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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荣轩拂开通讯员的手，声音嘶哑：“你回去吧。” 说完，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大院。 看着他的背影，通讯员于心不忍，沉叹了口气。 圆月高挂，闷热的晚风吹着司荣轩干涩的眼角，酸胀上涌。 “荣轩！” 忽然，熟悉的声音让他登时停下脚。 抬头望去，只见司母一脸焦急地从家门口跑过来，连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灵莎呢？” 司荣轩一哽，不由又想起胡灵莎面无血色的模样，唇瓣颤了颤，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见他不说话，司母面色逐渐沉重：“我听隔壁的说灵莎一个多星期都没回来了，你们……离了？” 面对母亲的追问，司荣轩沉默了很久，才喃喃出声：“妈，灵莎死了。” 司母眼神一震：“……你再说一遍。” 司荣轩下颚紧绷，像是在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声音拔高了几分：“她死了，为了救一个孩子溺……” ‘啪！’ 一个巴掌突然狠狠甩在他脸上！ 第12章 司母力道很大，饶是作为军人的司荣轩，也被打偏了脸。 “司荣轩，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亏你还是个军人，是个政委，你帮林雪芬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别让灵莎寒心，现在你居然咒她死！”司母恨铁不成钢地痛斥道。 司荣轩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看着母亲眼中愤怒，他再一次开口，声音更加清晰：“灵莎是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孩子，现在人在太平间。”  每说一个字，他都觉得心都被刺穿似的疼。 他都还没有完全相信，更没有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没了。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站在自己面前，哪怕是在哭，在祈求他的放手，至少还活着，还活着啊…… 面对儿子眼中从没有过的痛色，司母的心登时沉了下去，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妈！” …… 次日，医院病房。 天刚亮，打从醒来后，司母就开始哭，哭到没眼泪，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呜咽。4 被赶出去的司荣轩站在病房外，满是血丝的双眼无神空洞。 通信员疾步过来，见他下眼睑乌青，里头还传出司母的哭声，哽了一下才压低声音：“政委，夫……胡同志的遗体已经被送去殡仪馆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司荣轩眼神闪烁了一下：“几点火化？” “十点，工作人员说最近天热，不能拖太久。” 闻言，司荣轩转头看向半掩着的病房门，推开走进去。 见他进来了，司母更气了，边哭边骂：“没良心的混球，给我滚出去！你让我死了以后，怎么有脸去见灵莎啊！” 司荣轩扯动着脸部僵硬的肌肉：“灵莎十点火化，您要去吗？” 他知道母亲伤心，说起这事跟是会戳到她的痛处，但他也明白，如果母亲不去送胡灵莎最后一程，她一定会遗憾…… 而司母听见这句话，慢慢止住了泪，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耷拉在被子上的手不停地在抖。 半小时后，两人赶到殡仪馆。 工作人员拿来火化证明，依誮直接递给了司荣轩。 司荣轩怔了一下，才拿出笔在亲属确认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同志，我能再去看看我儿媳妇吗？”司母怀里抱着件淡蓝色布拉吉，眼巴巴看着他，“这是我给她做的新衣服，还没来得及送给她呢……” 工作人员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司荣轩，还是点点头，带着司母去了停放间。 相比外头的闷热，停放间冷暗的像冰窖。 司荣轩站在门外，呆看着地面，没有焦距的眼神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司母深吸口气，踏进了停放间。 