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倒乐于在小县城发展。 正所谓人各有志,范政老家在鹤城,他的志向就是能帮鹤城人服务,干这行,多少是有些正气凌然在的。 “那徐熹呢?” 这个名字,是范政心口上的一道疤,当初两人分手后,徐熹留在沪港,他只身一人回了鹤城,这一别就是将近五年。 蒋雪芩不仅揭他伤疤,还往上撒盐:“你就打算这一辈子都躲着她,不见她了?” 范政那张帅脸,顿时连半点笑意都尽失。 只剩下一副隐忍。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她现在怎么样?” “她要结婚了,这次我来鹤南不光是帮阿佔的事,还有就是帮你送请柬的,你躲着她,她找不着你人,说让你务必去。” 请前任去结婚现场,这种狗血剧情,范政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唇角扬起:“还真是狗血。” “狗不狗血,也就一句话,你去不去?” 陆佔晚上才赶到沪港南博律所。 一身疲惫不堪,他打算先在律所过一夜,明早天一亮,再回陆家找陆词南,傅承康这算盘,怕是终究会落空的。 翌日,清晨八点。 陆家。 陆词南身子骨欠佳,坐在轮椅上,面色寡淡无血色,唇瓣更甚,一片哑白,一只手连端茶的力气都没有,掌心压在轮椅扶手处。 见陆佔进门,管家上去接过他手中的外套跟行李箱。 “你还知道回来?” 这话是覃海说的,他面目增怒:“为了个女人,连自己父亲都不管,你还真越大越出息了。” “覃叔。” “覃海,别骂他,让他先进来吧!”陆词南在屋里头招呼了声,覃海这才让开门,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去,陆佔步子有些沉重。 覃海其实也不想怨骂他,实在是心里头替陆词南憋屈劲。 陆佔一去鹤南就是这么长一段时间,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他是万事不揽。 这次若不是陆词南身体太差,怕突发状况,打算让他回来接手陆家,他怕是还得混在鹤南。 “扶我去书房。” “你慢点。” 陆佔打佣人手里接过轮椅,推着陆词南去书房。 进了屋,陆词南叫他坐到书桌试试,覃海看着他,陆佔面不改色,走过去前迟疑了片刻,陆词南问他:“感觉怎么样?” 陆词南也不是没有亲生的妻女。 奈何那一房的,都不堪重用。 陆佔虽不是他一手带大,但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做事情雷厉风行,果断且干脆,是个行商的好手,要跟傅家抗衡,他是最佳人选。 覃海眼底抿着一丝光。 陆词南说:“覃海,你去把门关上。” 此刻,陆佔心里明镜儿似的,陆词南想必是要把陆家大权移交给他。 果不其然,关上门的下一秒,陆词南轻声开口:“阿佔,陆家的担子重,你要好生担着,往后弟弟妹妹跟你姨母,都得靠你庇护。” 覃海说:“鹤南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他回来接这个担子,不可能一朝一夕办得成的,往后日子只会更忙,他也不可能两头来回跑动,时间有限。 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可能当成三十个小时来过。 没等他下决定,覃海先开口了,他有些忍耐不住:“要我说,这件事就这么办,你让她回沪港,不行两人就算了。” 简单粗暴。 陆佔眼神微变,陆词南看在眼里,他要比覃海心思细腻:“覃海,这件事我相信阿佔心里有数,让他自己去处理。” 陆词南表面是帮他说话。 实则也是想让他表个态。 陆佔在陆家住了一晚,辗转难眠,早晨八点不到,天还擦黑,他就没睡意,堪堪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倒了杯水。 微信里的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昨日上午。 她给他发了四个字:一路顺风。 当时陆佔很忙,没赶着回。 还有个原因,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提陆词南的事,毕竟温岁礼刚找着工作,他于心不忍,在这个点上泼她的冷水。 又或者说是拉后腿。 