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递过来的药,道:“谁稀罕你的东西!我不妨告诉你,慧宜公主早就差人给我儿子送了药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慧宜公主对我儿子有意,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好好做你的奴婢,不要妄想去纠缠我儿子!” 冬梅眼见着情况不对,放心不下的跟了上来,刚巧就听见姚氏说的这句话,暴脾气当场就上来了,指着姚氏的鼻子骂道。 “死老太婆!你狗眼看谁低呢!我们祝棠儿才不屑于去纠缠你儿子呢!祝棠儿如今是永安侯府的王妃!身份在你我之上!见着王妃你不下跪行礼,在这鬼叫什么?” 这会轮到姚氏震惊了,她颇有深意的看着祝棠儿,眼里鄙夷之色显露无疑:“哟?没人要的野丫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冬梅怒道:“什么野丫头!祝棠儿有娘生,有娘教!倒是你,生个儿子不好好教育,专做些不耻的勾当!若不是祝棠儿替你儿子求情,你以为他能在我家王爷手下活命?” 姚氏也怒了,索性心里憋着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哼!她不是野丫头是什么!当年她爹从雪地里将他们捡回来,这事全村都知道!也就是她爹娘瞒得好,一直将他们蒙在鼓里!” 祝棠儿怔愣地看着姚氏,有些回不过神,耳边,姚氏的话喋喋不休。 “你也不想想,你跟你哥哥从小到大,身上哪一点跟你爹娘相似!你爹娘粗鄙之人,而你,倒是生得细皮嫩肉,你可只村里人背地里都怎么议论你兄妹两?” 见祝棠儿脸色惨白,姚氏得意一笑,道:“她们都说你兄妹两是青楼里的妓子所生!连亲生父亲是谁都说不准呢!指不定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呢!” 祝棠儿脑中空白一瞬,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可说出的话却毫无底气:“不是的,你胡说!我爹娘很疼爱我,我怎可能不是他们亲生的。” 姚氏嗤笑道:“当然疼爱,你们家那么穷,你爹娘又无所出,能白捡一对儿女可不得捧在手心疼爱吗?只是他们命中无福,死得早,如今你有了这泼天的富贵,也不能在他们跟前尽孝!白白替别人养大了女儿!” 祝棠儿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身子险些站不住,若不是冬梅在一旁扶着,自己恐怕早就承受不住这惊天的变故。 爹娘如此疼爱她,从小将她捧在掌心里宠着,家里虽然穷,可爹娘没让她吃过一点苦头,所以,长大后,即便身处绝境,她只要时常回想爹娘的好,再大的苦难她也能熬过去。 可现在,姚氏告诉她,她不是爹娘所生,她是从雪地里捡回来的野孩子……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完全颠覆了,天地都在眼前调转了位置。 脸上血色尽失,这一刻,她迷惘了。若姚氏说得不错,那她又是谁,她和哥哥,又会是谁的孩子…… 见祝棠儿脸色不对,冬梅忙安慰道:“王妃,不要听这老太婆胡说!指不定是她瞎说的!” 姚氏气定神闲地道:“我胡说?你若不信,大可回清河县去问问,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 一场秋雨之后,整个天地都变得清澈干净。 燕翎尘下了早朝,如往常一样,去街上打包了一份桂花糕带回府。 祝棠儿圈养在东厢院的两只兔子愈发肥硕了,饭量也逐渐增大,燕翎尘顺道买了些干草带回去,省得祝棠儿每日都拉着冬梅往后山跑,非要亲手去给兔子割新鲜的嫩草。 不过,这日回府有些反常。 祝棠儿破例没有站在门口迎接他,若是往日,还不等他下马车,那抹鲜活的身影就像蝴蝶一般扑进他怀里了。 燕翎尘直奔东厢院,推开云轩房的门,见床榻上的被褥高高鼓起,唇角勾了勾。 “祝棠儿,怎么还在睡懒觉?”燕翎尘掀开被褥一看,笑容凝滞在脸上。 被褥下的那张小脸,此刻满是泪痕,昔日那双透亮灵动的眸子盈满了泪水,绝望又无助。 第208章:夫君要你…… “夫君……”祝棠儿泪眼汪汪地望着燕翎尘,眼泪大颗大颗地滚动,珍珠似的。 