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飞打了个手势,一旁的步月歌立刻上前半蹲在茶几旁,为他倒掉旧茶,重新冲泡一壶新茶。 跟褚云飞的三个月,她学的最好的就是泡茶。 褚云飞没回答,看着步月歌冲泡茶时的手,姿态十分慵懒。 直到她拿起热水壶正要把水倒进茶叶中时,他忽而淡淡开口:“何先生不想知道是谁放的火,是谁害死了你女儿?” 步月歌手一抖,壶嘴歪挪,热水全都洒在了她的大腿膝盖上。 “啊!” 她尖叫一声,当即弹跳起来,整个人慌乱狼狈。 何父被她吓了一跳,褚云飞却如山稳坐,连指间的烟都没落下一点烟灰。 “怎么了?”他掀眼看步月歌。 “抱歉褚先生,我手滑了……我去清理一下。”步月歌露在外面的大腿通红一片,她垂着眼急匆匆就要离开。 不想,褚云飞却叫住了她:“我看也不是很疼,留下来听完吧。” 刚煮开的热水砸在皮肤上怎么可能会不痛?眼看着水泡都要被烫出来了。 但褚云飞发了话,步月歌就不敢走了。 她重新半跪了回去,心底涌上阵阵不安。 何父也察觉到不对劲,狐疑的目光落在了步月歌身上:“是她?” 褚云飞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双臂抱在胸前,如上天亲手雕刻的完美五官泛着冰冷的气息:“何先生刚才提起了天远集团,那就从天远集团掌权人家中火灾之后说起吧。” 将何氏集团八个股东送走的助理江泽折返了回来。 在褚云飞眼神的示意下,江泽站在茶几前,开始娓娓道来:“八年前,天远集团的掌权人于七月十二号家中无故起火。” “一家八口,七死一伤,唯一活下来的是天远集团掌权人的女儿,但她也毁了容。” “同年同时段,步家的小女儿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严重到当时和步家稍微亲近点的人都知道这个女儿可能活不过年底。” “但就在年底,她痊愈了——而天远集团掌权人的女儿,被一个匿名的慈善家资助出国留学,至今都没再回来。” 江泽看向半跪在茶几旁,脸色似乎开始发白的步月歌:“步小姐,就是当年那个奇迹般痊愈的步家小女儿。” 步月歌仰起头看他,紧阖着牙关:“我的确是,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问题?” 江泽跟了褚云飞太多年,受他渲染,也学的一副面无表情。 他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抽出了几张照片放在了茶几上:“调查显示,当年天远集团掌权人的女儿办理的出国手续是真的,但她本人并没坐上那趟出国的飞机。” “而那年年底,有人看见步家曾将某个人的骨灰下葬——” 步月歌视线不受控制的下落,看向了放在她面前的那张照片上。 只见照片上,步家夫妇站在一块空白的石碑前,但下葬的骨灰盒上赫然贴着一张小女孩的照片—— 相貌正是步月歌那张脸更青涩的模样! 步月歌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煞白。 褚云飞吐出最后一口烟,伸手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而后修长手指夹起她面前的那张照片:“步家的小女儿秘密下葬,那么你又是谁呢?嗯?” 他尾音故意拉长,像一根极细却极其锋利的线横在了步月歌的脖颈前一般。 步月歌胸腔起伏的幅度逐渐变大:“褚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照片那么模糊,怎么证明骨灰盒上的脸是我的?事实就是我没死,不然我怎么会现在在这里?” 何父也焦躁难耐:“不管步家女儿死没死,这和天远集团掌权人那个女儿,还有放火烧我何家的事有什么关系?” 褚云飞转而看向他:“何先生一直觉得天远集团掌权人家里起火的事与我有关,八年前也是,这就是所有事情的起点。” 何父心里一个咯噔,他的确一直这样认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