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间的位置,微微一抬眸便可以看见殿前太后和皇后各站一边。 一朝之间,她甚至清楚看到太后满头的白发。 只有经历过大悲之人,才会一夜白头,可见圣上的离世给太后是致命的打击。 北帝的丧事办的极为盛大,整整七天,宫里亲了百位高僧日夜念经为其超度。 这七天里沈靳洲一直在外为处理宫中的事来回奔波。 原定的出征南疆也因北帝的突然离世而耽搁了下来。 而姜惟意则是陪着皇后留在凤藻宫。 自陛下驾崩后,年素华经常坐再贵妃榻上发呆,有时候又会神情凄凉的问一些奇怪的话。 “轻轻,你说人生在世到底图什么呢?” 姜惟意轻轻抚着年素华的后背,想让她能好受些:“娘娘,人生是很可贵的,如今陛下虽然去了,但你还有太子啊。” 听到自己的儿子时,年素华的眸光微微亮了亮,口中喃喃:“对,本宫还有太子……” 就在这时,殿外的宫女传来一声禀告。 “娘娘,殿下来了。” 年素华以为是太子,强撑着站起身准备迎接。 不曾想进来的不是北冥谦,而是一身银缎雪袍的五皇子,北夜寒! 第六十一章 没有资格 年素华见到来人先是一怔,而后冷下了脸色。 “你来做什么?” 北夜寒见皇后脸色不佳,倒是也往心里去,脸上还是挂着温润如玉的笑颜:“儿臣听闻自从父皇离世后,母后便日夜睡不好,便特意拿来了南燕特制的安神香。” 年素华冷哼一声,一拂袖坐回了贵妃榻上,闭上眼假寐故意将其晾在一边。 姜惟意见状,也不好开口。 这毕竟是皇家自己的内务事,她一个大臣之妇是插不上手的。 皇后一直不说话,北夜寒便一直保持着端安神香的动作。 过了许久,年素华才缓缓睁开眼,用余光睨了眼北夜寒轻声道:“你倒是看得懂时局,眼下陛下刚走,太子即将要继承大统你便跑来献殷勤?” 皇后的语气不冷不淡,让人听不透是喜是怒。 北夜寒眸色沉了沉,但面色不变:“现在儿臣一直是养在宫外的,母后该是知道的,眼下我只想安稳度日,要是能封个闲王爷已是极好的。” 听到这话,年素华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北夜寒,淡淡勾唇:“你不想做皇帝?” 她并不认为天底下没有哪个成年的皇子是不想当皇帝的。 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为了那一把龙椅残害手足,更有的血洗皇城。 “儿臣不是不想,而是一开始我便没有争夺的资格。”说到这,北夜寒的脸上勾起一抹自嘲。 一个无权无势宫女生下来的孩子能有什么资格呢,能活下来都已是不易。 年素华的脸色稍稍缓和,转头看向大宫女启唇:“将五皇子的安神香点上吧。” 倒不是她不怕北夜寒会在那香里放东西,而是她觉得他没这个胆子。 凤藻宫上下多少双眼睛,只要他敢有所动作,必死无疑。 安神香被拿走后,北夜寒也挺直了腰,微微俯身:“既然安神香已经送到,那儿臣就不打扰母妃休息了,儿臣告退。” 年素华轻嗯一声,相比之前的态度已经好了一些。 北夜寒颔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姜惟意后转身走了出去。 等人一走,年素华又招来了大宫女,目光看向殿中央香坛出声:“把那香换了吧,本宫闻不习惯。” 闻言,姜惟意微微一怔,一时间摸不清皇后的心思。 但大宫女好像早已习惯什么都没问,俯身便走了下去。 就在姜惟意愣神之际,年素华浅浅一笑:“轻轻可是觉得疑惑?” 皇后的问话声将她的思绪瞬间拉回,姜惟意面色镇定的摇头:“娘娘这么做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臣妇不是宫中人不该过问太多。” 年素华被她正经的样子弄得笑出声:“你啊,连说个话都满是贤良的那个味道,怪不得卫侯舍不得你。” 姜惟意听着皇后的调侃,扯出一抹淡笑:“或许吧。” 黄昏即将落幕,姜惟意坐在凤藻宫的庭院里绣着经幡,也算为陛下的离去尽了份微薄之力。 不知过了过久,宫女已经开始掌灯,姜惟意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拿着经幡准备到屋子里去绣。 就在她刚收拾好刺绣的东西后,身后突然传来沈靳洲的一声轻唤。 “轻轻。” 姜惟意闻声刚想转身,不曾想沈靳洲已经先一步从身后抱住了她。 还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处。 第六十二章 下马威 姜惟意刚想动,就听到沈靳洲闷声开口。 “就让我靠一下吧,一下就好。” 他的声音微弱,不似平常那般凌厉有力。 姜惟意从他的话语间也听出了一种疲惫感,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哪怕之前身中重伤,他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精疲力尽。 靠了一会儿,沈靳洲才站直身体,伸手牵起了姜惟意沉声道:“我们回家。” 姜惟意抬眸凝着沈靳洲,看到他下巴长出的青须心隐隐发涩。 几日不见,他该是受了好多苦的。 “我进去跟娘娘说一声,你在这等我。”说话间,她的声音不由的放柔了下来。 沈靳洲乖乖颔首,当真就在原地不动的等着姜惟意。 跟皇后讲明后,姜惟意便快步走出了宫门,回到沈靳洲的身边,主动牵起他的手宛宛一笑。 “走吧,我们回去。” 沈靳洲一怔,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惊异,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姜惟意第一次主动来牵他。 这样的场面,让他差点都要以为自己累出了幻觉。 但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时,他才安下心,更加用力握紧生怕下一秒她又松开。 姜惟意感应到他手上的小动作,不由的觉得眼前之人幼稚的很。 但除了幼稚之余又多了分暖心。 两人坐上回府的马车后。 刚开始沈靳洲还做的笔直,但没过多久,或许是太累他闭眸朝一边就要倒下。 姜惟意一惊,急忙把他扶起,最后索性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她可以听到沈靳洲平稳的呼吸声。 车里安静下来不久,忽然沈靳洲猛地睁开眼,急喊出声:“不要!” 姜惟意被他这一声吓得心一颤。 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