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还才沾上板凳。 “哐当”一声,门被踢开。 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 第25章 一切都与前世一般。 他们说她是公主,要带她入宫。 明月楼有一名妓子落水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于是华蒹的娘亲躲过一劫。 代价是华蒹入了宫,再难以相见。 这是无法改变的发展,华蒹无力反抗。 华蒹对自己说,可只要母亲还活着,就总会有相见之日。 进了皇宫,连皇帝的面都未见着,华蒹便得了她的名字,华蒹。 她被安排在一间偏殿中,里边住的都是些下人。 在这里,华蒹得到了她唯一的侍女。 “给公主请安,奴婢阿森*晚*整*理鱼。” 阿鱼比她还小上两岁,却比她还高些,恭恭敬敬地在她身前行礼。 华蒹在看到阿鱼的那一秒,便红了眼眶。 她忍住鼻尖酸涩,哑着声音将她扶起。 阿鱼看着自家主子一副红了眼眶喜极而泣的模样,有些莫名。 “公主为何要哭?” 华蒹抹了把眼角,笑说:“我终于有了一个侍女,高兴的。” 阿鱼心想,这个七公主不大聪明的样子,自己该多照看些她。 华蒹不知她在想什么,只紧紧抓着她的手傻笑。 即便重活一世,华蒹在宫中的日子也未能改变多少。 她身后空无一人,无依无靠,又能如何反抗? 不论她如何证明自己,父皇亦不会多看她一眼。 华蒹想去学堂读书,门口的侍卫将她赶出。 每每路过坤宁宫,华蒹总会加快脚步离去。 她又怎会不记得,她就是在那死去的。 华蒹只想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等梁羽廷出现时,她不去招惹他。 待梁羽廷攻入皇城时,华蒹趁乱逃出皇宫,与娘亲和阿鱼一起远离皇城。 华蒹也想,可若是未有那场失了新郎官的婚礼,梁羽廷还会成功吗? 这些想法总在脑中盘旋,想着想着几年就过去了。 华蒹将满十五岁,长了个子,面上红润润的。 眼巴巴地看着一名女官走进院中,好奇道。 “好姑姑,今日吃些什么?” 有了前世的记忆,她知下人房中的一个女婢会做上大姑姑,便一直讨好她。 旁人笑她没有眼色,连讨好人都不知讨好谁。 “真是草根里的公主,眼光可真差,跟在这么一个落魄宫女身后转。” 可华蒹嘴似抹了蜜般,总围着她打转。 果不其然,在她十岁那年,这个女婢成了大姑姑。 姑姑疼爱她,华蒹与阿鱼便吃穿不愁,还时常会得些小物件做玩具。 于是十五岁的华蒹与前世面黄肌瘦的她恍如两人。 虽眉眼间还有几分相似,却精雕玉琢般的模样,皮肤白嫩,面上有淡淡的婴儿肥,一双杏眼圆溜溜的惹人生怜。 是个如花儿般的及笄少女。 除了穿得衣物糙了些,却无人再说她不像个公主。 姑姑将食盒放至桌上,阿鱼一一打开来。 “今日少了些点心,不过菜式倒也不错。” “好香啊!蔺蔺姑姑!” 华蒹甜甜笑着道蔺,舔了舔唇,正欲大快朵颐之时,听姑姑笑说。 “明日三公主诞辰,你可来偏殿与我们一起吃,我给你留个位子。” 华蒹咀嚼的动作忽地一顿。 明日,就是梁羽廷来宫中的日子…… 第26章 梁羽廷会带着送与昭舒的花灯,踏碎了月光前来朝珠殿。 若没有突然出现的她,那花灯或是会交予昭舒手中吧。 华蒹以前只是似懂非懂这句诗的含义,只知是夸赞昭舒的。 后来她特地去问了姑姑,姑姑说。 意味着这位有名的大美人配得上所有美丽的事物,无论以什么相迎都不为过。 昭舒会收吗?会面露嫌弃还是惊喜。 华蒹不知,只是心口止不住地疼。 华蒹攥筷子的手用了些力。 “姑姑,明日……我就不去了吧,父皇不让我进朝珠殿。” “殿中人多眼杂,若是有人以此作要挟,连累了姑姑就不好了。” 姑姑闻言,也深深叹了一口气,默许了华蒹的话。 “你这丫头,就是太懂事了,姑姑看着都心疼。” “无事,你想吃些什么,姑姑都给你带回来。” 那几年间唯有华蒹陪她说些话,她已然将华蒹当做自己的亲侄女一般疼。 华蒹笑得眉眼弯弯:“好,蔺蔺姑姑。” 待姑姑走后,华蒹坐在院中发呆。 阿鱼走上前来,手中捧着一小把干果交予华蒹手中。 “公主有何心事?” 华蒹接过干果,却没有吃,问道。 “阿鱼,明日的宫宴,你想去吗?” 阿鱼淡淡说:“奴婢认为去不去都没差。” “公主为何如此在意今年的宫宴?三公主往年的诞辰公主都开开心心去吃的。” 华蒹一顿。 是啊,往年的她都不在乎的,穿上宫女的衣裳,混在人群中,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她是谁。 