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费父回答,费父推开方颖,攥着费父的衣领使劲晃:“你说,我卡里的钱都被你拿去养了那个贱女人了?你快说啊!” 第二十九章 多年的真相 费父扯开她的手,忍无可忍的怒吼:“你有完没完!” “你!你个混蛋!”费母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喊着,“我辛辛苦苦攒的钱你居然拿去养外边的女人!” 费父气的直抖:“什么外边的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要是没在外面养女人,那我卡里的钱呢?”费母瞪着通红的眼睛,依依不饶的问着。 封铭看着费父不回答,又矢口否认有外遇,他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半晌,费父才站起身,不理会哭嚎的费母,对封铭道:“小城,你跟我来。”说着便越过了费母和方颖进了房间。 即使关上了门,房内还可以听见费母的哭声,封铭却不由的想到医院中的南淮雪,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费父坐在床上,双肘放在膝盖上,手撑着额头,表情就像是在忏悔罪过一般。 “小城,我们家对不起南淮雪啊。” 费父声音变得沙哑哽咽起来,在封铭不解的目光下,他红了眼。 封铭知道,他们家的确对不起南淮雪,小时候妈把南淮雪推下楼梯,而他生生帮着陈慧和沈父将南淮雪所有的希望击破,最对不起南淮雪的,也就是他了。 费父搓着酸涩的眼,问着:“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们家突然富裕了吗?” 封铭愣了片刻,下意识的回了句:“不是开了公司……” “不是。”费父捂着脑袋摇摇头,一脸痛苦,“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司,是你妈她拿了南淮雪奶奶留给南淮雪的两百万拆迁款!” “什,什么?”封铭瞳孔一缩。 “她骗了南淮雪,骗了她奶奶,她说会帮忙照顾南淮雪,但她从没有花一分钱在南淮雪身上……”费父说出压了心中多年的秘密,像是解脱,又像是在挣扎。 “小城……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但是你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 “这些年我每天都要受着良心的指责,南淮雪和她奶奶真的太苦了,她们本来是可以过更好的生活的。” “……你妈卡里的钱,被我拿去请律师保释南淮雪了,比起当年从她们手中抢走的钱,我出的那些钱根本不够……” 费父一句句话像是一道道闪雷劈在封铭心头。 他呆滞的看着追悔莫及的费父,好像看到了内心的自己。 原本南淮雪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她可以上完高中,然后考一所好的大学,之后更是可以有一份好的工作,这足够她带着奶奶逃离䧇璍她那无情无义的爸爸和继母。 可这一切,都被他们家给剥夺了,或者说是被他封铭给夺走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南淮雪的苦难之上。 “小城,我们欠她们祖孙二人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封铭僵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南淮雪满身伤痕的模样。 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偷了本该属于南淮雪的生活,还总是以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去嘲讽她的堕落和无知。 “我……” “砰砰砰——” “你们给我出来!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撞死在这儿!” 费母疯狂地踢着门,方颖劝阻的声音也被她的尖叫压了下去。 封铭无法再待下去,打开门便冲了出去。 “小城!” 第三十章 不想欠他 无人的街道,昏暗得了路灯只能勉强照着前方的道路。 一阵急刹车声音,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封铭猩红的眼眶中带着点点泪水,他仰起头,喉中的堵塞感让他难受不已。 或许该站在被告席上的应该是他才对,而他却以原告律师的身份去控告无辜的南淮雪,真是讽刺至极。 手机铃声又开始不断的想起,封铭看着来电显示,“妈”这一备注让他只觉恶心。 “嘭”的一声,手机被狠狠摔出车外,他发动车子,直接去了医院。 病房中,何思辰刚收起笔,南淮雪就醒了。 胸口伤口的疼痛让南淮雪紧蹙着眉头,身边站了个白色的的身影,她知道那是医生。 她记得封铭来了,还让她做手术,她不愿意,可他却让医生把她推进了手术室。 “你别乱动,你刚动完手术,要多休息。”何思辰说着就拿出电话给封铭发了个消息。 南淮雪咬着牙,忍着疼痛,含糊不清的说着:“为,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有人不愿让你走。”