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 赵清清和宋如风一直在一起练棋,最后一天她才飞往汉特·曼西斯克参加决赛。 当晚,赵清清就赢了不少对手,很快进入最终对决。 这次她的对手是芬兰人,同时也是林琳的师傅。 赵清清看到江景乔还有林琳也来了。 林琳看到她,笑着同赵清清道贺:“恭喜你进入最后决赛,对了,我和云航很快就要结婚了。” 赵清清身体僵了僵,没想到自己和江景乔刚离婚,他这么迫不及待就要娶别人了。 …… 很快比赛开始,周围不少人观战。 赵清清坐在一个经验老到的人面前,第一次感觉力不从心,脑海中都是林琳刚刚说的话。 脑中推算能力失去控制,她下的很艰难。 中途封棋休息的时候,她去到洗手间,吃了药。 镇定后再次上台。 这局,她很快就看穿了那人的路数,正准备大败对方。 而现实却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那人下棋的速度忽然变快,路数变幻不定,每一颗棋子都有多种出路,完全看不出破绽,后面几局也都是如此。 赵清清第一次输了,还是六连败! 冷汗浸满全身。 现场哗然,特别是支持赵清清获胜的人,一个个在外面大声质问。 “赵清清怎么回事,是不是没有能力?” “没能力就早说,害我们看错了人,押错了宝!” 赵清清只觉得头很昏,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她都算好了。 下场后,她看到宋如风:“对不起。”我输了…… “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宋如风温声道。 赵清清以为他只是安慰自己。 她孤身一人从后门离开,正好撞上林琳。 赵清清正要离开,林琳却拦住她,笑着道:“社会是很现实的,资本可以比过一切,你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输吗?” 赵清清不明白的看着她。 林琳继续说:“因为云航让你的对手用了人工智能,AI算法。” 赵清清脑中一轰。 不由想起上次在国内看到的有关人工智能报道。 “人工智能计算机以4:0战胜欧洲国际围棋冠军!”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会败的这么惨。 赵清清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这里,她想找江景乔问清楚。 然而等她站到江景乔面前时,很多话却又说不出来。 最后,她只问了一句:“你恨我吗?” 第十章 闭上眼 江景乔闻言,不由皱眉:“你胡说些什么?” 见此,赵清清心里苦笑:“你不愿回答没关系,我问你另一件事吧,我姑妈出事的当天,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这件事,她一定要问清楚。 江景乔见她又提,不耐烦:“你再问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人应该向前看。” 说完,他径直越过赵清清离开。 赵清清垂落的手下意识握紧,现在的自己一无所有,要怎么向前看? 赵清清抬头看着江景乔的背影,再忍不住问出声:“所以我姑妈的死跟你有关是吗?!” 江景乔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这一刻,赵清清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 回国后。 赵清清去花店买了一束姑妈生前最喜欢的紫薇花。 然后孤身一人来到姑妈的墓碑前,将花放好。 看着姑妈的照片道:“姑妈,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待。” “可能真的从小被大家誉为天才,太累了吧。” “不管是不是人工智能,首先我的心态输了。” 一阵微风吹过,墓园内寂静无声。 赵清清拿出手里的镇定剂,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我现在已经无法靠自己了,姑妈,我来陪你好不好。” 一滴泪水从眼角旁滑落,赵清清轻轻抚过碑上的照片:“我现在就像个弃子,没用了。姑妈,你见到我以后不要打我,轻轻的抱抱我好不好……” 说着,赵清清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眶中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下起了雨。 赵清清在雨里站了很久,才回去。 到家时,就看到宋如风站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 宋如风见她神情恍惚的回来,宽慰道:“这次比赛不公平,我会帮你申请。” 赵清清听罢,抬头看着他,淡然一笑。 “你是个好人,但我对国际象棋也没你想的那么热爱,真相是什么,我不在乎了。” 说完想要越过他进去。 