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的事,不用你管!”连鹤川这次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就侧身绕过他离开了穆府。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穆然之在心底里暗暗祈祷:希望连鹤川能晚些时日找到音楼,如此,她也能多些清净的日子。 也就只过了两日,连鹤川的人就寻到了谢音楼的下落,得知消息的瞬间,连鹤川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到谢音楼的身边,但他心中还残留着的最后一丝理智,他停了脚下的步子:不,他不能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出现在音儿的面前,穆然之说的对,他的出现只会是刺激了她,如今音儿的身体需要静养,哪里还能再受什么刺激! “你们把这几日上府的医者带上,随本侯去一趟穆府!” 即便连鹤川不愿再见到穆然之,但念及谢音楼的病情,他不得不再找上穆然之! 同样,穆然之再见到连鹤川的时候,也十分地诧异,他同时对面前的人也警惕了起来:“侯爷,下官是不会告诉……” “这几位医者,你带去城西小院,让他们为音儿医治。”连鹤川打断了穆然之的话:“音儿本侯是已经找到了,不过你说的对,依现在她的情况本侯不宜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便就由你走这一趟吧。” 穆然之定定地看着连鹤川,之后目光又转向他身后的三名大夫,他依了连鹤川的所托,只要他是为了音楼好! 也就这次之后,穆然之是三天两头就能见到连鹤川出现在他穆府,有时就更离谱了,他一日能见到他三次! 他托他给音楼带大夫去医治,他托他给音楼带糕点去尝,他托他给音楼带去制好的新衣……有时,音楼见了都要劝他,让他下次来不要再带这么多东西了,可他暂时不能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那位侯爷的主张。 第十四章 其实,这期间也有穆然之和谢音楼都不知道的事,例如他连鹤川每日戌时之后都会只身前往城西小院附近待上一段时辰的,有时他运气好,恰巧小院的木门是开着的,他能看到谢音楼坐在院子里看会儿书,或者是躺在美人榻上赏着月,即便他很想出声唤她一句,但他都强忍着心里的呐喊,他只静静地立在一旁,深深地看着她…… 如果白日里想知道她的消息了,他就只能派侯府的下人乔装打扮去那儿探探消息,他会嘱咐他们不要暴露了身份,也会再三叮嘱他们不要轻易打扰了夫人的静养。 这样的日子算是连鹤川与谢音楼之间最平静的一段了,然而天不遂人愿,总有意外的人和事再找上他。 当侍卫来报说苏梨出现在了侯府门前,吵着闹着要找他时,连鹤川是一阵的头疼,他不由地又对侍卫暴吼命令:“不准放她进来,你把她给本侯轰走!” 可这侍卫刚走一会儿,连鹤川又见另一个侍卫前来禀报说那苏梨昏倒在了侯府门前。 听闻此事的连鹤川,抬手揉了揉了自己的额心,这个苏梨的确是个麻烦精,是她害得他与谢音楼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他是恨极了她!可苏梨她偏偏又是他挚友临终前所托之人,他又不能做那言而无信之人,此事真将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最终还是出了书房,他倒想看看这个苏梨又想耍什么把戏! 府门前,已有两个侍卫站在苏梨的身边,他们看着他们的侯爷,只等着一声令下。 连鹤川此时确实是看到这苏梨倒在了地上,不过她是真的晕倒,还是装的,这个就有待查证了。 “你们,去打桶冷水来。” 连鹤川对着侍卫命令着,也就这令刚下,他就已见这苏梨悠悠转醒了过来。 “侯……侯爷,您可算是肯来见苏梨了。”苏梨缓缓地从冰凉的地上支起身子,开口糯糯地求着:“侯爷,苏梨只身来到京城,这偌大的京城里苏梨只认识侯爷一人,还望侯爷开恩,饶了苏梨之前的罪过,收留收留苏梨吧!” 连鹤川冷冷地看着苏梨在他面前演戏,这一次他可不会再那么傻了! “苏梨,你屡次做下不可饶恕的事情,本侯能饶你一条命,便已是看在我挚友的面子上给你最大的恩情了,你切莫不知足!”连鹤川居高临下地嫌恶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侯爷,苏梨是知错的,苏梨保证,再也不敢了!” “够了!本侯不想再看到你,今后你若再敢敲本侯的府门,就不要怪本侯不念旧情了!” 说罢,连鹤川拂袖转了身,侯府的大门也被两旁的守卫紧紧地关上。 望着紧闭的侯府大门,苏梨抹了抹脸上的泪,方才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现在全无,她的眼里透出一股子的狠意:连鹤川,没想到你这么狠心! 不死心的苏梨,自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她这几日早就暗暗地在侯府附近藏匿了,她注视着侯府的一举一动,也注视着连鹤川的一举一动:是因为谢音楼吗?那好,那我便叫你今后都见不到谢音楼! 苏梨起身离开侯府,直接去往了京城西边,那个地方是她暗地里偷偷地跟着连鹤川走过很多次的。 此刻,苏梨正在这小院的附近,她站在一颗大树的后面,只探出半个身子来,这小院她之前都是晚上跟着连鹤川过来的,这白日里还是第一次。 看着那小院的木门被关的不透出一丝缝隙,苏梨蹙起了眉头,她究竟如何才能接近那院子?接近那谢音楼?她见到了她又该如何做?此事她必须要细细谋划才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苏梨都暗暗在小院的周围潜伏,慢慢地,她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日辰时院子里会出来一个婢女去市上采集,而近午时,穆然之就会带来大夫为谢音楼诊病。 苏梨心下合计了一番,打算就从那小院的婢女入手。 她提前准备好了砒霜,第二日在紫苏去市集的时候与她来了个偶遇,她将自己头上的玉簪子取了下来戴在紫苏的发髻上,同时又谨慎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包药放入了紫苏的掌心。看着紫苏离开的背影,苏梨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扬起了一抹挑衅的笑来。 临近午时,谢音楼毫不意外地就见穆然之来了,她看了眼他身后的大夫,只见又是一个她未曾见过的,她有些无奈地问着穆然之:“然之,你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大夫?” 穆然之微抿了抿嘴,随意瞟了他身后的大夫一眼,这哪里是他找来的,是侯爷托他带来的大夫啊:“音楼,我之前与你说过,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来治好你的病。” 谢音楼有些叹了气道:“这段时日,我已经看了不少大夫,药也是一碗一碗的喝,都成药罐子了,也不见我的身子有好转的迹象。” “那也不见你的身子有转危的迹象啊,如今能暂且将你的病情稳定住,就是最好的。”穆然之安慰道,随后抬手命了大夫上前去诊治。 大夫最后又是开了一副药方才走的。 汤药是紫苏、紫离去煎的,熬了许久的汤药一端上来那一股子的苦味就直入谢音楼的鼻尖,这还没入口呢,待会儿喝下的时候该是更苦了吧…… 看着那氤氲冒着热气的药碗,谢音楼叹了绿舟声气:“泼了吧,我不想喝。” 穆然之接过紫苏手中的碗,蹲下身来好生劝道:“音楼,听话,我们好好治病,这样你才能看到你父亲洗清冤屈啊!” 想到自己父亲是含冤而死,谢音楼不免又红了眼睛:是啊,就算她要死,她也要等到她阿爹被翻了案再死,她要亲自把她阿爹翻案的事情带给她九泉之下的阿爹知道啊! 想着,谢音楼就伸手接过了穆然之递过来的药碗,就在她的唇要碰到碗边时,突然,树枝上一只黑猫飞快地窜下来,将她手中的碗打了个粉碎,汤药流了一地,浓浓的苦药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