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邶司墨修长手指按在她的手背上,抽回了手:“云云,我很快回来。” 话落,便带着一队侍卫驾马离去。 一路上,邶司墨马骑得飞快。 越靠近乱葬岗,周围的景色也越见荒凉。 就在这时,路中央却出现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逼停了队伍! 等看清拦路的人,邶司墨顿时怔住。 “云浅月?!” ======第10章====== 云浅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这个还穿着大红喜服的男人。 果然,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这一刻,云浅月竟不知该嘲笑还是庆幸,自己竟这般了解邶司墨! 不过也幸好她来了,堵住了邶司墨,能为邶子夜拖延些时间,好成全自己…… 邶司墨也回过了神,再瞧见她几乎透明的身体,眉心微拧。 “你……” 云浅月目无波澜:“你终于看得见我了。” 邶司墨一顿,不解皱眉:“终于?” “是啊。”云浅月自嘲笑笑,“从死的那天开始,我的灵魂就一直被困在你身边,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看到了。” 云浅月说出这句话时,邶司墨也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些事。 他心脏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但面上没有丝毫变化:“所以呢?” “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云浅月凝着邶司墨的眼,似乎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对视间,邶司墨鬼使神差的竟真的想要回答。 可还没等开口,就听云浅月说:“罢了,都不重要了。” 邶司墨眼神一凛,更浓厚的是心里没来由的慌。1 这时,邶司墨身边的侍卫突然发出一声惊喊:“陛下,您快看!” 邶司墨顺着侍卫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见远处一片黑烟滚滚…… 意识到什么,邶司墨瞳孔紧缩:“云浅月,你和邶子夜到底在计划什么?” 云浅月没有说话。 尸体被烈火焚烧,灵魂也会同等的感知到那种疼痛! 云浅月看着邶司墨,疼到声音都隐隐发颤:“邶司墨,你知道吗?尸身烧毁了,人的灵魂也会跟着消亡。” 她望着远处越来越浓厚的黑烟,声音很轻:“马上……我就真的自由了。” 闻言,邶司墨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般。 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准! 他深深看了眼云浅月,对侍卫下令:“立刻随我去乱葬岗阻止邶子夜,将死士‘云浅月’抢回来!” “是!” 话落,邶司墨就带着侍卫继续往乱葬岗的方向赶去。 擦肩而过的那刻,他却又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云浅月。 她没看他,只是望着天不知在想着什么。 邶司墨勒着缰绳的手微微攥紧,最后还是收回了视线。 随着马蹄声远去,旷野安静了下来。 云浅月早就已经疼到站不稳,她无力的倒在地上,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 她回到了那个雪夜,看到了当初如光般的邶司墨…… “当初,没跟你走就好了……” 云浅月呢喃着,却听“咔嚓”一声—— 她的灵魂寸寸碎裂,化作流萤,消失不见…… 另一边,赶往乱葬岗的邶司墨只觉得心脏猛地刺痛了下。 紧接着,就是一阵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般。 他紧紧攥着马绳,压抑着那股慌乱感,疾驰到乱葬岗。 一片死寂,只剩残烟漫漫。 而邶子夜就站在一旁,满身落索。 邶司墨呼吸一凝,随即跳下马,一把扯住他:“云浅月呢?” 邶子夜看了他一眼,随后指向那满目的灰烬,声音沙哑:“如你所愿。” “她死了,尸体、灵魂都没了,死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 ======第11章====== 邶司墨朝邶子夜指的方向看过去。 正值橘红的夕光落下,仿佛重现了方才烈火冲天的画面。 然而曾堆满尸体的乱葬岗如今只剩下一片黑焦,残余的火苗在凛风中摇曳,浓郁的烧焦味随着滚滚黑烟随风飘散。 哪一捧灰烬属于云浅月? 怕是连她本人来都寻不到。 想起云浅月那句“尸身烧毁,人的灵魂也会跟着消亡”,邶司墨的心脏好似被重锤一击。 不可能,这一定是她骗他的! 邶司墨脸色冷沉下来,抓着邶子夜的手用力收紧:“别以为我会被你和云浅月的障眼法蒙骗,她在哪儿?把她叫出来!” 他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怒气。 邶子夜却清楚听了出来。 他紧盯着邶司墨,不解皱眉:“哥,你在生气什么?” “是你杀了她,你想要她死——现在她真的死绝了,你为什么反而更生气?” 邶司墨神情一滞,喉间无故发哽。 是啊,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不是他想要的吗?2 他心底一闪而过划个模糊的念头,但他几乎下意识就否认了那个念头。 他目光阴戾,一字一顿:“她属于‘冷刃’,她死不死绝由我来决定。我没允许她死绝,她就得一直做我的死士,替我卖命!” “还有你,现在竟也敢违逆我了,你还当我是你的兄长吗?!” 邶司墨说着,一把将邶子夜拽到身前。 邶子夜踉跄了下,从得知云浅月死讯开始就积压在心底的痛苦,在这一刻也再无法忍住。 “这次是你太过分了哥!”他堪堪站稳,望着邶司墨咬牙切齿,“害死母后的人是皇帝,是灵贵妃,沈家最多只算是个帮凶。” “而与他们相比,云浅月是最无辜的。” “如今母后的仇已经报了,云浅月也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连她的尸体都不能放过?” 邶子夜眼眶发红,声音跟着轻颤:“你知道吗?她死后灵魂一直在飘荡,她亲眼看着你把她变成一个怪物,看着她的尸体成为杀人工具,最后还要看着你迎娶别人。” “哥,她跟了你十五年,你非要对她这么残忍吗?”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邶子夜吼出来的。 这是兄弟两人十多年来第一次吵架。 邶司墨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手背上青筋都突起。 他逼着自己忽视心口的疼,冷着脸漠声开口:“沈家有错,她身为沈家人就不算无辜。若她无辜,你我又算什么?” “你五岁被丢进冰湖差点冻死,同年春猎,我被太子的箭射中险些丧命。” “若不是沈家将灵贵妃送进宫中,母后怎会含恨而终,你我兄弟二人又怎么会无依无靠,活得如此艰难?” “她无辜?是她先想要离开‘冷刃’,如果她老老实实留下来,我不会杀她。” 邶司墨眼中带恨:“她后来遭受的一切,都是她活该。” 话音落下,周遭寂静了好一会儿,耳边只剩下凛凛风声。 邶子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哥,你怎么变得这么无情?” 邶司墨沉默不语,只是心脏传来的疼越来越强烈。 见他不说话,邶子夜气得胸口起伏不停。 他一下甩开邶司墨抓着他的那只手,满眼失望:“云浅月是我见过最赤诚的女子,她待人真诚坦荡,从未欺骗过任何人……” “是你配不上她的情意!” ======第12章====== 邶子夜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上马扬鞭离开。 邶司墨脸色铁青,在场侍卫个个鸦雀无声,不约而同垂下头去。 只有他的贴身侍卫肆湳,见状上前犹豫询问:“陛下,要去追九殿下吗?” “不必,他也跑不到别处去。” 邶司墨冷冷收回视线,而后转头再次看向那一片残骸狼藉。 尸身烧毁,灵魂散尽。 邶子夜真的烧了云浅月的尸身?那她的灵魂…… 邶司墨心一沉,猛然侧身吩咐贴身侍卫肆湳:“马上回去找云浅月的灵魂!再派一个人去把那个南疆的巫师给我带来。” “她的人和魂,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一个!” 肆湳从没见过邶司墨如此模样。 他缓缓开口,欲言又止:“陛下,九殿下他从未骗过你,这云姑娘怕是……” 怕是真的已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