宋如风不由皱眉,拦住她:“你怎么能这样?” 赵清清看了他一眼,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镇定剂给他看。 “我现在都是靠它活,你觉得这样的人还能配得上国际象棋吗?” 宋如风看了一眼药瓶,沉声道:“你现在情绪不好,先冷静一下。” 语罢,依譁他转身离开。 赵清清木然的看着宋如风离去的背影,自嘲一笑。 “果然没有一个人会站在原地等我,也没有一个人会像姑妈一样一直容忍我的脾气任我哭闹。” 走进空荡的屋内,赵清清打开电脑,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以姑妈的名义捐赠给了希望小学。 做完一切之后,她躺在偌大的床上,忽然觉得没有那么孤寂了。 整晚未眠。 翌日下午。 赵清清驱车去到了一国际幼儿园外。 没多久,孩子们就放学了。 赵清清一眼就看到了江景乔的孩子叶念安,活泼可爱地朝着校门口走。 而林琳就站在校门口等着他。 两人相拥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赵清清开车跟在两人身后,见他们一起买菜,一起逛街。 她才知道,家庭生活原来是可以这样幸福的! 许久,赵清清看着欢乐的叶念安,语带愧疚:“对不起,阿姨这一次可能要让你不幸福了。” 说完,她收敛住情绪,开车去到叶氏集团。 快下班时。 赵清清,她拨通了江景乔的电话:“见最后一面吧,我准备走了。” 电话里,许久才传来江景乔的声音:“你要去哪儿?” 夕阳照进车内落在赵清清脸上,她眼睛微眯看向远方:“一个很远的地方。” 江景乔听到这话,心里隐隐不安,最后还是答应了她。 下楼,来到车前。
赵清清降下车窗,声音很轻:“你还没有坐过我的车吧,这一次,你试试。” 江景乔没有拒绝,坐上车。路上,赵清清不紧不慢地开着车,余光看向一边的江景乔,她轻轻开口:“我知道林琳师父能赢是因为人工智能。” 闻言,江景乔不由蹙眉:“谁跟你说是人工智能?根本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可能林琳只是开玩笑。”赵清清强扯了扯嘴角,忽然又说:“我昨晚梦见我姑妈了,她说是被你害死的。” 一句话,让江景乔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她话音还未落,江景乔冷声打断她。 “够了,那天是你姑妈用命威胁我,说如果我跟你离婚,她就死在我面前,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这么极端。” 赵清清听到这话,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 她眼底酸涩难当,才知道姑妈是真的很爱自己。 不惜用命来换自己的婚姻! 眼眶慢慢被打湿,赵清清望着后视镜中江景乔:“看来,你真的很爱林琳和你儿子。” 江景乔怔了怔,张口想说叶念安不是自己的儿子,然话到嘴边,还是觉得罢了,没必要多生事端。 他冷硬着嗓子说了句:“对不起。” 赵清清看着不远处苍茫大海,吞下口中的苦涩。 “好,我不怪你,就让一切烟消云散吧。” 话说完,她脚踩油门,车速越来越快,嘴里喃喃自语:“转速0.00137……” 江景乔看到窗外迅速略过的景色,隐约感觉到什么,凛声:“你在做什么?快刹车!” “计算误差。”赵清清平静地说着,下一秒车速更快。 赵清清转头看向江景乔,轻轻说了句:“闭上眼睛。” 紧接着,“嘭!”得一声巨响,一切陷入了平静。 第十一章 一切烟消云散 耳畔是汽车发出警报的刺耳声。 大风呼啸,四周血腥味浓郁的可怕。 车窗玻璃尽数碎裂,公路上,所有的车辆都停了下来。 江景乔被安全气囊挡住,毫发无伤的坐在副驾驶上。 他转头茫然的看着旁边的赵清清,她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鲜血淋漓,之前握着方向盘的手无力的垂在地上,双眼紧闭。 他的心猛地一缩,眼中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惊慌失措。 “赵清清,赵清清!” 他伸出手,想按住赵清清身上出血的部位,但是她已经被鲜血染红。 江景乔只觉得手无处可放,停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最后把手轻轻放在赵清清的脸上,声音发抖。 “赵清清,你醒醒,我命令你醒过来!” 他心里有一股巨大的恐慌,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 外面围观的人早就拨打了120。 不一会儿,救护车到达现场。 现场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查看,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伤者生命体征正在下降,马上送往抢救!” 江景乔身体一怔,茫然的看着赵清清被迅速放入担架,转移到救护车。 