狭窄的空间，只有一盏垂吊的白炽灯，照着正中央床上瘦弱的身躯。 看到这一幕，她不忍地捂住嘴，踉跄了一步，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半晌，司母才慢慢走过去，颤抖的手从胡灵莎的头发，一寸寸抚过她的额头、眉眼和脸颊。 “好孩子，妈来了，妈来看你了……” 说着，她把怀里的布拉吉拿出来是，含泪扯出个笑：“你之前不是说很羡慕别人妈给孩子做衣裳吗？妈也给你做了件裙子，妈现在给你换上……” 第13章 司母轻轻帮胡灵莎换上裙子，一举一动，温柔的像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说穿好新衣裳走，下辈子要投生一个好人家，无病无灾，吃饱穿暖，好好上学，有疼爱你的爹妈，再找个一心一意对你的男人，生个跟你一样乖巧的孩子，平平安安过日子……” 说到这儿，她眼泪大颗大颗低落在裙子的领口上。 “妈对不起你，生了个让你受委屈的儿子，你好好去，把咱们都忘了，妈一定会替你教训他，你好好去，啊……” 司母把胡灵莎搂进怀里，低声啜泣。 外头，工作人员看了眼自始至终都一声不吭的司荣轩，又看了眼怀表，只能进去提醒司母时间到了。 两个小时后。 工作人员把装着胡灵莎骨灰的盒子拿出来，正要交到司荣轩手里，司母却先一步接过了盒子。 她看都没看司荣轩，自顾抱着往外头走：“灵莎啊，咱们回家了……” 司荣轩站在原地，僵硬收回伸出去的手，朝一脸尴尬的工作人员点点头：“谢谢。” 说完，转身跟上已经出去的司母。 回去的路上，司母耷拉着眼皮，抱着骨灰盒，整个人靠在车门。9 司荣轩坐在一边，唇线绷直，好像已经完全从胡灵莎去世这件事剥离出来了。 等车驶到一个路口，司母突然出声：“停车。” 通讯员愣了一下，还是把车停下。 刚停稳，司母就下了车。 司荣轩回过神：“妈，你……” 司母丝毫不在意还有其他人，劈头盖脸就说：“灵莎的后事我会办，至于你，再没把林雪芬的事处理好之前，别回来，也别叫我妈！”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通讯员大气不敢出，余光却还是忍不住瞥向司荣轩，腹诽大概除了司令，也就他爹妈敢对政委这么说话了…… 看着司母远去的身影，司荣轩慢慢握紧了拳，半晌后才开口：“走吧。” 通讯员怔了怔，反应过来，立刻掉头往电视台驶去。 半小时后。 司荣轩脚步匆匆，直奔演播厅的办公室。 没想到一进去，就看见台长、主任以及播音室其他工作人员都一脸严肃地站在里头，而林雪芬站在一边，苍白的脸上满是泪。 见他来了，像是看见救星似的靠过去，抓住他的手臂：“荣轩，你快帮帮我……” 面对林雪芬的靠近，司荣轩眼底浮起抹抗拒，看向台长，顺便抽出手：“怎么了？” 台长没有说话，压抑怒火的眼神瞄向了林雪芬。 主任也剜向她：“上午小林做直播节目，提到昨天胡灵莎见义勇为的新闻，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笑了。” “整个中午，电视台投诉部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说着，又拿起桌上厚厚一摞信，“还有这些，都是群众指责小林不尊重英雄的批评信。” 司荣轩登时黑了脸。 林雪芬一慌，连忙解释：“我没有！荣轩，那只是角度问题，我根本没笑！” 听到这话，助理也看不下去了，直接站了出来。 “你直播时笑没笑我没看清，但我见你拿到新闻稿，看见胡灵莎牺牲那页时就是笑了！” 第14章 林雪芬瞪着助理，眼神有一瞬的狰狞。 没想到这助理平时唯诺的三锥子扎不出个屁，处处瞧不上走后门的她，现在居然敢跳出来跟她作对！ 可到此时，她也顾不得跟别人争论什么，只能对司荣轩做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我是和灵莎有些小误会，可她因为救人牺牲，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去幸灾乐祸啊，你相信我……” 台长将目光转向脸色难看的司荣轩，字眼委婉：“司政委，小林是你推荐来了，但出了这样的直播事故，我们必须得给观众一个交代，所以……” 林雪芬心一咯噔，脸也白了。 听台长的意思，是要开除自己吗…… 没等她反应，司荣轩决绝的声音就打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事我也有责任，我会回去向上级做检讨的。” 林雪芬诧异看着男人的侧脸，一下没回过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司荣轩突然陌生了好多，特别是那双眼睛，明明以前那么温柔的人，此时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