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温芸兰匆忙上前,挡在了段景珩家的管事面前,替他开口:“他们都是我认识之人,今日也是我借段公子在此办事,你却在我的店里将段公子的人抓去府衙,之后等段公子回来,我要如何交代?” 听见这话,容砚礼脸色铁青:“你就这般信任他?你可知他底细?” 温芸兰拧眉沉默不言。 容砚礼心底生出几分痛惜,他冷声道:“你可知他给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我去查了他所谓的陆南县老家,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他不知是何人派来盛京的!” 霎时。 温芸兰神色一怔,眼底浮现出几抹诧异。 “既然持疑,那老身走一遭便是了。” 一旁的管事看向温芸兰,神色中带了几分焦急向她朝二楼使了个眼色。 直到一行人被带走,容砚礼也沉沉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周遭彻底安静下来的,温芸兰缓了缓神,才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前往二楼。 此刻,阁楼昏暗无光。 温芸兰站在了天字房门口,手放在门框边,迟疑不定。 可最终,她还是颤抖着手推开了房门。 下一瞬。 她便看见段景珩靠在角落,手捂着腹部,伤势严重,毫无血色。 温芸兰心下一惊,匆忙上前。 “段景珩,你——” 话才起头。 冰凉的剑刃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21章 抬眼看去,此刻的段景珩神色冷厉,与之前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是温芸兰第二次见到他这般模样。 心猛地提起。 她颤声开口:“是我,我是温芸兰。” “我知道。” 段景珩语气低沉,带着冷意,手中的剑却未松动分毫:“你不是听见了容砚礼说的了吗?我在盛京的身份都是假的,你还信我?” 温芸兰沉默下来。 过了片刻,她轻声笑了下:“可我从来就没信过你所提的身份。” “你忘了吗?第一次见面时,你出现的时机便不巧,寻常人家哪里会那么容易被人追杀?” 抵着她脖颈处的利刃终究还是松了下来。 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段景珩头靠在门板上,忽地又扯出一抹笑来:“所以,你还是会救我的对吧?” 他笑起来很好看。 即便此刻浑身带着血迹,也依旧很好看。 温芸兰看着他,也不禁笑了出来:“这次,我再救你,你应该要回答当初的那个答案了吧?” 提及这个。 段景珩眸色一怔,似乎是想起来,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 “我会告诉你的。” 温芸兰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拧了眉,原本准备送他回他府中。 可才扶起他,却听他张口说:“我不能回府,也不能让人知道我的踪迹。” 那就是要偷偷替他治伤了。 这进程她熟。 毕竟第一次,他同样是如此要求她的。 那时她将他藏在许府养了大半个月的伤,待他伤好后,只留了一封感谢信就消失无影无踪。 后来再见面。 就是他买下了她隔壁的府邸,以段景珩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了。 原本一开始温芸兰还以为要与他装不认识。 可他却主动跟她说了话,借着要还她人情的理由,一步步与她相交熟悉。 只是对于他真正的身份,他向来只字未提。 温芸兰虽有过好奇,却也从不多问。 两人就保持着表面的朋友之交。 真正熟悉,是在温芸兰决定开盛春楼的时候,当时她为了开酒楼,受了不少挫折,有次还险些受了同行的打砸,是段景珩帮了她。 再后来,段景珩又替她为酒楼解决了不少麻烦,于是两人也就渐渐成了很好的伙伴。 有时候温芸兰几乎要忘了他们之间的初见。 毕竟之后的这段时间,段景珩就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富家公子,吃喝玩乐,无忧无虑。 直到今日这事,他又一次以她陌生的模样出现。 温芸兰最终将他带回了许府。 将他放置在床榻之上,替他上药之时。 段景珩环顾周遭笑了笑:“这里倒是久违了。” 这些时日,他虽经常来许府,却也没理由要进府中卧房留宿,自然也就不曾进来看过这曾经待过的地方。 温芸兰低头替他包扎伤口,不为所动。 