燕翎尘的心都要碎了。 这才半日不见,眼前的人怎么又哭成这样? “谁欺负你了?告诉夫君,夫君去把他杀了给我家夫人泄愤。”燕翎尘忍不住伸手捧上她的脸,那手指修长,指端径直穿入她的发丝间。 祝棠儿长得好看,就算是哭起来,都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怜爱。 唯独这次,祝棠儿哭得无助,那种无助是打心底蔓延出来的,燕翎尘看着,心里着实心疼。 祝棠儿猫儿似的缩进燕翎尘怀里,双手紧紧环上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抽泣着道:“夫君,我好像是没人要的野丫头……” 燕翎尘拧眉,将怀里的人扶正,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沉声问道:“谁说你是没人要的野丫头?” 祝棠儿道:“她们说的。” 燕翎尘道:“她们是谁?夫君去把她们都杀了!” “别!”祝棠儿被吓得止住了哭声。 燕翎尘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语气尽量放软:“祝棠儿乖,告诉夫君,谁跟你说的这些?夫君不去杀她们就是。” 祝棠儿摇了摇头,就是不肯说。 见她如此维护,燕翎尘心中了然,想必是她身边熟悉的人告诉她这些的。 他也不再追问,只要他想查,他有的是办法,眼下当紧的还是先将这个哭哭啼啼的小东西安抚好。 手臂收拢,燕翎尘将人抱在怀里温声哄道:“谁说你是没人要的野丫头?既然嫁给了夫君,往后就是夫君的人,夫君要你就够了。” 祝棠儿努力想让自己平复下来,小手攥着燕翎尘的衣襟,可心里就是十分难过。 其实,姚氏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小时候村里的小孩也经常嘲笑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当时她年纪尚小,不懂得其中意义,每次都只会哭着回家找阿娘。阿娘每次都会抚摸着她的脑袋,一遍遍告诉她,她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她是爹娘的宝贝。 每次她都信以为真,直到这次,连姚氏都这么说,她心里顿时产生了怀疑。 “夫君,我想回清河县,我想去祭拜一下我爹娘。”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若不查明白,她心里永远都会堵着一块石头。 “好,夫君陪你一起去,明日就出发好不好?” 祝棠儿点了点头,小手将他抱得更紧了。 燕翎尘却将她从自己怀里剥离,沉眸道:“夫君给你带了桂花糕,睡够了就起来吃。” 见他起身要走,祝棠儿揪着他的袖摆,仰着小脑袋望着他:“夫君要去哪里?” 燕翎尘微微倾身,捏住祝棠儿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笑道:“祝棠儿是想留夫君上榻吗?” 他突然凑近,祝棠儿甚至能看见他深邃的瞳仁里映着自己弱小的身影,鸦羽似的睫毛浓郁,两撇剑眉入鬓,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色泽红润的唇,光是瞧着就让人面红耳赤。 此刻,他眼里翻涌的欲色似要将人溺毙,祝棠儿哪里还敢黏着他,赶紧松手一股脑将头埋进了被褥里,闷声道:“夫君,你忙你的,我……我稍后就起来了。” 燕翎尘也不再逗她,理了理衣襟转身往外走。 推开门,玄武正候在门外。 燕翎尘出来后,玄武将门合上。 燕翎尘侧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沉声对玄武说道:“去查查王妃上午跟谁见了面,又说了些什么。” 玄武点头应下。 很快,玄武带着消息回来了,并将调查到的结果一一禀告给燕翎尘。 燕翎尘眉目冷冽,对玄武吩咐道:“去准备一下明日去清河县的东西,马车上多备几层软褥,王妃不宜受凉。” 玄武道:“清河县路途遥远,来回都要一个月左右,况且,清河县十分贫瘠,王爷不如让属下过去调查吧。” 燕翎尘道:“不必,王妃念家,本王亲自陪同。” 玄武道:“可是,皇上不是让王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