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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马车上休息过一会儿,回了府,许慕溪倒是更清醒不少。

进了内院。

小厮上前来,再度递上信:“小姐,贵妃娘娘送来的信。”

许慕溪接过。

回到屋内,再度打开。

姑姑大抵也是知道了三皇子邀请她的事,向她坦言了段景珩的身份。

在信的最后,姑姑说——

溪儿,六皇子来寻我聊了聊,向我替你传达了歉意,你不必为此介怀,他确实事出有因,无奈之举。

另外,虽你与六皇子结交姑姑并不反对,可你若是对他付出真心,想与他共结连理,姑姑却还是不太同意的,六皇子其人相貌品行自是不必说,可唯独他身弱,实在并非夫婿良人所选,劝你三思,莫要辜负自己后半生。

许慕溪收起信来,耳尖泛起热度。

姑姑这言下之意她听得明白,无非就是觉得段景珩活不久。

可……

她又从未想过要嫁段景珩!

许慕溪实在是无奈至极,自己是与段景珩要好,也确实拿真心相待,可最多不过是知交之情,不参男女私情的。

因此看见姑姑这信中所言,不禁哭笑不得。

思来想去,她到书桌前,点了烛火。

开始给姑姑写回信。

写完后,正要装信封。

门口骤然传来叩叩敲门声。

“溪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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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段景珩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带着几分心虚与讨好。

许慕溪动作一顿,随即冷了语气:“夜深了,小女不便见外男,六皇子还是请回吧。”

听见这话。

门外的人影顿了顿:“溪溪,你生气了?”

“六皇子多想了,只是实在于礼不合。”许慕溪坚持道。

门外便再没有了声音。

沉默许久。

段景珩咳嗽了几句,不再多说。

听动静似乎是离开了。

许慕溪松了口气,继续将信纸装好,交给管事后,起步回房间。

却在到门口时,陡然停住了脚步。

只见段景珩环腿坐在她房间门口,苍白的脸上眸色猩红。

“你怎么还没走?”许慕溪有些诧异。

段景珩抬眼执拗看她:“我走了,你恐怕只会对我误解更深,我不想让误会留过夜。”

这话让许慕溪心念一动。

最终还是打开了门,让他进来。

段景珩身子似乎确实没能恢复好,进门时还踉跄了下,许慕溪扶着他才落座。

“你晚上参宴时还坐着轮椅呢,怎么现在……”许慕溪有些担忧。

“那是装的。”

段景珩跟她说道。

许慕溪的话一时堵在了嗓子眼,她瞪圆了双眼,“那你现在?”

“现在不是装的,”段景珩忙不迭摇头,“我确实身子还未好,但没到那样严重的程度,去参宴时那样,不过是装给有心之人看的。”

‘有心之人’这四个字不难理解。

许慕溪好似明白了什么,权势斗争何其复杂,段景珩生在皇家,难免陷入尔虞我诈中,要隐藏本心真意。

她神色一顿,脑中忽地也明白过来什么。

而段景珩也在这时将她的猜测确定。

“所以我今日在宴席上与你拉开距离,也是装给有心之人看的,銥誮这样说,你可明白?”

许慕溪沉默不语,她明白,怎么能不明白呢?

姑姑也是这样对她的。

段景珩的身份,自然如此。

若是被人知道六皇子与她交好是真心,那他们之间会传出的流言蜚语倒都算是小事了,更是会让有心之人联想到姑姑与六皇子的关联。

这不仅仅是她和段景珩之间的交情,更是牵扯巨大的势力之争了。

因此,段景珩疏远她才是对的。

这些其实给多些时间,许慕溪或许明日一早自己也能想通。

她没想到段景珩会特意过来解释。

“我知道了,我不怪你的。”

“你身上有伤,还特意过来,不怕被人知道?”

大抵是看出许慕溪的神色是真的没有生气了。

段景珩的神色也轻松不少,他勾了笑:“无妨的,来见你,总归是要风雨无阻的。”

“你又来贫嘴了。”许慕溪无奈看他。

段景珩轻哼:“哪里是贫嘴,我可是真心的,再说,日后我白日里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光明正大见你了,就只能偷偷摸摸来见你了。”

听他这意思……

许慕溪神色大为诧异:“你不会以后都要暗地里来找我吧?”

“有何不可?”

段景珩目光无辜又炙热,含了几分调笑。

“毕竟我之前信中可说了,要对你以身相许的。”

第32章

有时候,许慕溪真是对他这种玩笑实在是无可奈何。

若非她深知他秉性。

怕是要被他这副模样骗了无数回了。

“你之前还说要回答我的问题呢!”许慕溪懒得理他。

段景珩一愣,记起来,随即叹口气坦白:“你说我第一次认出你来的事?还记着呢?我那时是在许贵妃那里见过你的画像,当时便认了出来,但我从未有心接近你,那次确实是意外,后来是不得已。”

这般解释,许慕溪倒是信的,她沉默一会儿,兀自揭过话题:“你之后是不是要回宫里去了?”

“不回。”

段景珩却是摇摇头,他道:“今后段府就是我日后的王府了。”

许慕溪却是一怔。

“皇子在外设府需成家,你……”

印象中,前世段景珩始终未曾在外设府。

段景珩只是笑,目光灼灼盯着她看:“父皇特批我未婚设府,不过要是你愿意,我自然也能成家。”

“行了,你少拿我打趣。”

许慕溪只信了他前半句话。

见状,段景珩眼底暗了几分,欲言又止半晌,却在抑制不住的咳嗽中彻底没再多提这事。

他只笑道:“但我确实需要在宫中休养一段时日,这期间,你莫要太想我。”

许慕溪本能地忽视他后面的话,点点头。

随即她记起之前段景珩时不时消失一段时间的事来。

“之前你消失的日子是不是也都是回宫了?”

段景珩点点头:“我自幼身子弱,每月需回宫泡药浴针灸,不然命不久矣。”

许慕溪一时怔住。

她原本以为宴席上听见说他有绝症是流言,如今听他这么说,竟倒像是真的。

“你这病,可痊愈吗?”

段景珩眼底闪过些什么,旋即却又恢复成不正经的模样:“怎么,你担心我无法以身相许?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说真话。”许慕溪瞪他一眼。

看出她神色间的认真。

段景珩只好收敛了玩笑神色,随即道:“我这病听太医说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暂时没寻到根治之法,从小到大父皇已经替我寻了不少神医,还是没能寻到痊愈之法,只能靠药维系,但只要修身养性,每月定时休养,这身子活也能继续活下去。”

“这几个月,我还以为你只是懒散了些,没想到你是身子原因。”许慕溪有些无奈。

段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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