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弥声看程振东的眼神,是那种出于本能的欣赏。 不掺杂任何别的情绪。 …… 此时暗南会所的另一边。 陈迦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拉门进去,把手里文件递给周应淮,顺口提了声:“周总,我刚才看到了江小姐。” 桌前男人无动于衷。 稍有的动静,怕是他眨巴的眼睫。 实际说起来,那都不算是回应的动静,是身体本能的动作。 “安排好一小时后的会议。” “好。” 周应淮签好字,将文件推回到陈迦南跟前,合上笔盖:“她来暗南做什么?” 陈迦南摇头:“不清楚。” “没跟你打招呼?” 陈迦南说:“我上楼时看到她,她应该没见着我,直奔楼上去的,走得很急,像是有什么事情。” 周应淮眼镜下垂,视线抵着手机屏幕。 唇瓣欲张欲合的,看不出脸上端倪。 陈迦南看眼腕表,提了声音:“离会议还有段时间,要不要我去楼上请江小姐下来?” “不用了。” “好的,周总。” 而江弥声浑然不觉,她以为上楼时,陈迦南根本没看到她。 跟程振东几杯酒下肚,头发沉,胃里偶有翻滚之意。 她踉跄着,站起身:“最后一杯,我喝完得先走人,程先生谅解谅解。” “你喝多了。” 第43章 在他眼皮子底下唱戏 第43章 在他眼皮子底下唱戏 程振东去扶她,江弥声伸手撇开他的胳膊,笑声微懒:“用不着扶。” 他没醉,但她有醉意。 程振东看得十分清晰:“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开车……”江弥声嗓子噎了下:“我叫代驾回去。” 她面对他时,放下警惕,甚至没半分防备。 程振东心底无疑有落寞,倒也没到失落的程度:“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路上很不安全,外边多少头狼惦记着,还是我送你。” “那谢谢你了。” 程振东绕过酒桌,扶起她。 他的手虽然捏住她胳膊,但是隔了层衬衫,等于没直接接触到皮肤。 在这种时刻,程振东并未想过越矩。 江弥声信任他,拿他当朋友,他自然不能趁人之危。 酒劲也不算太上头。 她晕乎之间,听到程振东在耳畔说话,他说:“要不是碍着少章这层关系,我铁定对你穷追不舍。” 江弥声笑了笑,M.L.Z.L.这话属实让她不太好接。 程振东很体贴,是那种绅士的体贴,不沾染半分情愫。 手把手将她送上车,江弥声身陷在副驾里。 她抬眸,去拉扯安全带时,入目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 昏暗光线下,竟看得一清二楚。 周应淮跟陈迦南,他站在后头一点,只露出半个身子,但浑身上下的压迫气焰,毫无掩饰。 脑子混沌瞬间清醒。 江弥声拽着安全带的手指发紧,她喉咙心脏也跟着产生不同程度的难受。 迟疑片刻:“我想自己回去。” “怎么了?” 程振东诧异,眼带疑惑。 江弥声眼底挂着几丝慌乱,手指拨动到车锁键。 按了几下没打开,程振东回过神在驾驶位的遥控处,帮她开了。 “你小心点。” 他一个手没抓住,江弥声双腿窜下车,动作快而迅速。 程振东生怕她摔下去。 地上都是硬壳的地板,摔在上边可不轻受,重则脸都得摔肿。 险在她意识清晰,一手抓着车门站稳:“路上注意安全。” 程振东眼眸深沉,胸腔涌起的情绪,好笑又好气。 “我真不知该拿你如何。” 他从车上下来,迎面看到了周应淮,心底瞬间清明,了然于心过后的,便是眉梢上挑:“周总,陈助理。” 江弥声站在那没动。 周应淮的目光不看她,但比盯着她,还让她忌惮。 数秒之后,周应淮淡笑一声:“真巧,在这碰上程少。” 两人刚碰过面不久,也就隔了一晚上。 为了帮江弥声搞定程振东这个官司,周应淮才跟程振东在周氏大楼见过面。 当时谈到此事,他一口拍板帮忙。 程振东也断然应声,主张不会因为弟弟程佳南为难江弥声。 这么快碰上。 程振东看了眼车门旁的女人,她微垂着脸,状似唯恐。 “确实挺巧的,周总在这办公吗?” “嗯。” 男人之间氛围难以揣摩,表面看似风平浪静,但只有身为男人的程振东明白,周应淮语气里都是剑拔弩张。 他像是刻意的嘲讽:“程总跟江律师关系很好?” 江弥声心提到了嗓子眼,咬紧唇瓣。 她倒不是介意周应淮在场,更不在意他看到她跟程振东有点什么。 而是他手段了得,怕他在离婚上动手脚。 他想要使绊子,太容易了。 “还好吧!弥声是我的律师,肯定是要打好关系的。” 这声弥声,喊得周应淮眉头下意识一蹙,看向江弥声的眸里满是意味深长。 程振东是男人,最了解男人。 他看周应淮那眼神,赤裸裸不带掩饰,就像是要将江弥声当众扒光了羞辱。 对两人的离婚,心有三分打量。 程振东主张:“你住哪,我打车送你回去。” 江弥声抿唇不应,头脑发热,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想捋开,却越捋越乱。 暗自咽了咽口水,江弥声强装淡定的回道:“程先生,你先走吧!我自己能回去的,用不着跑来跑去的麻烦。” 遭受拒绝,程振东倒也不觉得失颜面。 反而是笑:“也好。” 他的松口,且让江弥声感觉到放松。 她的眼角余光扫到门口的人,周应淮照着纹丝不动,像尊雕像。 但冷色的脸庞,无不是彰显他极强的占有欲受到了侵犯。 程振东是故意的,故意让人不痛快:“周总,那我们先走了,你慢慢办公。” 陈迦南站在周应淮身前,此事无关于他,都觉头皮发麻。 他看不到身后人的脸,更不知情绪表情如何。 江弥声转了个身,脸上跟胃里的酒劲,被这深夜的寒风吹得清醒不少。 “师傅,麻烦去江南水岸。” 她一只脚踏入出租车里,头都没抬去看一眼身后人。 程振东的车跟随在后,算是一同扬长而去,融入宽敞的车道中。 周应淮眼皮沉压了下:“回去开会。” “是。” 陈迦南跟着他进门,周身弥漫冷气,冻得人遍体生寒,他捏了捏手心的冷汗,没敢多言。 暗南会所的电梯直速上升,很快到达二楼。 他脸绷紧,下颚微微咬出了咬肌,一闪而过。 “叮咚……” 电梯门应声打开,周应淮身高腿长,率先走出去。 陈迦南看他的方向,嗓音低低的提醒:“周总,会议室在这边。” 他走错了方向。 脚步在原地停顿一秒,周应淮转过身,脸上神情恢复如常,未有半点异样:“嗯。” 他问:“南城竞标的事,现在办得怎么样?” 陈迦南回:“一切照你的吩咐进行中。” 周应淮嗓音拉得很沉,都哑得有点听不清:“程佳南那件事呢?” 这回,陈迦南怔了瞬,快速回声:“程家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计较,但要江小姐亲自去道歉。” 他说:“中间给点压力。” 话音落下,好几秒都没回声。 周应淮转头,看向身后陈迦南,问他:“没听懂我的意思?” “懂,我马上叫人去办。” “做得隐蔽点,别让她看出任何端倪。” “好。” 陈迦南心里明白,周应淮这是不解气,明明前脚帮了江弥声,却在这个事情上使绊子,故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