坐在软皮沙发上,水杯的水见底,陆佔才拿起手机,给温岁礼发去条信息: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 他估摸着,这点她也该起来了。 温岁礼睡得迷迷瞪瞪,耳畔震动一下,她闭着眼睛,伸手去捞手机,翻身看到是陆佔的信息,心里呛入一丝暖意。 琢磨片刻,她回过去:一切安好,你那边呢? 昨晚上她实在太累了,身心俱乏,躺在客厅沙发直接睡着。 等醒来时,都已近凌晨三点多钟,怕打扰陆佔休息,她思量许久,最终没给他发消息。 第139章 他不是能忍的人 双腿掸在床沿边,她醒了醒神,起身去浴室洗漱。 洗漱台上,还放着陆佔那只浅灰色的漱口杯,架子上也有他用过的毛巾,包括室内都是他身上那股,没完全散开的味道。 一瞬间的事,温岁礼眼眶抵不住的发热。 心口软软的,像是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发疼也发酸。 她卷起自己的毛巾,擦干净脸。 陆佔在沪港也不好受,温岁礼身边没个亲朋好友,他也不好直接去试探她的内心,怕她情绪没绷住,可陆词南这边,显然等不及太久。 大清早,私人医生就赶来了。 给陆词南做个简单的全身检查,下午覃海要陪他去一趟陆氏。 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陆词南交涉给陆佔工作之前,他得先堵住陆氏那些老臣的悠悠之口,才好让他平安安稳的上位。 “覃海,你就留在车里吧!” 陆佔推着陆词南进陆氏大楼。 这是朝局要变的形势,新官上任,整个陆氏气氛都紧绷着。 陆词南的专人秘书赶下楼,带着他从私人电梯上到顶楼,陆氏的老臣子都到齐了,就等着陆佔和陆词南。 会议室内一片宁静。 “大家别站着,都坐。” 陆佔扫眼过去,到场的人,有些是生脸,有些是熟脸,有些立场分明,有些难分敌友。 秘书给每人分发了一套文件,足有五六页纸。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有人立马跳起来。 言辞不善的说:“陆董,我觉得这事不妥,陆律师一直都以律界为重,他连咱们陆氏的基本盘都没摸清,怎么直接上任?” 陆词南不恼不怒,他沉稳得脸上没起半点波澜。 陆佔亦是。 一时间,屋内的人,没谁摸得清这对父子间的情绪跟算量。 秘书喊话:“乔董事,您先坐下,有事慢慢说。” 会议室内没再起波动,显然秘书的气势压得不错。 陆佔从旁观望,他那双眼睛比起狐狸还狡猾晶透,在座的哪位不是先想着自身利益,怕陆佔一上任,查他们那些不清不楚的老账。 来个秋后算总账,杀鸡儆猴。 况且他是律师出身,办这点事轻而易举。 查肯定是要查。 只能说陆词南这决定来得太匆忙,很多人都没心理准备,一时间没法把那些账消除清楚。 有人出声阻拦,无非就是想给大家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反正老君退任,迟早都是要上新君的,在座的人心里都有数。 “这个决策,倒不是不行,可总得给我们一些时间考量吧?” “要不这样,三个月时间,让陆律师先从基层干起,三个月一到马上上任,陆董,您看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 陆词南没说话,绷着脸。 反观陆佔,一面平静不改色,出声轻雅:“看来各位董事,对我接管陆氏一事颇有意见,那我想问问,难道只是因为我摸不清陆氏的基本盘?” 他一句话,就让整个会议室的人,大气不敢喘。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心虚。 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些年陆词南身体不太好,极少打点陆氏的事务,大家趁着能捞则捞,若不是有覃海一直苦撑着,怕这陆氏早成了空壳。 与其说陆词南卸任,交权给他。 不如说陆佔是来替他收拾烂摊子的。 “难道陆律师摸得清?” 有人挑衅。 陆佔笑了笑:“秘书长,我让你归纳的那些数据拿来了吧!给在座的董事股东们,各发一份,让他们好好看看,我对这陆氏到底懂不懂。” 秘书走得快,来得快。 这些数据,是他老早就开始收集,每一分都细致到位。 等的就是今天。 他陆佔从来不打没准备,没把握的仗。 从第一个人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