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便是…… 便是…… 白誉堂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镇定地道:“朱颜儿姑娘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 眼下已经入秋了。 湖里的水愈发变得冰凉。 河道旁,几颗杨柳随风拂动,细长的柳枝荡在水面,激起阵阵涟漪。 河岸边围上来的行人越来越多。 早上的时候,有个渔民在湖边打鱼,忽然看见湖底下隐隐飘浮着什么,他用网兜捞上来一看,这才发现是一具无头的女尸,当场吓得尿了裤子。 回过神的渔民,连滚带爬地去了衙门报案。 眼下,女尸已经被打捞上岸,用一块白布遮盖着。 官兵很快控制了现场,只是女尸身份不明,衙门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将女尸暂时放在原地,等周围的百姓辨认。 眼下,这具女尸已经高度腐烂,头颅早已不知所踪,身子也被湖里的鱼啃得七七八八,身上破碎的衣衫笼罩着大致的骨架。 即便已经是入秋的时节,可女尸身上的恶臭还是抑制不住地散发出来,围观的百姓都退避三舍,纷纷捂住口鼻。 燕无商与白誉堂很快带着人来了。 冬梅跟在燕无商身后。 朱颜儿失踪前,冬梅一直跟她在一起,自然最清楚她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所以听说湖边打捞了一具女尸,冬梅便奋不顾身地跟过来了。 冬梅扒开围观的人群,看到地上用白布盖住的尸体,心里一阵发凉。 找了她一个多月都没找到,冬梅心中早有不好的预感。 她扑过去,掀开尸体上的白布,眼泪瞬时就流了出来。 她转身,满脸泪痕地看着燕无商,声音悲戚地道:“朱颜儿失踪前,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其实,光凭借衣服她是辨认不出什么的,可她的身形也与朱颜儿别无二致…… 冬梅也希望只是凑巧,凑巧刚好有人跟她穿了同样的衣服,凑巧刚好与她一样的身形,凑巧死的就是别人,不是朱颜儿。 可是……哪有这么多凑巧啊…… 冬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不停喊着朱颜儿的名字。 高大欣长的身形僵硬在了原地,燕无商冷漠的黑眸倏然流动着忽明忽暗的痛楚。 那是不可抑制的心痛…… 白誉堂看着快要失去理智的燕无商,暗哑的声音也染上了一丝颤抖:“燕无商,你冷静一点,你好好想想,除了这身衣服,朱颜儿身上还有什么可以辨认的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燕无商眸光一亮,忽然快步走到女尸身前,将女尸翻了个面,露出她还算完整的后背。 他的目光停留在腰部的位置,忽然笑了起来。 第191章:灯下黑…… 周遭围观的百姓惊疑不定。 这具女尸死状如此恐怖,甚至还散发着阵阵恶臭,别人都避之不及。偏这位公子还毫不在意地上前去翻动女尸。 翻动也就罢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太大的打击,见这位公子一会皱眉一会又畅然大笑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精神严重受创了! 一时间,人们都十分同情燕无商。 哪知,此刻的燕无商彻底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看向一旁站立的白誉堂,道:“不是她。” 其实,白誉堂浑身的神经都一直紧绷着,他内心慌乱无比,只是面上波澜不惊,心底早已翻江倒海。 听见燕无商的肯定,白誉堂紧绷的身子这才缓缓放松,方才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道:“你怎知不是她?有何凭证?” 燕无商道:“朱颜儿的腰部有一块红色的月牙胎记,可这具女尸没有。所以,她不是……” 朱颜儿腰部的胎记是打她出生便自带的,形状像小小的月牙。 第一次要她的时候,燕无商并未发现,直到第二次在马车里,朱颜儿累到沉沉睡去,他的目光肆意流连在她身上每一寸地方,便瞧见了她腰部的月牙胎记。 燕无商凝视着眼前这具尸体,他万分庆幸这不是朱颜儿!可同时,滔天的怒火席卷而来。 有人在故意扰乱他的判断。 这具无头女尸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出现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她身上穿的衣服,她的身形,甚至她手腕上戴着的铃铛手串,都与朱颜儿如出一辙! 这足以证明,那人是想让他误以为朱颜儿已经死在了这冰冷的湖里,等这具尸体彻底腐烂,无法辨认之时,她便坐实了朱颜儿的身份!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 入秋之后的湖水十分冰冷,尸体浸泡在里面并没那么快腐烂,渔夫的偶然发现,想必也在凶手的算计之中! 只是,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朱颜儿腰部有一块特殊的月牙胎记。 燕无商再次翻动尸体,目光仔细在尸体身上观察,终于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尸体的后颈上,有一块烙印! 燕无商唤来白誉堂,指着那块烙印道:“这块烙印,你可识得?” 白誉堂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语气沉重地道:“这种烙印出自大理寺,一般只有死刑犯才会被烙上这种印记。” 两人对视一眼,谜团渐渐清晰。 能将手伸到大理寺,并私自带走死刑犯的,必然是朝廷命官!且官职不在五品之下! 朝廷中官居五品的官员并不多,只零星的几个,可燕无商都暗自调查过他们,并无可疑之处。 快要清晰的线索又走向了死胡同。 燕无商眉间愁云渐浓。 他又有些找不到头绪了! 忽然,白誉堂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燕无商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燕无商道:“什么话?” 白誉堂道:“灯下黑!” 燕无商瞳孔一缩,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 齐铭如往常一样,每日在侯府门口等候一个时辰,时辰一到,他便转身离开。 永安侯府的正对面,矗立的是一座无人居住的私宅,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隐香苑。 这一座私宅原本是一座空宅子,只因上一任房主寿终正寝,宅子便一直无人居住。 不过,三个月前被一个神秘人给买下来了。 隐香苑距离永安侯府不过只隔了一条大道,充其量也就十几步的距离。 隐香苑的大门被一把铜锁锁着,因年代久远的原因,眼下已经有些生锈了。 齐铭从腰间取下钥匙,插进钥孔里,轻轻转动,钥匙咔嚓一声开了。 齐铭将大门推开一丝缝隙,侧身进了宅门。 进入宅院,内宅十分宽阔,有独立的小院,小院后,大大小小的厢房数不胜数。 齐铭穿过前院,通过一条幽长的走廊,径直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最后,他停住了脚步,站定在一间名为:静安居的小屋外。 房门上,单独落了一把崭新的铜锁,铜锁上还别致地插了两朵娇艳的海棠花。 铜锁太过冰冷,会吓着他的姑娘,他便在铜锁上插了两朵娇艳的海棠,希望里面的人不再夜夜梦魇,可以日日好梦。 从腰间取下另一把钥匙,插入锁孔里,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齐铭痴迷地看着床上熟睡的朱颜儿,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