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病房里,听到郁眠直播的消息,亲眼看到她放出苏北亲口承认的罪行。 那一刻,沈琰的天塌了。 从没想过,自己一直选择相信的人,织就了这么大的一个骗局,把所有人骗的团团转。 他究竟是有多愚蠢,才会被她蛊惑,伤害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郁眠。 可是,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她绝望的在自己胸口捅了那么多刀,然后一跃而下,结束了这场悲剧。 甚至连给他们道歉忏悔的机会都没有留。 这一切,都是他们活该。 如果他们肯相信她,哪怕只是一次,结局也不会这么惨烈。 回想起自从苏北出现后的这些年,他们从来没有一次再相信过郁眠。 该死!真该死! 该死的人是他们三个才对,怎么会是郁眠呢? 第十七章 沈琰陷入了这样痛苦的循环里,他转过身看向江褚,来人同样也是一脸痛苦。 和沈西岸沈琰不同的是,江褚认识郁眠的时间并不长。 他的生命本就不该与郁眠有所交集,她是盛开在清风里的花,他是陷入沼泽的淤泥。 初相识是因为郁眠的一个朋友,被他手底下的人为难,为了给她朋友出气,郁眠竟然直接找上了他。 在苏市,没有人不知道江褚的名号。 他和沈西岸,一个混商场,一个混黑道,两人都是炙手可热的危险人物。 偏偏她胆子大的很,竟然敢直接在他面前,把他很很训了一顿。 尽管当时他手下的人拿到威胁她,她吓得抖成筛糠,却还是自作镇定的让她朋友先走。 也就是这一刻,让他彻底服了这个小丫头。 后来,他被查出肾衰竭,她竟然还不犹豫的便选择了捐献自己健康的肾脏。 要知道,失去一个肾脏,意味着什么,可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 甘家人并不缺钱,也不需要黑道的帮扶,这么做纯粹是因为她的一番热心。 可也是因为这样,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母,更不敢告诉沈西岸。 他早就听说了,沈西岸把她保护得很好,若是知道她这么捐献自己的肾脏,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风波来。 后来,他听说她因为过失杀人,被关进了监狱,她曾经的爱人和朋友,都倒戈相向,视她为仇人一般。 这些,都是从新闻或者内部人员口中听到,他不相信,他认识的郁眠会做这样的事情。 在他的记忆里,郁眠大甘,善良,即便是小动物,她也会用尽自己的所有温柔。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恶劣狠毒的手段? 所以他不管怎样都不相信,在看到郁眠被送进监狱时,那破碎的眼泪,重重的打在他的心上。 当下他便殪崋立誓,一定要把郁眠救出来。 不管沈西岸如何的权势滔天,他绝不会让人伤害郁眠! 就在他紧锣密鼓的想着要如何替郁眠翻供的时候,沈琰找上了他。 那是他第一次和郁眠口中的阿琰见面。 她时常和自己说沈西岸和沈琰的故事,他知道,沈琰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信任的人。 可是,他却亲口告诉自己,她使用手段陷害苏北的事情。 那一刻,他犹豫了。 第十八章 作为郁眠亲自承认,最了解也最相信她的人,都能如此决绝的和她断绝关系,是不是证明,郁眠真的做错了一些事情? 江褚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他不会凭借别人的三言两语便怀疑郁眠。 尤其是,他曾经亲眼看到过,她为了自己的朋友,连性命都不顾,又怎么会做出这样恶劣的事情呢? 可是,沈琰居然把证据都拿了出来。 那些她霸凌苏北的证据,一一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承认自己动摇了。 如果郁眠真的是那样一个人,她受这样的惩罚,也不算过分。 只是,她终究为自己捐献了一个肾脏,救了自己一命,要他去惩罚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始终做不到。 直到沈琰告诉他,原来当初郁眠捐献肾脏,根本就是一个谎言。 真正捐献肾脏的人,其实是苏北! 郁眠之所以会说是自己捐献肾脏,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他,拉拢关系罢了。 到这一步,江褚才彻底相信了沈琰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从来不知道,郁眠的心机居然这么深。 怎么会有人,如此的不把人命当回事。 原来以前的一切,都是她精心扮演的人设。 想到这儿,江褚简直忍无可忍。 作为驰骋黑道的大佬,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骗得团团转。 爱之深则恨之切,他恨透了郁眠。 所以在她坐牢的那五年,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等到她出来的时候,他甚至还觉得沈西岸的惩罚手段不够严重。 她怎么那么会演戏呢?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好似寄托了她所有的希望。 说到底还是把他当冤大头罢了,可惜他已经知道了她隐藏的丑陋面容。 之后的记忆碎片走马观花,他一次一次眼睁睁看着别人折磨她,羞辱她,诋毁她。 那时候他有些心软,嘴上说的却是,做错了事情,便该受到惩罚。 等事情结束以后,她如果能好好认错,他会给她一个重新生活开始的机会。 只是,他以为那是他给郁眠的机会,却没想到,郁眠已经放下了所有。 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江褚恨不得立马杀了苏北和沈琰泄愤。 可是到后面,他又觉得可笑。 说到底,不肯相信郁眠的人,不是他自己吗? 如果他坚定不移的选择站在郁眠的身边,任由沈琰把嘴皮子说破,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是他自己内心不坚定,是他自己是非不分,是他成了压垮郁眠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十九章 千错万错,都是他自己的错。 江褚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砸向墙面。 骨骼撞击在墙面,发出破碎的声音,有鲜血流了出来。 他看着暗红的血色,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痛,郁眠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的这么痛?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了,再也没有人。 郁眠很早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