她平静开口道:“这次过后,你要全权赔偿我盛春楼的损失,还要赔偿我停业几日的营收。” “好。”段景珩笑。 温芸兰又道:“除此之外,这些医药费你也要付清楚,我不白救你。” “行。” 段景珩一一应下。 等处理完伤口,段景珩已经熟睡过去。 温芸兰看了他一眼,端着血水离开。 见她出来。 院子里的管事上前来,看了她屋内一眼,随即将一封信交给她。 “小姐,这是贵妃娘娘给你的。” 第22章 自从温芸兰在盛京独自立足后。 许玉婵便很少会主动插足她的生活,平日里除了半月一次的家信,鲜少会过问,但温芸兰知道姑姑肯定是知道她如今的所有生活。 毕竟许府里的人都是姑姑安排的。 但温芸兰都明白,姑姑表面上不对她热络,其实也是一种保护她。 就如姑姑所言,她不能成为姑姑的软肋。 这也是温芸兰拒绝盛京各家求婚的重要原因。 她知道所有人看中的是她背后姑姑的势力,而她也不想给姑姑找任何麻烦。 同样jsg也正是因为如此,温芸兰才会独独与段景珩交好,毕竟段景珩同样孤身一人,并无势力。 温芸兰回到屋里。 打开信件,入目第一句话却是:段景珩身份存疑,动机不纯,不可轻信。 心头咯噔一下。 温芸兰转头看向了里间浑身是伤陷入熟睡的男人。 可姑姑的信中,再多的却也不再透露了。 看完信件。 温芸兰如以往一样将信件烧为灰烬。 火光窜起,巨大的怒气和失望笼罩住了她。 直到手中信件化为灰烬。 她静静站在了段景珩床前,眸色深沉复杂。 过了许久,她深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隔日。 温芸兰动身前往府衙,问询昨日段家那些被抓起来的管事。 “在盛京中,随意动用兵刃罪要关至少三月,他们也不肯交代携带兵刃事由,也不肯交代打斗原因,只能判处关押五月劳改。” 得到这个答复,温芸兰并不意外。 她给狱头塞了些银子,前去探望。 见到温芸兰,段府管事当即紧张问:“许姑娘,我家公子……” “放心,他已无性命之忧。” 温芸兰温声道。 听了这话,段府管事才彻底松了口气,当即跪下来就要道谢。 温芸兰忙伸手拦住:“不必,我与段公子是朋友,这是我应当做的。” “我家公子就麻烦许姑娘多加照料了。” 段府管事沉沉道谢,顿了下,随即又道:“另外,若是这期间有突发情况,九死一生之际,许姑娘可以吹响此哨,定能化险为夷。” 说着,他伸手将一枚玉哨递到了温芸兰的手中。 冰凉的触感传至手心。 温芸兰脑海中闪过昨日姑姑的信中的警告,犹疑之际,抬眼却对上了段府管事的视线,似乎看出温芸兰的犹疑,段府管事眸色沉沉:“许姑娘,您放心,我家公子绝不可能伤害你。” 理智在脑中拉扯。 最终,温芸兰还是收下了那玉哨。 离开牢狱。 却正好见到容砚礼,他似乎是在外等了许久。 见到温芸兰出来,他沉眸上前来。 “你是来看望段家下人的?” 温芸兰并不否认:“他们在我店里出的事,我过来询问一下,理所应当。” “可我都同你说了,那段景珩不是什么好人!” 容砚礼眉头紧蹙。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反应过来,冷声问:“难不成,你知道段景珩在何处?” “不知。” 温芸兰深吸口气,“世子请便,我要回府了。” 说完,她绕开容砚礼转身离开。 可紧接着。 容砚礼却踏步跟了上来。 “许姑娘,我想去府上拜访一番,可好?” 第23章 温芸兰的脚步顿住。 “世子自重,盛京中人人皆知我许府独我一介孤女,你我之前又有订婚流言,如今若被人见你出入我府中,莫不是要被人说闲话去?” 这话她说得冷漠。 容砚礼听得刺耳,心口更是堵闷不已。 自幼他便是众星拱月,何曾被人这般嫌弃过? 可偏偏是她,偏偏是温芸兰。 容砚礼心有不甘,却不想如她愿放弃,不觉冷声反驳:“外人流言,何必在意?莫不是许姑娘还在意我不成?” 闻言,温芸兰露出几分诧异,她实在是没想到容砚礼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过了许久。 她没有多说什么,默认他随自己入府。 抵达府前。 正要入府之际,侯府却突然来了人,将容砚礼拦住:“世子,老夫人唤你回去。” 容砚礼神色一顿,“我晚些自会回侯府。” 说着他坚持要踏入许府。 见状,侯府下人心一横,再度上前拦住了他,直白坦言:“世子!老夫人交代了,绝不能让你踏入许府一步,不想让你再跟许姑娘扯上一点关系,重新污了侯府好不容易清净的名声!” 话音落地。 周遭寂静无声。 容砚礼的脸色难看至极,又羞又愧,下意识看向了温芸兰。 以祖母的性子,能有这番举动毫不意外。 “洛枝,这话是……” 他试图解释。 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