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我发现我离开和叶璟共住的小屋后,竟不知还能去哪里。
繁华的京城,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路过熟悉的包子摊后,香味将我的思绪带的很远。 或许是尚有留恋,我在京城里支起了一个包子摊,作为谋生的手段。 但这段时间,我总感觉被人窥探打量着。 本以为是季辞泊不放心我继续纠缠叶璟,派来的探子。 却没想到,那视线,竟来自许久不见的阿娘。 再见时,阿娘是一身狼狈,丝毫没有当初在市集颐指气使的嚣张。 她哽咽地说道,“禾儿,当初是娘错了,娘不该那样做。” 我木木地看着她,听着她抱怨当上师爷的书生,又搭上了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丝毫不顾忌她的颜面和感受。 还被她发现养了几个外室女。 我喉间滚动了下,有些生硬地开口,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阿娘有些讶异住了,似乎没想到听她诉了这么多苦水的我,开口却是责问。 但转而她就像从前一般,在我面前摆起了当娘的谱子来。 “苏禾你个没良心的,老娘好不容易寻到你,你不关心我的痛苦,反倒是一副恨不得与我撇清关系的态度,我真是命苦啊,呜呜呜...” 多年不见,阿娘扯皮撒泼的功力又上了一层。 但我不想陪她演戏,也不想妥协。 冷冰冰地开口道,“你那天在市集就发现了我,只是见我衣衫破烂,生怕我赖上你,直接就跑了吧,现在在我面前演什么母女情深,不觉得恶心吗?” “你,你...” 阿娘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眼神闪过一丝心虚的神色。 我原以为不会再因她痛的心,还是钝痛了一下。 这些事情,都是我根据摊主后面的八卦猜测的。 不过我真的很了解她。 直接撕扯下她那张虚伪的脸。 “你走吧,我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 我侧过身去,不想再说些什么。 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偶尔能听到那人的消息,就好。 说是这么说,但看见阿娘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包子摊上,我还是生起了几分令自己都厌恶的怜悯之情。 最后,我把这一笼的包子给她装了起来,边塞边推, “走,你走!找你的书生,我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别赖在我这里!” 我咆哮着,用愤怒的神色掩盖住,心里那个期待着被阿娘爱的小孩。 都过去了。 我早就不欠她什么了。 只是,在看到阿娘一步三回头的背影。 我还是背过身去,任由泪水悄然打湿我的眼眶。 一连几天,我都没能出摊。 我整个人蒙着被子,躲在房子里。 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被抛弃的总是我。 就因为我是有胡人血统的贱种吗? 我就应该被阿娘抛弃,像是货物一般流转在各个人的手中吗? 等我再度出摊的时候,京城已然变天。 “叶将军被平反了!原来都是诬陷!我们的将军回来了!” 外面热闹不已,人们奔走相告着这一喜讯。 我却并不意外。 季辞泊的到来,让我知道早就会有这么一天。 我支起小摊,却听到有人在议论什么桑桑。 我快步上前询问,那人也毫不吝啬地说了起来。 原来四皇子逼宫,害死了老皇帝,叶璟神兵突降,诛杀了逆贼,拥护了季辞泊为新帝。 叶璟把叶府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找回了那些四散的仆从后,却拒绝了各大名门贵女的拜帖,写了一道匪夷所思的告示, “寻桑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纯洁也好活泼也罢,你就是你。我叶将军府的女主人之位,会永远替你留着。” 那人说得起劲,连叶璟知道桑桑离去时吐血不止,为此还和新帝闹了几场,茶饭不思的场景,都说得像是亲眼看见一般。 我听得出神,心里隐隐多了一丝期待。 虽然不知季辞泊为什么没有告诉叶璟真相。 但我突然很想见叶璟。 想让他那双恢复清明的眸子,好好的看一下我。 而不是没有情绪,只有简单的倒影。 见完后,心愿了后,我就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