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挨着顾安安坐到一边,心事重重地问她:“顾小姐,您知道陆瑶吗?” 顾安安自顾地喝了口茶,点头:“知道。” 当然知道,不光知道。 一提她,江安澜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上火,她拧着眉心:“也不知道那样的姑娘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得出来,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见对方静而不语,她又说:“她作的恶,迟早都要还到她那个弟弟头上去的。” 听她这话,女人悠悠抬眼,似乎想起了当初在病房中偶然见过一面的男孩儿,沉吟:“你动他了?” 江安澜愣了愣,心虚地喝了口茶:“怎么会,我对一个孩子下不去手。” 听她这话,顾安安差不多知道了点。 看来,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茬。 这次她应该没看错。 “嗯,罪不及孩子,这种话以后还是少说。” 听顾安安这么说,她心底是有些不舒服的。 毕竟她连这种私事都告诉了顾安安,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想和她打好关系的,但看着对方油盐不进的样子,顿下觉得有些难搞。 想了又想,把目光落在了那个正在给孩子喂饭的妯娌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对谁都笑眯眯的蒋奕依好像不是很喜欢她,一种挫败感让江安澜有些无措。 贺司温回来后,脸更冷了几分,直接将她拽到了二楼的墙沿边上,低声威胁:“江安澜,我有没有提醒过你,少管闲事。” 江安澜实在有些委屈,就直接站着和他吵了起来。 “作为未婚妻,我自觉我做得已经很到位了,可你居然为了一个哪都比不上我的丫头吼了我好几次,你觉得你就不过分吗?” “我会退婚。”贺司温漆黑的眸子中带上了几分严肃,“或者,你退。” 听着对方如此果断的字眼,江安澜心神都晃了晃,五味杂陈。 原来自己在他身边待了两年才夺来的位置,对他来说就这么不值一提,一句话就可以随随便便解除。 “不、可、能。”江安澜一字一顿,“司温,我是老夫人亲口认下的儿媳,就算你再不想娶我,都不可能悔婚。” 她很聪明,懂得如何从那些死心塌地愿意跟着他的女人群里脱颖而出,那就是贺老夫人,擒贼先擒王,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讨得了老夫人的欢心,无论贺司温再不愿意,那也只能是她。 男人听着她笃定的语气,从腹腔中冷笑了一声,主动替她整理好身上的外套,阴沉地说:“那最好乖乖听话,未婚妻。” 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却像是一双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吞咽不得。 江安澜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有些紧张和害怕,心如擂鼓。 直到他踅身走出去很远,心里那股彷徨和恐惧才消失殆尽,她迟钝的反应过来,心有余悸,大口喘气。 顾修见状摇摇头,跟着到了花园后,上前叫住了他。 “城小叔,还是这么狠。” 听见熟悉的声音,贺司温没回头,但停下了脚步,语气不明:“要看对谁。” 对谁? 对谁不是这样? 见他不过来,顾修就走了过去,笑道:“安安很可爱吧。” 对方没说话,点了根烟后,又走了起来。 “几乎所有人见到她第一面,都会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安安当年也不例外。”他跟着男人的步伐边走边说。 贺司温忽然就想到了一个画面,顾安安憔悴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额头满汗,看着那个刚生下来哇哇哭的小女孩后,红了眼眶。 那是她和别人的孩子。 贺司温几乎不能直视。 就譬如自己培养了很多年的娇花,每天悉心呵护陪她长大,结果突然有一天被人偷走了,偷花人说,这是我的种子,我当然要带回去。 而后,炫耀似的在某年带着自己嫁接得更漂亮的花朵给他看,得意洋洋问:“可爱吧?” 就是这种心情。 可爱你妈。 贺司温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气愤到了,脚步也急了几分,幼稚极了,像是故意不让对方追上。 “安城的那片地,和我们顾氏合作。”顾修没追,只是站在原地远远地喊了一句。 在听清对方说的话后,他缓缓踅身扭头,脸以光速黑了下来:“凭什么?” 现如今,虽然全国各地几乎遍布了华瑞的商场,但几个地方势力较强大的地方还是不允许入驻,安城就是一个。 那的权力中心王家,是东南亚那边的势力,和他们沪圈向来是不对付。 再加之那里商业化较轻,地方特色很浓,很抗拒外来企业的介入,贺司温真是靠老一辈的关系争取了很久,才将将搞到了一块位于市中心左右的黄金地皮,很利于开发整条商业街。 但现在,顾修居然大言不惭的要跟他们合作,去瑞士放松几年脑子死机了? 顾修又顶着那张他最想扇一巴掌的笑脸说:“你可以提条件。” 条件? 什么条件能比得过那黄金地皮?他们又能给自己什么条件? 顾修淡淡的:“你要是不提,我就说了。” “我可以让安安陪你去谈合作。” 这算什么破条件? 贺司温不屑地笑了:“你凭什么认为就凭她,老子就会无偿让给你半块宝地?” “所以合作吗?” “你他妈要钱不要脸了?” 对方的态度把他成功惹急了。 贺司温气急败坏,快走几步上前拽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顾修,为了块破地连他妈老婆都不要了,你也算得上男人!?” “所以,合作吗?”顾修被拎着领子,依旧淡淡的笑着。 第一百四十五章 “贺总,你怎么能同意呢?” 顾陈气的脑子都疼了,实在没搞懂他这出是在干什么。 小程绞尽脑汁也百安不得其解。 怎么到手的鸭子还能这么被送出去呢? 不知想了多久,他突然从记忆中捕捉到了顾大哥清秀脸上的那个拳头印,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桌子:“贺总,你是不是被威胁了!?” 贺司温头都没抬:“滚出去。” 小程吓得直接退了两步。 可顾陈才没这么容易被吓到,抱着手靠在桌边:“贺司温,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不会走的。” 半晌,男人抬眉:“我觉得这份买卖值。” 买卖值? 两人面面相觑,都匪夷所安。 …… “修哥,你怎么想的?”赵成惊得下巴都掉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要把顾安安往贺司温里头送,不纯粹羊入虎口,等着被抢吗? 顾安安一手扔了棉签,冷冷地盯着他:“我不同意。” 看着女人紧皱的眉头,顾修下意识想去抚平,却还是忍住了手,淡淡道:“我是你的上司,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你还是我哥。” “父母不在,长兄如父,你更应该听我的。”顾修抬头,看着怒意冲天的女人。 “呵。”顾安安冷笑一声,“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不信你真的是因为那半块破地把我送到他身边,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就是这个原因,人总是会变的。” “我之前对名利不感兴趣,但我回国后看到顾氏因为我当初的决定越来越繁盛,我很安心。” 顾修双手交叠,语气平稳。 “多少钱我可以替你挣,那块地我也可以替你去争取,我们……” “没有你想象得这么容易,安安。”顾修说,“这是最好的一次机会,有了它,顾氏向外拓展的机会快不止一倍。” 赵成看得眼酸,他想替顾修解释,可发现除此之外好像真的没什么可解释的,因为事实的确像他所说,这是最好的机会,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顾安安点头:“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