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顿时有些气愤:“就为这事?他要将你赶出府?” 朱颜儿点了点头,继续道:“冬梅,你说的没错,王爷可能真的喜好男人,可我又不是男人……”说着,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冬梅擦都擦不及。 瞧见她这个模样,冬梅赶紧从桌上给她倒了杯水,朱颜儿眼泪都要流干了,顿时觉得有些口渴,便接过冬梅递过来的水,猛地喝了几口,结果喝太急,把自己狠狠呛了几口。 听了朱颜儿话,冬梅气不打一处来:“王爷未免也太过分了!就为了这点小事要把你赶出府!” 朱颜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打了个哭膈,继续道:“是啊,可我已经很努力去学了,王爷要我今日学会写三十个字,这哪能呢?我阿娘说,做任何事都要循序渐进,怎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呢?” 冬梅诧异:“三十个字?这么多?王爷要求未免太高了些!” 朱颜儿撇了撇嘴,道:“我天生愚笨,比不上我哥哥聪明,若是叫我哥哥学三十个字也是没问题的,可我不行……” “我学不会,王爷就恼了,他打了我手心,方才还让我滚,他说他再也不想看见我了……” 朱颜儿把满腹的委屈一股脑告诉了冬梅。 冬梅抱了抱朱颜儿,安慰道:“好朱颜儿,不怕,等明儿姐姐就去找赵嬷嬷说说,咱伺候不了便不伺候了,让他另请高明去。” 朱颜儿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燕无商风尘仆仆地走进云霄阁的二楼雅间,白誉堂见状忍不住打趣道:“今日骑马来的?” 燕无商斜了他一眼,将披风脱下扔在了软塌上,随后掀袍坐在白誉堂对面。 白誉堂给他倒了一杯茶,道:“今日心情不佳?先喝杯茶去去火。” 燕无商骑着马狂奔了一路,绕了京都两圈,可心里的火气迟迟未消。 他一口气喝光了茶水,将杯子重重搁置在饭桌上。 白誉堂摇了摇手中折扇,脸上笑意渐深。 与燕无商相识十几年,他还是头一遭在燕无商脸上看到挫败的神色。 “不会是为了你府上的婢子吧?” 白誉堂一语猜中,燕无商当即俊脸黑沉。 “果真是为了她?”白誉堂合上折扇,一脸惊诧。 燕无商点了点头,他实在猜不透朱颜儿的想法,便问白誉堂:“我本来打算抬她做通房,可她好似并不愿意。” 白誉堂不解地问:“哦?怎么说?” 燕无商眉头紧拧,道:“方才我已经跟她明说了,我想要她……可……”一想到被朱颜儿嫌弃,燕无商顿时恨得牙痒痒,一时竟有些难以启齿。 白誉堂追问道:“继续说啊。” 燕无商握了握拳,继续道:“可她说本王是天上的月亮,她高攀不起!” 燕无商话刚说完,就被白誉堂满脸震惊的打算,他瞠了瞠目,道:“什么?竟然是你主动,还被拒绝了?” 白誉堂着实没想到,燕无商是何许人也,如今竟然被一个婢子拒绝,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第44章:欲擒故纵…… 白誉堂憋着笑,今日算是吃了个天大的瓜,这个瓜能让他念好几年。 要知道,在整个大宋,不论才气容貌,还是家世品行,燕无商都是炙手可热的人选,就算是当今太后,都上赶着将自己的亲侄女许配给燕无商。 他文武双全,天生的天之骄子,哪个女人不是上赶着倒贴,如今偏偏被一个婢子拒绝。 白誉堂越想越觉得新奇,心里不免对朱颜儿又多了几分好奇。 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敢拒绝成为燕无商的女人…… 燕无商半晌不说话,一双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盯着白誉堂。 被这样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白誉堂想笑也不敢笑。 思量片刻,白誉堂安慰道:“没道理啊,一个婢女而已,若攀上你,就等同于麻雀变凤凰,况且,夜兄文武双全,根本没有让人拒绝的理由。” 燕无商没有回话,全程脸色黑沉,纵然白誉堂把他夸上了天,可朱颜儿就是拒绝了他! 他自嘲道:“那又如何,事实就是她拒绝了!她不愿成为我的人,就算我上赶着倒贴,她也不要!”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明显带着气性,他现在还在气头上呢。 白誉堂笑了笑,道:“夜兄久居沙场,从未接触过女人,自然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燕无商蹙眉看他,满脸疑惑。 白誉堂一本正经地道:“女人说不要,那便是要,说不想,那便是想。” 燕无商蹙了蹙眉,不解。 想便是想,不想便是不想,哪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白誉堂笑着摇头。 