“召谢和进宫。” 凌冬应了退出去。 沈千时反握住李绩的手,紧紧蹙眉:“他们竟这样令陛下不快。” 李绩揽沈千时入怀,温存半晌。 谢和来得很快。 沈千时退出上书房时,正好与她迎面遇上。 二人依着规矩互相见礼,便各自离开。 但谢和心里很是自责,他的眼神竟在沈千时身上多停留了半刻。 又有些担忧,觉得她气色并不好。 离开上书房时宫门快下钥了,谢和带着小厮禾川匆匆往宫外赶。 忽然谢和低声问:“禾川,让你打听的事可有眉目了?” 声音低到禾川险些没反应过来,好在他跟谢和时间长了,到还算有些默契。 立刻想到谢和要问什么,答道:“回将军,奴才今日见过任尚侍了。” 还不等禾川接着说,谢和迫不及待地问:“她怎么说?” 禾川边走边迅速扫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才追上谢和的脚步,凑近他些低声道:“说是沈修容的膳食中被下了毒,陛下身边的凌内侍带着宫正司的人查出来,是付婕妤身边的女史因看不惯沈修容得陛下宠爱,为自己主子不平,指使尚膳局的女史做的。” “所以沈修容那日才晕倒?” 那日李绩匆匆离去,谢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