下一秒,他快速跟上车,手紧紧捏着赵清清的手。 医护人员看了他一眼,随后关上车门。 救护车飞速往医院而去。 等到医院之后赵清清立马被推往手术室,江景乔下意识想要跟进去。 被外面的护士拦住:“这位先生,请您在外面等候。” 随后看到了他也是一身鲜血,特别是手上,已经被染红。 “您需要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准备把江景乔带到另一旁处理。 却发现江景乔纹丝不动,站在手术室门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关上的大门。 “先生,先生!” 江景乔听见声音垂眸。 护士见他终于有反应,忙连声开口:“您身上也有很多血,需要处理一下。” 江景乔抬起双手,看着血淋淋的手掌,哑着声音:“这不是我的血。” 护士愣住,仔细看了几眼,确实没有出血口。 心里怪异:“那您运气很好。”说完离开此地。 江景乔听她说完心里忽然一揪,他不是运气好,而是赵清清已经算的很清楚,他一定会毫发无伤。 …… 呆呆的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江景乔此时全身狼狈,价格昂贵的西装上面沾满了鲜血,然而此刻他无动于衷。 眼睛只一直望着不远处那块正亮着‘手术中’的灯牌。 距离赵清清被推进去已经过了七个小时。 这七个小时内,他想了很多。 两人之前五年相处的一些点点滴滴,一些从前遗忘的小事,这时都突然涌现出来。 想到之前赵清清给他打电话,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再见最后一面。 那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江景乔抿着嘴唇,紧握双拳,艰难的走过去。 眼睛落在从手术室出来的赵清清身上。 一旁的医生看着他开口:“患者现在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 说完让护士把病床推向重症监护病房。 江景乔听到医生这么说虽然心里有担忧害怕,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她还有机会能够好转。 毕竟他知道赵清清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把她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下,计算好角度,不给自己留一点生还的余地。 看着逐渐离去的病床,江景乔自言自语:“你真的要如此决绝吗?” 第十二章 轰动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多。 等江景乔处理好医院的事,回到老宅时已经过了三点。 然而老宅里面依旧是灯火通明。 叶父,叶母,还有林琳一起坐在沙发上等着江景乔回来。 若不是之前他们给江景乔打电话,知道他确实安全无恙,恐怕早就冲到医院里面去了。 然而没有去医院,他们也还是无法安眠,想要等一个结果。 看到江景乔回来,叶父眼睛落在他身上,沉声开口:“赵清清情况怎么样?” 江景乔停下脚步,朝客厅看了一眼,沙哑着声音:“还没脱离危险。” 说完往径直朝楼上走去。 看到江景乔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叶母狠狠的说了句:“赵清清真的是个扫把星,还好云航已经跟他离婚了。” 想到今天江景乔发生的事情她就害怕,万一云航有个什么事,她也没法活了。 叶父听完厉声说着:“好了,还说这么多干什么,早点去休息吧。” 说完也起身朝楼上走去。 叶母被丈夫教训,心里更加恼怒。 一旁的林琳见状,起身坐到叶母身旁,轻轻拍了拍叶母肩膀。 “叶伯母,您别担心,云航他吉人自有天相,现在不是平安无事吗?” 叶母闻言有些安慰,看着林琳露出一抹笑意。 “琳,你说的对,不过那个赵清清,还是趁早死了算了,留在世上也是祸害人。” 林琳闻言沉默不语,眼睑低垂,只是嘴角旁轻轻露出一抹笑意。 扶叶母起来:“叶伯母,您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是。” …… 第二天早上九点。 江景乔已经出现在了重症监护室外。 静静的看着躺在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的赵清清。 还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决绝,因为输了国际象棋比赛吗?还是因为两人离婚?还是因为她姑妈? 一阵风吹来,他低声亲启:“我从来就没有懂过你。” 两人虽然结婚五年,不过他却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过赵清清,只知道她是一个国际象棋天才而已。 对他而言,这就是赵清清的全部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