燕无商道:“你笑什么?” 白誉堂道:“我笑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燕无商听得更迷糊:“说人话!” 白誉堂道:“难道你没听过,欲擒故纵?” 燕无商没有回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白誉堂道:“男人喜欢征服,女人便喜欢被男人追逐,越是容易得到,越是无趣无聊,想必你府上的那位姑娘,一定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你越是想要得到她,她便越是要吊一吊你的胃口。” 燕无商蹙眉沉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他发现自己越得不到她,心里便越想要得到。莫不是她早就摸透了男人的这点心思,所以故意在吊着他的胃口。 让他爱而不得,心痒难耐! 可片刻,他又摇头否决:“她看上去不像这种心思深沉的人。” 她的眼睛那样干净,那样纯洁,怎可能存有这般深沉的心机。 白誉堂又笑了,他道:“所以我说你久居沙场,根本不了解女人。女人最善于伪装,越是心思深沉的人,表面越是装得单纯无害,这样便能激起男人对她的保护欲。” 他说得头头是道,一本正经。 燕无商持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道:“我的确久居沙场,不了解女人,可你也不过二十出头,如今也尚未婚配,你怎了解这么多?” 明明跟他一样,从未接触过女人,却说得好似历尽千帆,看破红尘一样。 白誉堂被拆台,当即有些不服气,他道:“我虽尚未婚配,可我也见多识广,身边也曾出现无数莺莺燕燕,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燕无商道:“也许,她不一样呢?” 白誉堂失笑:“哪里不一样?一个婢子罢了,能爬上主子的床,心思又有多单纯?还望夜兄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燕无商微微蹙眉,白誉堂的话他不认同,甚至有些恼怒。 他好似不喜欢白誉堂这般评价朱颜儿,像是自己被冒犯。 燕无商本想好好跟他吃一顿饭,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可听他这样说,燕无商连吃饭的心思也没有了。 心中烦躁,他站起身,正打算离开,白誉堂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道:“罢了,你若舍不得,便将她留在身边,一个婢子而已,又翻不起什么大浪,没准过了这段新鲜劲,你对她就不那么上心了。” 似找了个台阶下,燕无商顿了顿脚步,暗自松了口气,道:“白兄所言极是,那我便暂且将她留在身边吧。” 待燕无商离去,白誉堂笑着摇了摇头。 果真是没经历过情场,不过一个婢子罢了,竟让他如此上心,这倒不像他认识的燕无商了。 白誉堂想,他不过是精虫上脑,一时头脑发热,等过了这阵新鲜劲,他定然又会恢复成当初的燕无商。 毕竟,大宋莺莺燕燕,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就不信,那个叫朱颜儿的女人,有通天的本事,能将燕无商的心勾了去! …… 燕无商回府时,朱颜儿正在收拾东西。 她不想被燕无商亲自赶出府,即便是个低贱的下人,可她还是想保留一点尊严,自己走总比被赶着走要强。 她东西不多,几件泛旧的粗布衣服,一支廉价的桃木簪子和一个存钱的木匣子就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朱颜儿用一个小小的包袱将它们一股脑打包好,推开门正准备离开时,迎面就撞上了燕无商。 燕无商盯着她,眼神越来越冷。 朱颜儿吓得一抖嗦,手里的包袱顿时掉在了地上。 “去哪里?”一看见朱颜儿这番举动,燕无商心里又涌起无名火来。 她就这么厌恶他,连行礼都打包好了!恨不得马上离他远远的是吧? 她想去哪?经过他的同意了吗? 一看见燕无商,朱颜儿就打心底害怕。 他面容冷峻,似覆了一层寒霜,看着她的眼神冰冷刺骨,冷得骇人,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看来,他早上的气还未消,还想着回来惩治她呢…… 心里一咯噔。 朱颜儿脸上血色一点点褪了下去,顿时变得煞白煞白的。 见她不回话,燕无商语气又冷了几分:“本王问你去哪里?” 朱颜儿被他这样冰冷的语气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王爷您忘了吗?是您不想再看见小的,并让小的滚……” 一阵刺骨的冷风吹来,朱颜儿背后又开始冒起冷汗。 燕无商的脾气实在太难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