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乔儿眼圈微微泛红,她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说,沈一行的火气才不会这么大,只委屈地道:“是白大哥说那杨梅好吃,让奴婢也尝一尝。” 白大哥,又是白大哥! 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沈一行冷道:“施乔儿!你知不知道,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乱吃?” 他确实气得不轻,以至于手腕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施乔儿抬首看着他,眼眶里不知不觉又盈满了泪水:“白大哥不是陌生人,奴婢已经认得他了。” 还要犟嘴! 沈一行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好!你说你认识他!那你可知他是当朝首辅,是文官之首,是皇帝身边的左膀右臂!你左一个白大哥,右一个白大哥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关系匪浅!你让旁人怎样想?” 让他怎样想? 施乔儿愣住了。 她不知道白誉堂的官这么大! 方才他只说自己在宫中当差,干的都是废脑子的活,并未告诉她,他的官职有这么大…… 再说,“白大哥”也是他让施乔儿这么叫的…… 沈一行盯着她:“你以为,你一个侯府的小小婢女,无权无势,他堂堂首辅会看得上你吗?” 也就是他,不嫌弃她的身份,一心想要护着她罢了! 见她沉默着不说话,沈一行声音微愠:“怎么不说话?叫他叫得这么亲密,怎不见你这么叫我?” 施乔儿低了脑袋,声音带了一丝哽咽:“奴婢不敢。” “不敢?本王看你胆子挺大的,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也敢乱跑!” 施乔儿闷闷回应:“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一行最讨厌她在他面前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方才在白誉堂面前明明笑得那样开心! 那样的笑容,在他面前从未有过! 他嫉妒得快要发疯,当即拽了林霜入怀,他埋头在她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施乔儿隐忍着,身子微微颤抖,可她一声不吭。 意识到不对劲,沈一行这才将人放开,这才发现,施乔儿早已哭成个泪人…… 沈一行心口一紧,内心顿感慌乱…… 沈一行当即松开了她,这才发现她左手一直握着自己的右手臂。 撸开袖子一看,见她手臂上不知何时起了一片红疹子。 沈一行想了想,当即明白过来,想是方才吃了螃蟹过敏…… “何时起的红疹?”沈一行压着情绪问她。 施乔儿颤抖着,哭泣着,她此刻已站在了崩溃的边缘,身上更是哪哪都不舒服。 手臂上的红疹很难受,肩上的咬痕也疼,方才又承受了沈一行的雷霆怒火。 施乔儿早就崩溃了,她很想放声大哭,可她不敢,她害怕彻底惹怒了沈一行,只抖着身子强撑,心跳如战鼓。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施乔儿咬着唇,拼命忍住崩溃的情绪。 看着她哭得这么厉害,沈一行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将人收入怀里,语气已不似方才冰冷:“别哭了,本王错了,本王不该训你的,方才只是气糊涂了。” 她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沈一行只是气她和白誉堂走得那般近,气她对白誉堂笑得那般开心,更气她那样亲密的叫他白大哥。 其实说白了,他根本不是生气,他是嫉妒,嫉妒到发狂。 直到看见施乔儿泪流满脸,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失控。 施乔儿实在害怕极了,方才沈一行暴怒的样子好似要将她撕碎。 她知道自己再次惹怒了沈一行,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消除他的怒火。 她也知道自己错了,她不该乱跑,更不该忘了身份,与首辅大人扯上关系。 可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白誉堂就是当朝首辅。 可沈一行冤枉了她。 她从未想过与首辅扯上任何关系,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连给首辅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施乔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听不清沈一行的声音。 脑袋隐隐作痛,每当她哭得厉害的时候,她脑袋都会很痛。 她哭得很惨,抽噎着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一行将人揉在怀里,不断安抚:“施乔儿乖,不哭了好不好?本王也没怪你,只是陌生人给的东西真的不能乱吃。” 施乔儿抽噎着回道:“奴婢说了……那是……那是树上结的杨梅。” 沈一行长叹一口气,捧着她的脸温柔地给她擦眼泪,妥协道:“好,树上结的果子可以吃,但是白誉堂给的不能吃。” 施乔儿不服,抬起一双泪眼看向他:“为何不能吃?” 沈一行诱哄道:“因为白誉堂不是个好东西,别看他长得仪表堂堂,可他纳了三房姨太,府里的妾室更是数不胜数。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同样坐在轿中打算回府的白誉堂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外袍。 施乔儿拧眉,反驳道:“白大哥……才不是那种人。” 白誉堂哪里坏了?他还会为她引路,他才不是坏人。 见她如此护着白誉堂,沈一行火气又蹭蹭蹭冒了出来,可对上她一双泪眼,刚燃起的苗子瞬间被浇得熄灭。 沈一行温声哄道:“你太过单纯,看人不能看表面,本王与他是旧相识,所以很了解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