父皇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无人会去偷偷告状。 那个借口只是说与姑姑听的。 姑姑又怎会听不出,只是顺着她的话罢了。 “阿鱼,若你明知去了会遇上一个不想见的人,可心中又止不住地想,你还会去吗?” 华蒹讨厌犹豫不决的自己。 记忆中那个月光一般的少年是她心间的白月光,华蒹忘不掉。 即便后来的梁羽廷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可故事的开端总是美好得难以忘怀。 阿鱼似懂非懂,华蒹总说一些外人无法理解的话。 可华蒹总能料想到未来似的。 阿鱼说:“去吧,公主,想去就去吧。” 华蒹想,那就去吧,只看一眼,她不再纠缠梁羽廷就是了。 与其在心间百转千回般的纠结,倒不如实实在在地了了心愿。 华蒹怀念的不是梁羽廷,而是初遇时的那一份温情。 即便其中掺了几分虚假,华蒹不知。 华蒹穿了侍女衣裳,与阿鱼一同去了宫宴。 姑姑见她身影,招她一同坐下。 宴会散了大半,四处是醉酒的人摇摇晃晃的离去。 阿鱼搀着姑姑回了院。 华蒹捡起地上被落下的一柄花灯,缓缓踱步着离去。 今夜的月色一如前世,白得似陶瓷,洒下没有温度的光。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华蒹轻声呢喃。 脚步声从前方传来,华蒹怔怔得看。 一个提了花灯的少年小跑着与她擦肩而过,脚步匆忙,发带摇荡着从她眼前飘过。 那指骨分明的一双手比月色还要白似的。 第27章 华蒹的脚步停滞,不动了。 她恍然回头去看。 只见少年的衣角在拐角处闪过。 华蒹想,他跑得那么急,是要去何处?急着将花灯送与昭舒吗? 华蒹扯开嘴角笑,在苍白的月色下笑得悲戚。 “梁羽廷……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她又开始往前走去,不再回头。 行至一处花园之中,一阵风吹来。 华蒹手中的花灯忽地熄了。 华蒹看着黑沉沉的前方,选择了后退几步,退出了这一条近道。 退着退着,却踩到了一块石头,华蒹往后跌去。 没有传来痛意,有人扶稳了她,余光中华蒹见到了一柄熟悉的花灯。 少年好听的声音传来。 “小心。” 华蒹身子猛然僵住。 站直了身子,随口说了“蔺蔺”。 转身便要逃开,却被一股力道抓住了手,随之一个东西塞入了她手中。 “你不用害怕,天色暗了,这一柄花灯赠与姑娘,早些回去较好。” 月色之下,少年的笑容纯粹又温柔,似春日的暖阳。 一如当年。 可华蒹不再敢痴痴地盯着他看,提着花灯匆忙离去。 她不知,身后的梁羽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恍然失神。 华蒹回了院中,便将花灯丢至角落中,不再看。 送给昭舒的东西,都什么好看的,还非要给她。 阿鱼上前来迎她,见她动作,提议道:“公主,这灯若是不喜,奴婢明日替你丢掉。” 华蒹看了看那花灯,又忆起少年的笑。 最终只是合上眼,轻声说。 “无事,放那吧。” 华蒹想,总归以后不会再见了,留着也不碍事。 只要她华蒹不去主动寻他,梁羽廷又怎会来找她。 她现在只需等三年后就好。 华蒹进屋坐下,喝了阿鱼递来的茶,问道。 “阿鱼,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阿鱼思索了一番,说:“奴婢明日想吃梨花酥。” 华蒹“噗嗤”一声笑,口中茶差点尽数喷出。 “阿鱼,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如果,如果能够出宫,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还有啊,巧了,我明日也想吃梨花酥。” 阿鱼轻轻摇头。 “奴婢未曾想过这些,自小在宫中长大,也不知宫外是如何光景。” “若是公主不嫌弃奴婢,便让奴婢跟随公主一辈子吧,公主在哪奴婢就在哪。” 华蒹红了眼眶,却笑着打趣道。 “阿鱼,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把梨花酥都让给你啊!一人一半的!最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