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会被察觉,唐意中途就转了站。 兜兜转转,最后是在哪个城市下车,唐意也毫不在意。 只要能离开宋时琛,能保住腹中的孩子,就已经足以。 怕会被发现行踪, 在火车站洗手间里她以衣服脏了为由,花了一千块,跟一个女生买了一套旧衣服换上,随便找了个24小时营业的店呆了一晚。 翌日,她才打扮的脏兮兮去租住了一间不用登记的民用房,一直生活了半个月,宋时琛没有找来,她都不敢松口气。 早已经习惯锦衣玉食,这样脏乱差的环境,对唐意来说很煎熬。 可相比于肉体上的煎熬,她更恐惧的是跟宋时琛待在一起。 两个月过去,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附近住的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男性居多,唐意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衣着打扮都是极致的朴素,甚至不惜用化妆品把自己装扮的丑陋模样。 就怕有人起了歹心。 只要等宝宝生下来,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到乡下生活。 她去过宋时琛的老家,是个南方的乡镇,四季如春,面朝大海,很美的环境。 带出来的钱财,足够她抚养孩子。 等孩子再大点,过去三年五载,宋时琛应该也就放弃找她了。 即便那时候宋时琛找到她,也不怕了。 已经几岁大的孩子,不是腹中的胚胎,他再残忍,也不可能对付一个实实在在的孩子! 唐意美好畅想着。 转眼,腹中的小宝宝已经六七个月。 隆起的肚子圆鼓鼓的出奇的大,身子也愈发的笨重。 唐意想去做个产检,但需要身份登记,担心暴露自己的行踪,她愣是忍着没去。 冬天,居民楼里没有暖气,冷的蚀骨。 一早就躺上床了床。 没有别的娱乐方式,她就戴着耳机一边织小毛衣一边听书。 唐意是个理科生,手工这类的细心的活,于她而言向来极难。 第一次织毛衣她织的不是很好,只想到孩子再有三四个月就可以出生,唐意就很满足。 夜晚十一点半,织了一个月的小毛衣终于织好。 唐意高兴的眉眼弯弯,抚摸着肚子轻轻呢喃:“小宝宝,妈咪终于把你的小衣服织出来了,你一定要健康成长,知道吗?” 腹中的小宝宝像是听到了她的话一样动了动,似乎是在回应她。 唐意唇角轻轻弯起,手放在隆起的肚子里一会,爱不释手的抱着小衣服,躺在床里睡了过去。 夜晚,唐意死锁门窗入睡,听到有敲门声,楼下有人吵架打架,她都浑不在意,强迫自己入眠。 熟睡中,唐意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意识模糊醒来,一张英俊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她浑身一僵,倏然瞪大了瞳孔,仿佛难以置信,惊叫出声:“宋时琛?” 男人一身衬衫西裤坐在床边,两指夹着根烟,袅袅的烟雾弥漫在他清俊的脸庞完全看不清情绪,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极其的冷冽渗人。 门外守着四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 “醒了?” 男人两指夹着烟从薄唇拿开,幽幽的声线沙哑低沉,如同鬼魅一般让唐意恐惧。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别过来!” 她面容煞白如纸,下意识把手放在肚子里,本能的往后退,不停的摇着头,豆大的眼泪不知不觉夺眶而出,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是在做梦! 她一定是在做梦! 唐意痛苦的想让自己醒来,可指甲掐着掌心的痛,却是那样的清晰。 无一不是在证明,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宋时琛真的找来了! 女人的反应悉数被宋时琛收入眼底。 “唐意,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敢跑!” 宋时琛一身煞气,薄唇弧度阴鸷,大手一挥将她拽了过来,强行将她扣入了怀里。 “不要!你不要碰我,你放开我!” 男女的力气悬殊,男人粗暴的像是要把她的细腰掐断了一般。 唐意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她狠狠地咬在男人的胳膊里,吃痛的宋时琛一松手,唐意便狼狈的跌落在地。 宋时琛看着被咬出血的手臂,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肚子时,俊容愈发深沉难看。 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中挤出,充满了暴戾的阴霾:“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骗我,还怀这着这个孩子!” “你、你想干什么?宋时琛,你别过来!这是你的孩子,他快七个月了,你不可以,你不许伤害他。” 见男人愈发逼近,唐意怕的浑身都在抖,迫切的想逃离这里,可门外已经被宋时琛的人把持。 唐意心里无比清楚,这一次要被抓回去,宋时琛一定不会再给她机会保全孩子。 已经快七个月的孩子,她做不到! 她不能失去她的孩子。 唐意陷入了从所未有的无助、绝望。 “唐意,别再垂死挣扎!” 无视她惨白的俏脸,沉声命令:“送太太去医院!” 去医院?他竟然就这么急着要杀了他们的孩子吗?! 一声命令,男人迈着长腿离开,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挟持住唐意:“抱歉了太太,请担待。” 说的是客气的话,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留情。 没有唐意反抗的余地,她被挟持下楼,不少居民探头观望。 被强塞进了车里,唐意一度心如死灰。 黑色的保姆车,一前一后都有保镖坐着。 唯一庆幸的是,只有一个保镖跟她坐在同一排...... 唐意忽然灵光乍现,一个大胆的想法涌起,看向了车窗外。 对! 孩子没了,她也不想活了。 既然如此,她不如再赌一把。 即便死,跟她的孩子一起死,总归比独活着被宋时琛折磨要好! 她一定不能去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