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次,她的心境同之前不一样了。 江老夫人开门见山:“你可知我为何唤你前来?” 苏月禾不卑不亢道:“不知。” 江老夫人那双凹陷的眼睛布满怒意:“你身为内宅妇人,竟告自己夫君的御状,你此举差点让江府陷入万劫不复,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竟要至我儿于死地,毒妇!” 苏月禾双眸染上嘲讽,站起身来,看着堂上的江老夫人。 口口声声毒妇,说待她不薄。 是谁,日日让她站规矩。 又是谁,将一碗碗苦药,葬送了她当母亲的机会。 苏月禾心中悲愤交织,酿成一湾寒泉。 江老夫人对上苏月禾幽深的双眸,好像她知道了那件事一样,顿时有些心虚。 可转念一想,苏月禾不可能知道的,便又理直气壮起来,指着她怒道。 “放肆,竟不敬婆母,你现在就给我去外面跪着!” 话音落下,苏月禾一动不动。 苏月禾想着,既然她不仁义,自己为何要忍。 “母亲,平日我敬重你,可我毕竟是皇家人,我没做错事,不会接受您的责罚。” 江老夫人胸口起伏,快速捻着手中的佛珠:“如今,我江府是容不下你了,你这毒妇,今日我便将你休了!” 王嬷嬷恭敬的递上一封休书。 江老夫人接过,直接将之扔给苏月禾。 纸飘落在苏月禾脚边。 苏月禾看着地上的休书,便知老夫人今日的目的。 休书上写得她不守妇道,无子,善妒,简直像是认罪书一般,对她极近羞辱。 可苏月禾勾了勾唇,捡起休书,道:“多谢江老夫人。” 说完,在江老夫人和王嬷嬷怀疑的视线下,转身离开,在院子里和闻讯而来的江承函撞个正着。 江承函的视线落在她手上的休书上,面色骤冷。 第十五章 江承函冷声问:“这是什么?” 苏月禾轻松地回答:“休书。” 这两个字,代表着她终于能离开这座牢笼。 短短两个字,让江承函面色更沉,他更加竭力,才克制住自己的怒火,转而冷着脸拉着苏月禾回了泰安院。 屋内。 江老夫人和王嬷嬷看着苏月禾拿着休书就走,两人面面相窥。 “这么容易?” 王嬷嬷率先回过神来,宽慰道:“恭喜老夫人,总算是解决了您的心腹大患。” 江老夫人一喜,轻捻着佛珠:“无权无宠的郡主,配不上我儿,我会为我儿匹配名门淑女,将来儿孙满堂。”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门被踢开。 门打开,江承函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充斥着这间屋子。 江老夫人手一顿,在看到江承函身边的苏月禾时,满脸不悦。 江承函领着苏月禾进来,一把将她手中的休书夺过:“母亲,这休书,不作数。” 江老夫人凝重的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随后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道:“函儿,你究竟明不明白,留着她,只会害了你。” 苏月禾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 江承函掌心一空,心也跟着沉了沉,将手负在身后,恢复平常的的模样,不怒自威。 “母亲,那是我的事,我认定她是我的妻子,便没打算休妻另娶!” 自从江父八年多前去世后,江承函便成为了府上唯一说一不二之人。 江老夫人心中惊骇不已。 苏月禾没想到江承函会说出这样的话,诧异地看向他。 她心中不是滋味。 如果是从前,她听到这些维护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该多开心,更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可现在,她想的却是她对他来说,是否还有利用价值。 “还望母亲往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 先兵后礼,江承函说完,向江老夫人作揖,便拉着苏月禾离开。 江老夫人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江承函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这边,江承函拉着苏月禾一路回到了畅映阁。 径直回到屋子里,将所有好奇的视线都隔绝在外。 江承函直接将那封休书当着苏月禾的面放进火盆里,火舌将“休书”二字吞没。 苏月禾瞳孔中倒映着火光,目光慢慢转变为绝望。 江承函转身,来到她面前,将她鬓边凌乱的发丝放回耳后:“今日,我所言皆是真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夫人,谁也无法取代你。” 苏月禾心一颤,随后躲开视线:“首辅大人这样说,若是楚夫人听到,该生你的气了。” 若是他早些维护她,府内上下都不会看轻她。 若他早说,自己也不会对他如此失望。 可这些话,苏月禾放在了心里,因为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江承函听着她生疏的称呼,心一凛。 他紧盯着她一刻,视线犹如猎鹰般。 看着她的闪躲,他心中更为愤怒。 他一手扣住苏月禾的腰肢,让她靠近他,高大的身躯紧紧将她纤细的身影全部包裹,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江承函命令道,声音低沉:“看着我。” 苏月禾并不看他,挣扎道:“放开我。”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却失去中心,跌在床榻上。 下一瞬,江承函充满压迫感的身躯压下来,令她不适。 江承函看着怀中的苏月禾,因挣扎,胸前的衣襟凌乱,露出了一抹大好春光,他眼神一暗,呼吸急促,随后找准她的唇,吻了下去。 第十六章 苏月禾的唇被堵住,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能看到江承函瞳孔里只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她心有一瞬刺痛。 那些话,于她是砒霜,是剧毒,她是万万不敢信的。 想到这,苏月禾推拒着江承函,可他直接抓住她的手举过头顶,唇缓缓向下移去。 她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苏月禾只感觉到小腹处有什么抵在那里。 她并非未经人事的妇人,自然知道。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打断了两人:“少夫人,该传膳了。” 苏月禾霎时清醒过来,面上的红晕逐渐褪去。 她开口,声音清冷:“放开我。” 江承函一僵,动作却依旧不停。 苏月禾心中慌乱,忍不住厉声制止:“江承函!” 江承函这才停下来。 只是她声音中还有一丝未褪去的娇媚,江承函直起身看着她,喉间耸动。 “你从前不是都叫夫君吗?” 苏月禾恼怒的瞪着他,只可惜,她不知道自己看在江承函眼里,多么的媚眼如丝。 江承函低声道:“唤我夫君,我便放开你。” 苏月禾并没理会。 直到门外一阵脚步声,让苏月禾一阵心慌。 终于,她只能妥协,在江承函幽暗的眼神中,极近别扭的唤了一声:“夫君。” 唤完,苏月禾盯着他,仿佛在问:“满意了吗?” 曾经她唤多少声夫君,都只觉得不够,现在这个称呼却只觉得讽刺。 江承函卸了力道,苏月禾连忙推开他,从床上起来,到一旁整理衣服。 江承函坐在床榻上,见她迫不及待的模样,脸色铁青。 此时,门也打开了,传菜的丫鬟们贯穿而入。 不一会,菜肴便上齐了。 江承函径直在桌子旁落座。 苏月禾也在一旁落座,两人沉默的用膳。 她习惯性的夹了一筷子江承函平日里爱吃的菜,放到了他的碗里。 意识到自己做了不恰当之事后,身体一僵,连忙收回手。 江承函看着自己碗里的菜,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从前,苏月禾经常会亲自下厨,帮他布菜,总会开心期待地询问他:“夫君,可好吃?我下次再帮你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