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观白雪簌簌,整个片山上都是银装素裹。 陆言呈面无血色,眼底密密麻麻的血丝盘扎:“你想要什么,或者天清观想要什么,都可以提,我能做到的,一定……” “痴人说梦。” 玄机冷嗤一声:“你当人命是什么?儿戏吗?” 陆言呈眼神空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当初她有办法让孩子活下来,现在怎么不行?” “所以,你觉得是我们不想救她?” 玄机冷声反问,额尖隐隐有青筋暴起:“陆言呈,你别忘了当初非要逼着她去救孩子的人是谁!?” “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刚愎自用。” 他一字一句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微微怎么会死?我又怎么会一夜白头?” 陆言呈空洞又麻木的眼神波动了瞬。 他的喉结滚了滚,还想再说些什么。 玄机却先一步开口,语气里的轻蔑不屑丝毫不掩:“你有心情在这和我说微微的事情,不如回去看看你的孩子。” “我保证,他一定活的很好,长命百岁。” 提到孩子,陆言呈高大的身躯狠狠颤了颤,心里像是有把利刃在不断搅动。 那些对待赵清瑶的不耐的过往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每一桩曾经他刺向赵清瑶的刀尖,现在另一种形式回到了他的身上。 陆言呈心口跳动的恍若炸裂。7 紧着,他剧烈咳嗽起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一口鲜红的血液吐在地上,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玄机眸色暗了暗,仍旧开口催促:“快下山,不然你要是死在天清观里,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那……她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陆言呈问。 “有。” 玄机漠然别过头,看向远方:“她说如果人有来世,就请求上天让她别再遇见你。” 霎时,陆言呈脸色灰败,眼里的光一寸寸彻底灭了下去。 他顿好久,像是觉察不到疼痛般,按住心口离开。 走出观门的那刻,他像是觉察到什么忽然回头。 想象着像很多次他下山时那样,赵清瑶朝着他轻笑挥手,接着说:“陆言呈,我等你来接我!” “好。” 陆言呈眼里也染上清浅的笑意:“好,微微要等我,我很快就来接你。” 接着,他顶着漫天白雪一步步迈着脚步下山。 不想才走到半山腰,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陆言呈身上的积雪越来越重,双腿也恍若灌了铅、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他眼前一黑,栽倒在了雪地里。 …… 医院,病房内。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温总的腿被冻了太久……以后说不定会留下病根。” “怎么会!是不是你们没有认真治!我们温家每年给你们投了那么多钱,你就是这样给我儿子治病的?” “就是,我治不好我老公,别怪我们温家给你们医院撤资。” 闻言,医生眼里闪过抹不易觉jsg察的鄙夷。 整个京海,谁不知道温家太太是天清观上的简天师。 阮楠一个小三,插足了别人的感情竟然还耀武扬威。 吵闹的争执不断在耳边响起。 陆言呈眉头蹙了蹙,接着睁开沉重的双眼:“微微……” 听见动静,温母和阮楠眼神一亮,焦急的走到病床前。 “儿子!” “温总。” 陆言呈转动眼珠,见到阮楠后神色骤然冰冷:“你怎么还没滚出京海?” “阮楠,再让我在京海看见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