何思辰背着手,虽然理解南淮雪的苦楚,但座位险医生,他还是不愿南淮雪放弃活下去的希望的。 同样,作为封铭的好友,他也不一样封铭在明白自己心意后面对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南淮雪艰难的吞咽了几下,带着苦涩弯了弯嘴角:“我不想……欠他。” 何思辰还真就不这么认为,明明是费家欠她的,但他也不好说出来,只能安慰道:“没有什么欠不欠的,他自己愿意。” 话音刚落,封铭就带着一股子寒气奔了进来。 何思辰敏锐的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只能借口离开:“我今天值夜班,有事儿叫我。” 说完便走了出去。 南淮雪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加上手术前封铭擅自替她做了决定,更不愿意理会他。 她闭着眼,装作休息的模样,希望封铭快点走。 封铭看到虚弱不堪的南淮雪,心中所有的感情都好像绞在了一起,最后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因为这三个字,南淮雪睁开了眼,她从没有听过封铭说对不起,无论是对谁,他永远不会低头。 而此时此刻,他却对着她说对不起。 南淮雪没有搭话,只是带着些许委屈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融进了松软的黑发中。 封铭走到她身边轻声坐了下来,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覆上南淮雪的手:“南淮雪,我对不起你。” 又一声对不起,让南淮雪的眼泪落的更多,也让她不得不开口。 “小叔,才没有……对不起我,这都是我……罪有应得。” “我从小就……不是好孩子,不念书,跟个小,小混混一样……比不得小叔,小叔看不起……我也是正常的的。” 南淮雪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将这些话说完的,只是她觉得她和封铭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嘴里的话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样,封铭竟不知道如何去告诉她他的过错。 没想到能言善道的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南淮雪望着天花板,泪眼朦胧:“小叔,你说我为……自己买的,墓地……还能用,的上吗?” 第三十一章 就他不知道 南淮雪好像是又有了力气,不断的说着:“我活够了……真的活够了……” 她不只是活够了,而是活的太累了。 如果知道她的人生会如此惨淡,她宁愿费母那一下彻底的了断了自己,这样也就不会再有之后的种种。 封铭紧紧握着南淮雪冰凉的手,声音沙哑而低沉:“是我不好。” 事已至此,他除了道歉再说不出任何话。 此刻他如果表明他对南淮雪的感情,恐怕在南淮雪看来只是觉得可笑,亦或者她会认为他只是在安慰可怜她。 南淮雪重重的舒出一口气,合上眼不再说话。 从前她巴不得封铭能跟她多说两句话,她卑微到只要他对她笑一下,她就觉得做什么都可以。 而现在,她心中除了抗拒便是感叹。 若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抚平心中的伤害,世界上也就不会有死心二字了。 她对封铭,再没了期待。 “南淮雪……”封铭紧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看着她不愿多说什么的模样心如刀绞。 整整一夜,封铭都站在病房门口,直到次日一早何思辰来查房,他还像个木桩一样站在门口。 “你……站了一夜?”何思辰看着封铭下眼睑的乌青,还有下巴的青渣,直说:“你没病吧?你不知道你有胃病啊?” 封铭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目,嘴角弯着一起嘲讽的弧度:“思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何思辰闻言,顿觉封铭情绪不对,现在更加的奇怪了。 “你在说什么?” “你说得对,我欠她的,而且欠她太多了,多到我拿命都还不清了。” 封铭苦笑着,铱驊再无往日的干练和气势。 因为欠南淮雪的,他连带着连同他对南淮雪的感情都觉得卑微,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告诉南淮雪他喜欢她。 不管在谁的记忆力,封铭给南淮雪最多的只有伤害。 何思辰看他的表情,半信半疑的问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封铭听了这话,一把抓住何思辰的肩膀:“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又瞒了我什么事?” “我……”何思辰吞吞吐吐着,好半天才说:“你妈拿了南淮雪的钱的事儿,我在十三年前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