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艺也觉得是个机会,起码能见狗男人了,而不至这么僵持着,迟迟推进不了关系。 “谢敬王殿下。我这就去跟太子殿下说。” 她欢欢喜喜离开了御医院。 在她离开后,段玉卿从药房走出来,目送她远去的倩影,低声问:“太子殿下会中计吗?” 赵惩笑说:“为什么不中计?他一心修佛,没理由错过这场盛会。尤其明空寺还参与其中。那是他从小待的地方,总该有些感情的。” 段玉卿觉得有道理,点着头,又问:“如果太子殿下是扮猪吃老虎,也在谋求帝位,王爷当如何?” 赵惩还是笑,不过,一改之前的亲和,笑得阴冷嗜血:“宁晓艺是一颗好棋子。自古以来,美人乡都是英雄冢。” 段玉卿想到了那瓶春日欢,原来,敬王早做了打算——太子殿下不是敬王的对手,是死局之人。 他这么一想,便忍不住说了:“待王爷心想事成,可否饶她一命?” 这个“她”就是宁晓艺了。 赵惩很意外:“你看上她了?” 段玉卿摇头:“她是无辜的。” 赵惩嗤笑:“空有皮囊的趋炎附势之徒罢了。” 他承认宁晓艺是个绝色尤物,但跟天下相比,绝色尤物也变得廉价。 段玉卿没想这么多,只道:“她一介女流,罪不至死。” “你心软了。” 赵惩一针见血,盯着他的眼睛,语带警告:“玉卿,心软之人是无福之人。” 段玉卿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沉沉叹口气,没再说话了。 * 宁晓艺跑去了泽恩殿。 沈卓还在殿门口充当门神,见到她,便张口重复:“宁姑娘,太子殿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 宁晓艺伸手打断他的话,然后对着殿门大喊:“殿下,奴婢有事相告。殿下,奴婢有很重要的事相告。还望殿下一见。” 久久没有回应。 沈卓便出声劝了:“宁姑娘,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可以代为相告。” 宁晓艺没说,还是冲着门口喊:“殿下,您就这般厌恶奴婢吗?可殿下,奴婢今天必须见到您。奴婢不知哪里做错了,还望您多多包容,奴婢跪求您的原谅。殿下,奴婢会一直跪到您肯见奴婢为止的。” 语落,就跪了下来。 “宁、宁姑娘!” 沈卓看她下跪,被她的行为惊到了——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前几天听了殿下不见,她不是爽快走人的么? 宁晓艺跪对着殿门,继续喊:“请殿下一见。请殿下一见。奴婢宁晓艺,跪、请、太、子、殿、下、一、见……” 第045章 奴婢宁晓艺,跪请殿下一见。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 宁晓艺从没这么卑微过,竟然要跪求一个男人见她一面,而这个男人在她跪了半个时辰后,还无动于衷。 泽恩殿里。 无动于衷的赵申奕淡然地翻看着佛经,偶尔瞧一眼窗外的天色,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要黄昏了。 那女人跪了几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 “吱呀——” 殿门被人推开。 沈卓走进来,恭敬行了礼,出声道:“殿下,宁姑娘已经跪三个时辰了,您确定不见她吗?” 赵申奕摇头,薄唇微动,吐出了干净利落的两个字:“不见。” 他为何要见一个叛徒?他没有杀她,已经是他开恩了。 沈卓不知内情,还想说什么,见他俊脸森寒,也不敢多说,转身就出去了。 宁晓艺还跪着,见沈卓出来,满眼期待地问:“沈队长,殿下愿意见我了吗?” 她跪得膝盖要碎了,难受的龇牙咧嘴,漂亮的脸也痛得狰狞,满脸的汗水滴下来,浸湿了衣裙,当然,头发也湿漉漉的散乱,总之,特别的狼狈。 沈卓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宁晓艺,都有些同情了:“宁姑娘,殿下还不肯见你,你就死了心,快些回去休息吧。” 宁晓艺愣住了,没想到狗男人这么心狠——他是要自己跪死吗? 她不是自虐的人,但跪到现在,真走了,才吃亏。没办法,沉没成本付出了,必须要见狗男人一面。 “不,我要见太子殿下。我今天必须见太子殿下。” 她摇摇欲坠,却强撑着跪直了身体,死死盯着殿门,本来想大声喊的,但喊出来才发现嗓子干哑,声音有气无力的:“殿下,奴婢、奴婢宁晓艺,跪请殿下一见。” 沈卓看她这样憔悴羸弱,心里很焦急:“宁姑娘,何苦来哉?你想跟殿下说什么,告诉我,我定帮你转达。” 宁晓艺摇头不肯说,陷入了自己的偏执。 日落西山。 夜色蔓延。 一个黑色身影在皇宫的屋脊上跳跃。 倏然,他落在了东宫的屋脊上,俯视了一会下面跪着的美人,揭了两片黑瓦,银色飞镖一闪,刺进了殿里的一根柱子上。 声音很轻。 但赵申奕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耳朵一动,人已经起身,走到柱子旁,拔下了飞镖,取下了上面的字条。 字条细长,字迹很小,写着:【明空寺派了由哲、予惠两位禅师参与辩论会。一空大师应会跟随,顺道看望殿下。】 赵申奕看完了,依旧是将字条付之一炬。 火光跳跃。 他看着字条燃成灰烬,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外面忽然传来骚动:“宁姑娘!你没事吧!快去叫御医!宁姑娘晕倒了!” 是沈卓惊慌的声音。 他皱眉,觉得沈卓愚蠢又聒噪,便出了声:“让她进来。” 虽然知道是敬王的计谋,但他必须去,一是历来儒佛道间的辩论会,输者都要面临严格的惩罚,明空寺参与其中,他不能置身事外,二是倒要看看他们二人耍什么花招!尤其是她宁晓艺,到底藏了什么心思! 第046章 在他心里,她什么都不是。 宁晓艺是装晕的,一听狗男人让她进去,立刻就清醒了。她推开沈卓的手,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就迈步上了台阶,推门进去了。 膝盖确实疼得厉害。 她走路,腿都是软的,待见到人,本想着撩开衣裙,耍下苦肉计,结果,一对上他的脸,还是那张俊美的脸,但气质似乎更冷了。这人修佛修得冷面无情,是修的无情道吧? “殿下——” 她蹲到他面前,轻轻叫了一声。 赵申奕盘腿坐在蒲团上,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听到她的声音,并没有睁开眼,只道:“有事说事。” 宁晓艺看他神色不耐烦,便也不耽搁,直接说了:“殿下,是这样的,我听说国子监将要举办一场儒佛道三家参与的辩论会,明空寺也会过去,殿下,您一心修佛,要去看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