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洲片刻的失神,想到日复一日所做的那个噩梦,他便莫名的心慌。 姜惟意的名字好像永远都刻在了他的心头,成为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失神半响后,他才回过神看向云知画:“没有亲眼所见,本侯是不会信的。” 话音落下。沈靳洲便走到门口,云知画急忙上前拦正要出声时。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细嗓音。 “圣旨到,卫侯接旨!” 沈靳洲站在门中央微微俯身,声音不卑不亢:“微臣接旨。” “陛下旨意,现江南突发叛变,派卫侯即刻启程平乱,钦此!” 宣旨之人正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张元。 沈靳洲神情微变,接过了圣旨。 而跪在他身后的云知画眼底划过一丝慌乱,紧张的攥紧了手。 宫里的人走后,沈靳洲拿着圣旨,心被揪了起来。 江南发生叛乱,那姜惟意安全吗? 就在他出神之际,云知画走了上前来:“此番江南有变,我担心家眷,请侯爷带上臣妇一起。” 话刚说完,沈靳洲就冷声拒绝:“不可,你在这里待着,本侯会保护祁府的安危。” 云知画神情复杂的抿紧了唇,刚想说话,却见沈靳洲已经迈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云知画心乱成一团,急忙往住的小院走去。 翌日一早。 沈靳洲穿着一袭银白色铠甲,高坐在汗血宝马之上,而夜七陪在一旁。 行至城门口时,已经有一大批兵马等在了原地。 “启程!” 随着沈靳洲一声令下,全部的兵马浩浩荡荡便离开了上京城。 八日后。 江南扬州知府。 “侯爷,这次叛乱的主导是南岳山一群土匪,此山易守难攻所以才一直僵持不下。”知府徐长青站在一旁说着原委。 沈靳洲坐在主位上,目色沉稳,半响后开口:“给你一个时辰,把南岳山的地形让人画成图呈上来。” 徐长青一惊,双眼都瞪大了:“一个时辰?侯爷这时间还早何必这么赶?” “午时本侯就要发兵,如此你觉得还剩多少时间给你?”沈靳洲冷声反问,幽冷的目光直直看向徐长青。 一时间,徐长青被强大的气场压的不敢大声喘气,忙回:“是是是,臣这就去办。” 话落,便匆匆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站在一旁的夜七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侯爷,陛下不是给了您半月的时间,现在还有七日,你何必这么急?” 沈靳洲置若未闻,而是走到门外,出神的望着无垠的天空。 半响后,他转过头看向夜七吩咐道:“你悄悄再去祁府打探一下近日发生的事。” 第十三章 无人生还 夜七神情微微一怔,沉下声回:“属下这就去办。” 待夜七离开后,沈靳洲缓缓迈步走到了院子中,望着小池塘出神。 恍惚中他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在宫里见到姜惟意。 那次他奉命参加宫宴,一个劲的喝着酒,完全不理会任何千金的示好。 在场的贵家小姐不计其数,都是深闺里养出来的,无趣至极。 所以没待多久,他就离席走到了御花园透气,在走到假山时忽然看到穿着一袭白袄裙的姜惟意正撸着袖子蹲在池塘边在救一只落水的白猫。 十二月的池水冰冷刺骨,将她的手冻得通红。 闺阁里养大的千金小姐娇贵至极,所以他笃定姜惟意会放弃。 但沈靳洲看了许久,她都还在用手救猫。 最后那只猫竟真的被她救了起来。 随后姜惟意将猫小心抱在怀里,转身便离开了御花园。 这便是他见姜惟意的第一面,也是他深藏在底的秘密。 到底是谁先动的心,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午时。 沈靳洲带兵围剿南岳山。 在走到扬州城门口时,他就看到城外的墙上还挂着百姓的尸首,地上躺着数不尽的尸体。 昔日繁华祥和的扬州城已经变成了一片凄惨景象。 一进城,硝烟滚滚划破了天际,血红色的腥味让在场的人皆呼吸一滞。 无处不见的百姓尸体横满了街道,大多数人都是直接被刺穿了心脏,更有的人尸首分离。 活着的难民像亡徒一般前仆后继往城外跑。 在看到有些妇人被推倒在地时,沈靳洲都会联想到姜惟意此时的安危。 这战乱面前,她同样手无缚鸡之力,该怎么活得下去? 不等他多想,前方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传来。 无数凶悍的土匪拿着大砍刀像恶狼似的扑了过来。 逃命的难民一慌,急忙加快了脚步。 沈靳洲墨眸一冷,扬起手中的长剑冲了上去。 一连斩杀土匪数人,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在他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 两方人马混成一团撕杀,刀剑相撞时发出震耳的铮鸣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靳洲双目猩红已经杀红了眼,手中的剑都沾满了鲜血,俊朗的脸上都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疲倦一般,手上的剑直击敌人的喉咙,一招毙命。 混乱中,夜七单杀冲了进来:“侯爷,这里我来断后,你先走。” “好。” 又斩杀了土匪几人后,沈靳洲才冲出重围,快马加鞭往祁府赶去。 一路上,他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加快。 镇北将军府。 风一吹来,沈靳洲便闻到了比城中更浓烈的血腥味,让人止不住的胆寒。 望着近在眼前的大门,他却突然没了推门而进的勇气。 这是第一次,他心里没有任何底气。 但最后,沈靳洲还是迈开沉重的步伐推开了祁府的大门。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府中数人惨死的景象却让他怔在了原地,心一寸寸凉到了谷底。 整个府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地面都被血染红,无数仆人都还惊恐的双眼瞪大没来得及闭上。 偌大的镇北将军府除了尸体,无一人生还。 第十四章 惨遭血洗 沈靳洲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紧握血剑的右手止不住的轻颤。 姜惟意本就身患重病,而祁府上下被血洗那她活下来的几率…… 沈靳洲的心像被一块巨石压着一般,堵得让他喘不上来气。 过了一会儿,夜七快马赶来,看到这一幕时也是大惊失色。 这些年来虽也上了无数次战场,但从来没见过下手如此残忍的。 两人相继无言,片刻后,夜七缓过神出声:“侯爷……属下去叫人来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沈靳洲没有回话,眼里一片死寂。 夜七步伐沉重的离开. 另一边。 一直跟在队伍后的云知画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夜七。 夜七颇为惊讶的问道:“祁夫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云知画见是沈靳洲身边的人,一声不吭的从夜七的身旁走过。 夜七想要拦下,但还是晚了一步。 一走到府门口,云知画就看到府内满地的尸首,一时间她差点稳不住身形。 跌跌撞撞的走进府后,她强忍着眼里的泪意径直走到大厅。 在看到公婆尸体的刹那间,云知画心里紧绷最后一根弦断了。 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只要她自己知道这是在向祁家二老忏悔道歉。 云知画嘶哑的哭声在凄冷的祁府回 |