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新月怔在原地。 这一刻,她才明白,厉廷之是真的不要她了。 与此同时,柳氏的声音也在旁响起:“新月,娘会给你再寻个好人家的,你就放手吧!” 这一刻,祝新月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这天起,厉廷之再没有出现,祝晚柠也没有回来。 祝新月每日如同傀儡一般坐在窗边,没人知道她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直到这天,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们冲了进来:“祝新月毒害贤妃,皇子丧命,我等奉命缉拿!” 祝新月一怔,她医治怀有皇嗣的贤妃已是一月前之事,服药这么久一直无事,怎突然滑胎?! 这时,柳氏冲来,将祝新月护在身后:“不可能!我们祝家世代行医,新月不会做出这种事!” 那人厉声道:“宫中已有人证物证,还敢狡辩!” 祝新月看着眼前人身上熟悉的飞鱼服,心如刀割。 “……是厉廷之要你们来抓我的吗?” “是。” 祝新月想自欺欺人的念头落了空。 她比谁都清楚,厉廷之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整个锦衣卫的案子都会过他的手。 这缉拿令也只能是他下发的! 祝新月看着身前母亲单薄的身躯,最终闭上眼,没有反抗,直接跟着锦衣卫走了。 不想刚走到大门,就见厉廷之进来。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冷漠,一个悲戚。 “廷之……”祝新月刚要开口。 却听厉廷之冷声道:“圣上旨意,祝家残害皇子,罪大恶极,满门当诛!” 第5章 祝新月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她嗓音沙哑:“我没有做过!” 厉廷之却毫不理会:“全部带走!” 一声令下,锦衣卫冲入祝府捉拿所有人。 顿时,求饶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放开我!我没罪,你们凭什么捉我!”柳氏反抗的声音传来。 祝新月回头就看到她被锦衣卫用力推搡的画面。 她心焦不已,看向厉廷之:“就算我做了,这也是我一人之事,为何连我的家人也不放过?” 厉廷之只冷冷的看着她。 祝新月心慢慢沉落,耳边柳氏的喊声,生生撕裂她的心。 她只能提起祝晚柠,当做最后稻草:“如果祝家灭满门,晚柠也会……” “她不会有事。”厉廷之神色淡漠。 轰—— 祝新月只觉得耳晕目眩。 …… 哐当一声,牢门紧闭。 柳氏被一把推进来,发丝凌乱。 祝新月连忙扶住母亲,安慰道:“没事的娘,晚柠还在,她也许能劝动廷之……” 虽然她清楚以厉廷之的性子,若他想护,今日他们便不会被下狱。 就像至今仍被他护在厉府的祝晚柠一样! 但至少不能让母亲担心……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牢房! 祝新月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娘……” 柳氏怒不可遏开口骂:“你从小学医,医德都学到什么地方了?!如果不是你失误,怎会害得我们祝家落到如此下场!” 祝新月没想到母亲也不信自己,呼吸黏连在一起,喘不过气。 “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母女两个对视了很久,柳氏无力的掩面哭泣:“全家入狱,也不知道你父亲会怎样!” 祝新月也有些担忧。 父亲作为太医,因南方瘟疫已离京半年,应该不会牵连吧…… 深夜,柳氏哭累了,早早睡去。 祝新月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寂静的夜中,一道开锁的细微声音响起。 祝新月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飞鱼服的男人打开了大门。 他慢慢走到月光下,露出一张平凡的面容。 祝新月觉得有些面熟:“你是……” “我是岑遇。”岑遇解开了祝新月的脚链,“两年前我在西郊宛若寺重伤不治,多亏夫人坚持不弃,才将我救活,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于心,今日终有机会报答。” 祝新月依稀记得这件事,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能跟你走。” “身为医者,救你是我的本分,我不能连累你。” 私自劫狱,是要被砍头的! “夫人放心,我都打点好了。”岑遇不听,要带着人离开。 这时,身后却响起一声质问:“你要去哪儿?” 祝新月回头,就发现柳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娘……” 柳氏一把抓住她的手,死死攥住:“你不能走!你逃了祝家人怎么办?!难道要我们替你偿命吗?” 祝新月心尖一颤。 她没想过走,但听到母亲这番话,心上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她忍不住想,如果今日在这里的人是祝晚柠,母亲还会这么说吗? 但只一瞬,祝新月就压下情绪,表明立场:“娘,我不会走的。” 这时,牢狱外传来动静。 情况紧急,岑遇催促了一声,柳氏却不放手,祝新月也不愿抛下家人。 见状,他只好一记手刀打晕了柳氏! “你做什么?!” 岑遇没回,再次抬手将她打晕。 等祝新月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城外的破庙中。 岑遇已经不见身影。 祝新月忧心母亲和家人,乔装了一番匆忙赶回京城。 就见城墙上正贴着讣告:“祝家谋害皇嗣一事端倪颇多,还需细查,暂缓行刑。” 祝新月松了口气,也清楚现在重要的是找到证据证明贤妃滑胎之事,与自己无关! 这样,才能救下全家。 七日后。 祝新月终于查清了真相。 贤妃滑胎当日,有人进了一批新药到太医府,正是避子汤的材料——但这批药如今不见所踪。 祝新月拿着这些证据,前往厉府去找厉廷之。 随着走进,她看着这座住了五年的院落,心中五味杂陈。 “大人在书房,请稍等片刻。” 祝新月点了点头,便等着人来,可过了很久,厉廷之都没来。 她犹豫了一下,抬脚朝厉廷之的书房走去。 不想刚到门前,就听到一阵娇羞的声音。 “廷之哥哥,别……” 是祝晚柠的声音。 祝新月一震,抬头就看到半掩的门里,一个穿着飞鱼服的男人背对着门,将祝晚柠搂在怀中。 两人唇舌交缠! 第6章 祝新月睁大了眼睛,捂着嘴后退一步。 成婚五年,厉廷之从未碰过自己,她以为他是不近女色,可原来只因为自己不是祝晚柠! 房内二人还在纠缠,祝新月再待不下去,转身就往外跑! 一直回到郊外破庙,她依靠在门边喘不过气,嗓子疼得仿佛撕裂。 脑海中,却还是一遍遍重复着刚刚看到的景象…… 突然,一道脚步声传来。 祝新月抬头看去,发现是之前救她的乞丐:“小六?” 小六看到她心里一喜,想要跑过来。 可看到祝新月干净的衣服,又低头看了看肮脏的自己,局促的站在两步外。 “我到山头上取水,那水可甜了,你尝!” 他避开祝新月来接的手,将手里的竹筒放到她脚前。 祝新月不解他为什么不直接递给自己:“你……” 就听小六说:“小姐干净,我脏,不能碰!” 他眼睛清亮,习以为常的语气更是让祝新月心口发窒。 她沉默喝过水,无视小六的闪躲上前拉住他手,将竹筒放回他手里:“脏又如何?洗干净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