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婵笑笑,宠溺地拥着她:“好好好,溪儿如今还小,不想婚嫁就在府中多留些时日。” 顿了顿,她转而似乎又想到什么。 “不过我长居宫中,鲜少能回府,你独自一人在府中……” 这话里的担忧许慕溪听得明白。 无非是许府如今无长辈,只有她这孤女,难免叫人听闲话,也怕被不法之人盯上。 许慕溪笑了笑:“姑姑放心,我能管好。” 上辈子她成为侯府当家主母,管了一辈子的侯府,如今自然不在话下。 许玉婵将信将疑,却在见到许慕溪那明亮自信的眸子,也就没了声。 “那姑姑替你寻几个靠谱的护院,护你安危,其他的你便自己来。” “多谢姑姑。” 许玉婵无法在宫外多留,当天晚上在宫门关闭前回了宫。 而许慕溪看着崭新的许府,心底生出奇异的感想。 同样是管理府宅,前世她管了一辈子,最终落也只是落个梁夫人的名头。 如今却不一样了。 她要管的,是挂着自己名字的许府。 不知为何,光是这样想着,她便干劲十足。 …… 三个月后,盛春楼。 梁时寒这些时日被调差去了外地,赶回来第一日,他莫名到了许府。 许府的护院皆换了人,他徘徊片刻,险些被当做是不轨之人赶走。 回侯府没几日。 才闲下来,他就被几名好友带来了这盛春楼。 说来这盛春楼也是新开的酒楼。 不过三个月罢了。 梁时寒却觉得这盛京焕然一新,险些叫他认不出来。 “世子,这盛春楼你可知是谁开的吗?”友人带着几分故意问他。 梁时寒提不起兴致,慢悠悠摇头。 随即便听那友人又笑:“是许家小姐,她一人撑起了许府,还派管事开了这酒楼!” “许家小姐?哪位许家小姐?”梁时寒一时没回过神来。 友人见状大笑。 “你莫不是糊涂了?还能有哪位?” “不就是你那位险些订婚的前未婚妻许慕溪吗?” “说起来,当初你没能与她订婚,这短短三个月,去许府求亲的世家公子可多得很!你要重新求娶,怕是都要排到城门口去了!” 这话一出。 梁时寒耳边轰然一声,好似有什么在心口炸开。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的是,许慕溪?” 友人见他这样,笑着点头:“是,如今她独自管宅能力乃盛京一佳话,加上她还是贵妃娘娘娘家仅剩的侄女,这哪家娶了她,岂不是就拉拢了许贵妃的势力?” 梁时寒的脸色顿时黑沉下来。 也就是说,这些人求娶她,皆动机不纯。 梁时寒表面不动声色,低头抿着酒:“那许姑娘,可有心仪之人?” 问出这话时。 梁时寒才恍然惊觉,自己的手心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他竟然在害怕,害怕许慕溪如今已有心仪之人。 那自己这三个月在外的沉思与确认,似乎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好在,很快他听见身旁的好友摇摇头:“这倒是未曾听说,但凡去许府求亲的,基本上都被许姑娘赶了出来,说是暂时没有婚嫁念头。” 这话听在梁时寒的耳里,忐忑不安的心莫名落了定。 思绪轻松了,就连酒似乎也变得甘甜了。 “这是什么酒?之前似乎并未尝过。”梁时寒问。 友人笑笑,当即回:“是许姑娘独家自酿的梅子酒。” 梁时寒一怔,“她还会酿酒?” “看来世子对你这个前未婚妻并不了解。”友人揶揄笑他。 梁时寒却并未再说什么,他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陷入了沉默。 他无从反驳,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对许慕溪这般不了解。 沉思之际。 楼下传来一阵吵闹。 梁时寒从楼上看去,只见是一人吃完没付钱就要走,被店主带人逮了个正着。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那人衣着褴褛,却口出狂言。 店主扫视了他一眼,冷冷轻笑:“不管你爹是谁,就算是告到府衙去,你也不能吃白食!” “好大的口气!我告诉你,我是你们掌柜朋友!”一招行不通,那人再度张口就来,“你们掌柜的当初跟我在外结识,我是他的结拜兄弟!我可救过他一命!你请他来,他定然认得我!” 这人显然是外地人,连盛春楼掌柜是男是女都不知便张口胡言。 当即惹来在场所有人的哄堂大笑。 他不解:“笑什么?我说得可都是真的!你们掌柜的可是我结拜大哥!” “你连我们掌柜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就莫要再来胡言了!”店主横眉冷斥。 这话一出,那人才反应过来:“你们这盛京莫非女子也能行商?真是笑掉大牙了!约摸着是我那兄弟入赘说不出口,他大概是你们掌柜的丈夫!” “胡说八道!我们掌柜尚未出阁!你再敢胡言试试?”店主再也听不下去,一个眼色,当即派人利索将人押捆送去衙门。 一番闹剧就此作罢。 梁时寒却看得略有复杂,女子行商管家本就不易,更别说她还是一名未婚女子。 短短三个月,许慕溪能以这盛春楼在京中驻足,倒真有几分叫人钦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