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三日,转眼到了护国公府老夫人的寿辰。 宸王夫妇、裕王夫妇、七皇子和八皇子这对双胞胎、朝中百官都去送了贺礼,并亲自到场恭贺老夫人万寿无疆。 连宸王妃这个相府嫡女也表达了尊敬之意。 唯独战王府没有主子到场,只是命程管家送上一份半人高的红珊瑚树,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消息很快传到老夫人所在的寿安堂。 一众妇人和年轻女孩围着护国公老夫人或站或坐,五公主容瑾月和宸王妃也赫然在列。 她们二人身份尊贵,自然而然陪坐老夫人左右,其他在场之人除了恭贺老夫人寿辰之外,连带着也恭维容瑾月和宸王妃。 直到说起战王妃命人送来的贺礼,才忽然打破了这份祥和。 容瑾月不屑地撇嘴:“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此重要的场合连面都不露,摆什么王妃臭架子?” “五妹别这么说。”宸王妃蹙眉,“老夫人寿辰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何况九弟有伤在身,身边确实离不开人,战王妃应该是不放心吧。” “她不放心什么?”容瑾月冷笑,像是早就看清了谢安澜的嘴脸似的,“她是生怕自己不在王府时,被楚云皎逮着机会争宠,心胸狭窄,毫无容人之心,小家子气,当真不怕惹人笑话。” 宸王妃叹了口气:“战王手握兵权,常年待在边关打仗,对人情世故不太精通,战王妃可能也没想到这一层。”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神色皆微微一变。 “那不就是仗着战王大权在握,所以目中无人吗?”赵家二房孙女赵云柔冷冷开口,“她也就是运气好嫁给了战王,否则以她那寒酸的家世,祖母寿辰还不一定给她请帖呢。” 她的父亲是兵部尚书,谢安澜的父亲是户部侍郎。 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何况楚家家世比起赵家,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谢安澜到底是哪来的底气,竟然连她祖母的寿辰都敢不来? “柔儿。”尚书夫人坐在一旁,蹙眉阻止,“战王妃只是忙着照顾王爷,不许胡说。” 赵云柔不服:“方才五公主不是说了吗?楚家二姑娘已经被接去王府做了庶妃,按照规矩该由庶妃侍疾,当家主母出来应酬才符合常理,何况战王已经明确表示要休妻,根本不喜欢谢安澜这个王妃,她舔着个脸留下来献殷勤,就能让战王改变心意?简直痴心妄想!” 此言一出,其他在场的女子个个点头。 “是啊,战王都要休妻了,谢安澜还如此不懂事,真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同样是贵妃娘娘的儿媳,宸王妃温柔大度,处处端庄,战王妃心胸狭窄,处处小家子气,真不知道当初战王看上了她哪一点。” “就是,放弃一众知书达理的世家贵女,偏偏选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战王带兵打仗的本事没得说,可是看人的眼光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或许是那谢安澜不知用什么龌龊手段蛊惑了战王,才成功嫁进战王府,不料还是被战王看出了真面目,所以才决定休妻呗。” 坐在末座的几个少女彼此面面相觑,不懂好好的寿宴,怎么突然变成了讨伐战王妃的战场。 难道因为她没来参加老夫人的寿宴,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一家人不是应该齐心协力吗? 宸王、战王和五公主都是同母所生,他们若是齐心,其他皇子几乎没有一争之力,可为什么话里话外都如此…… “老夫人。”堂外响起嬷嬷喜气洋洋的声音,“齐世子也送来一份厚礼,恭祝老夫人寿比南山不老松。” 老夫人皱眉:“齐世子?” 仆人解释:“就是那个镇守边关的长公主之子,齐锦。” 国公老夫人神色微淡,哦了一声:“让国公好好安排,一定招待好这位贵客。” 虽然如此吩咐着,但老夫人脸上并无多少喜色,毕竟众所周知,护国公府当年掌兵时处处被忠义侯压上一头。 若不是救驾有功,国公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赵家头上。 何况忠义侯的妻子是长公主,跟当今皇上血脉关系斩不断,只要有他们在一天,赵家就永远是他们的手下败将。 这让老夫人心里总是不得劲,连带着提到齐锦都觉得膈应。 “听说齐世子相貌出众,风华绝代,喜穿一身红衣,在边关时就是青楼常客,那些女子见到他就跟蜜蜂见到花似的,恨不得贴到他身上去。” 老夫人皱眉:“他父亲镇守边关,母亲巾帼不让须眉,却养出这般风流好色的儿子,可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五公主点头:“老夫人说得对,男人想要光耀门楣只有两条出路,一是入仕为官,二是保家卫国。齐世子这般风流要不得,哪比得上国公大人和尚书伯伯?一武一文,皆是朝中肱骨,老夫人才是福星呢。” 老夫人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她平生最为骄傲的事情就是养出了两个优秀的儿子,长子做到了国公之位,次子也成了掌管兵部的重臣。 以后若有机会,说不定还能再往上升一升,让赵家出一个丞相,那才是真正光宗耀祖的事情,她死也无憾了。 老夫人的两个儿媳坐在下首,见状皆适时地跟着奉承几句,其他年轻女子自然而然附和,屋子里一时间只听见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坐在一旁的赵云柔捏着手里的帕子唇,脑海中浮现齐锦那张俊美耀眼的脸,面色微红,羞怒中带着恼恨,不知是为了哪般。 国公夫人赵徐氏闲聊似的说道:“齐世子此次回来,不知会在京中待上几天。” 往年每次回来都只待个十天半个月,而且都是年关之际,随着他爹娘一起回来,过完年正月里就回边关去了。 今年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